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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墨眼神閃爍:「蕭姑娘,這...」
「因為這幾天是世子頭疾最難熬的日子,如果他硬要留在京中,勢必會讓人發現,所以才要拿給長公主摘雪梅為幌子跑出去躲,是嗎?」
「去年他回來時弄得一身都是傷痕,你們說他是為了親自幫長公主摘雪梅,摔的,但那些傷,怎麼看也不像是摔的。」
「是他自己把自己弄成的吧?所以,連特意加大配量的寒食散,也不奏效了嗎?他這段時間都躲在哪裡?我能一起去看他嗎?」
藏得這樣深的秘密就被她這麼血淋淋剖開,青墨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他和松墨都告誡過世子,別把得悉他頭疾秘密的蕭姑娘留在府里,可世子偏不聽,現在好了。
「青墨,你帶我一起去看看他,好嗎?我已經跟府里交待好,是去城外的商號查帳,府里不會懷疑的,我擔心不下世子,而且有我在,可以幫他按蹺,你帶我去好嗎?」
她表現得很擔心的樣子。
青墨想了很久,終於鬆了口答應。
坐上車的時候,蕭柔想了很多,她想起去年在狩獵場遇上雪崩那次,她什麼也沒多想,豁出性命去救世子,結果反倒被他恩將仇報,按在山洞渡過那一夜的事。
想起他在山洞失神地喊著娘救命的事。
想起,他渾身是傷帶著雪梅回府,她恰好去公主府幫忙發月銀看見,長公主收到雪梅時雖然也有高興,但更多的是埋怨他沒及時趕回,她立馬讓下人去沖泡,卻對世子身上明顯的傷痕視而不見,只顧著梅瓣有沒有被污染的事...
她總覺得,世子和長公主之前,是有些不對勁的,而大概是這種不對勁,從而鑄造了他現在這種人前虛偽,人後冷心冷情的個性。
她不能指望自己幫了他,能得到什麼好報,只要他相信她依舊在意他,就行。
所以,在快抵達世子所在的山腳,同青墨爬山路差點迷路時,她趁著青墨不留意,趕緊將一些早早備好的雞血糊在自己擦破皮的地方,偽造成一種歷盡艱辛的狀態。
上回雪崩拼了命救他,卻故意隱瞞他自己後背受了傷,被恩將仇報,這回她絕不那麼笨了。
她只是來走個過場的,能裝則裝,能矯情時儘量矯情,就是不要再笨得勞心勞力去照顧他了。
青墨在林中找回迷路的她,看見她渾身的血跡時,嚇了大跳:「蕭姑娘你...還好嗎?」
蕭柔抹了把額角的血,臉色蒼白,抱緊懷裡的香丸,一瘸一拐道:「沒...沒事,就是剛才給世子的香丸差點掉下去了,我...怪我太笨...」
說著,她垂著臉,長睫一顫一顫的:「丟了一瓶藥...怪我...」
青墨趕緊安慰,「蕭姑娘擔心世子,急著趕路還受了傷,世子怎麼會怪罪呢?我見姑娘傷了,還是暫時歇下再走吧。」
蕭柔又拖著「摔傷」的腿,逞強道:「不行,我們趕緊的...世子在等著呢...」
青墨為了不讓蕭柔腿上的傷加重,叫了人用臨時搭建的簡陋轎子,載著蕭柔上了山。
世子頭疾最嚴重的這幾天,就是躲在這座人跡罕至荒山上一間破敗木屋裡。
這木屋看著破敗,但屋外已經用一些結實的木板給釘死了,只留門下一個可以送乾糧等物品進去的小口,屋四面環著枯敗的草木,看上去相當寂寥。
等青墨接過蕭柔手中的香丸,並一些寒食散還有乾糧等從門下方的口塞進去時,蕭柔看得愣住了:「青墨你們...為什麼連出入的門都釘死了?這樣...世子他怎麼能...」
青墨把東西塞了進去,直起腰來向蕭柔解釋:「世子在這幾天裡頭疾發作,就會像兇悍的野獸一般,失去理智,如果這個時候把他放出來,一支衛隊都未必制服得了他。」
說著,他又邊拍門邊朝門內的人稟告道:「世子,蕭姑娘放心不下,來看你了,那些香丸是她帶來給你的。」
突然,門內傳來打翻東西的聲音,寒食散的瓶子被砸碎從門下的口濺出碎瓷,緊接著,是頭部撞擊輕擊木牆的砰砰聲。
一坨濃稠的鮮血混合著泥水和一些食物的殘渣,從里邊溢了出來。
蕭柔嚇得瞪大了眼睛,她彎腰從門下沾了沾那些血跡,那麼大一灘,有些還乾涸了,相比她給自己弄的血跡,厲害多了。
她愣怔杵著,失神地望向一臉坦然的青墨:「這...你們確定不進去看看,你們世子還是否安好?」
第34章
蕭柔忍不住還要靠近那道小口, 被青墨攔住了,「蕭姑娘,你再擔心世子也只能在邊上看著罷了, 世子進去之前千叮萬囑, 不能撬開這些木板,更不能打開這道門。」
「可是他那樣...」她指著門口說話的當頭, 又傳來撞擊門板的砰砰聲,嘶吼聲,
「他這樣撞擊下去...不會死嗎?」
說完這話, 蕭柔才意識到, 原來他去年從莊子回來,身上的傷是這樣弄成的。
這麼說來,他每年都要來這地方一趟, 也就是說,每年這頭疾最嚴重的幾天, 都是這麼度過的?
蕭柔本來還打算, 來到以後讓崔燕恆看看她身上為了找他而弄成的傷, 現在好了, 只能守在木屋外面看著,身上的雞血乾涸了也不能擦掉, 也不知道能不能讓他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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