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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思坐在原位上,今日本不想與洛嘉再對上頭,聞言卻驀然瞪大了眼,直直朝這頭看過來。
趙琦終於發覺,洛嘉哪裡是沉得住氣,她還是那個無法無天的洛嘉,要趁著這個場合,鬧件大事出來啊!
「你!」長公主赫然瞪大眼,下意識拽緊了太后的衣擺,僵硬著乾笑道,「洛嘉,今日你便不要如此隨意說話了!」
旁人或許還不知,可相思自那日臨江樓回府後,在家將自己足足關了三日,哭了三日,她這個作母親的自然而然已經猜到,她當真已與鄭二郎斷了!
如今,她的女兒才是岌岌可危啊!
洛嘉面色不變,笑吟吟又看向了陰沉著臉的太后:「既然如此,不若洛嘉陪同太后與姑母一道去散散心吧。」
她這般態度,頓時讓殿中其餘女眷,特別是那些略知前段時間發生了何事的人,各個心懷詫異。
李相思當即也坐不住,生怕洛嘉要攛掇什麼不得了的事,奈何她剛要開口,太后赫然朝她瞪了一眼,隨即沉沉看向洛嘉:
「那便來吧。」
*
大慶殿中,秦恆就坐在建隆帝下手,親衛魏川腳步輕速,低聲告到他耳畔:「王爺,郡主主動找了太后與長公主。」
秦恆垂眸動了動手指,將面前旁人敬來的酒杯撥到一旁:「無妨,」
「今日是一年盛宴,太后自有分寸。」
加之聽聞他此前那一番敲打,太后再對洛嘉,也該多斟酌斟酌了。
魏川想了想,略微遲疑:「屬下倒不是擔心太后,而是郡主她……」
她可不是什么正常娘子啊,她若要鬧事可怎麼辦?
「太后自會看顧。」秦恆聲音淡淡。
魏川一哽,才發現,這好像也是個安穩的閉環,只要太后忍得住,一切都好說。
而且洛嘉要鬧什麼?鬧與段珏那件事?
她如今既得了穩妥,太后也不再提這茬兒,她便是撿大便宜了!
況且,按照王爺往日對郡主的態度來看,她哪怕是今夜醉酒燒了大殿……王爺實則都不會有什麼怪罪!
畢竟這目前又不是王爺的殿!
魏川這麼想便鬆了口氣,目光瞥了眼王爺桌上的酒杯,裡面佳釀晶瑩,卻是一口未動。
沉默許久,秦恆終歸略顯不耐地揉了揉額角,吩咐他還是繼續去盯著。
魏川立即得令,撤身退下。
建隆帝默不作聲盯了會兒這頭,只覺得這晉王如今越發像個乖戾無常的煞神了,國宴當前,竟也不管不顧與親衛吩咐事宜。
他搖搖頭,呼吸快了幾分便不慎咳了出來。
鄭閣老見了,難得提議:「殿中難得人多,空氣渾濁,不若由老臣陪著陛下出去透透氣吧。」
秦恆抬眸一瞥,建隆帝也難得詫異看向這位平日裡不苟言笑的鄭閣老,就連鄭家兄弟倆都一個眯眼一個挑眉。
隨即他爽朗笑道:「閣老相陪,甚好!」
宮中守衛森嚴,除了進宮時的驚鴻一瞥,短暫相逢,賀雲錚未能如願改道,跟到洛嘉身旁。
不過也無妨,男女賓客赴宴的宮殿離得不遠,賀雲錚與鄭家的其他守衛們一道在大慶殿外,抬抬頭就仿若能看到洛嘉在另一間殿中垂眸淡笑的模樣。
天寒大雪,他的心窩子卻暖得發燙。
正在他仰頭愣愣盯著頭頂上飄落的鵝毛大雪時,殿門口忽而傳來動靜。
他以為是哪位貴人出行,趕忙和其他侍衛一道站到了屋檐下筆直成一排垂下頭,卻聽到鄭家閣老的聲音與一個年輕男子一道傳出來。
「今日大雪,陛下慢些走。」鄭閣老聲音溫緩。
建隆帝看了眼這排站著的侍衛,各個高大英挺,不由笑著搖搖頭:「是朕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連著下雪竟咳喘不已,叫閣老擔憂了。」
賀雲錚猛然一悚!
他何德何能,這是恰巧遇上聖人了!?
建隆帝與鄭閣老說說笑笑,恰巧從賀雲錚身旁經過,那聲音聽著虛弱,卻溫潤且讓人覺得十分熟悉,賀雲錚懵懵地想,不愧是天子。
他只將頭垂得更低些,生怕自己冒犯了。
與起初不敢衝撞洛嘉不同,賀雲錚也不知為何,聽這聲音,會讓他打內心生出股敬畏尊崇。
鄭閣老仿若無事般回頭瞥了眼,見賀雲錚恭敬無比地吹著頭,悄然嘆了口氣搖搖頭,不再多言。
*
偏殿與設宴的大殿只隔著一道短廊,然從溫暖的室內走出來,仍舊讓人經不住冷得一哆嗦。
直到進了偏殿,長公主才覺得攥緊的心口稍稍放緩了點,悄默無聲地看向兩人。
偏殿內早早設好了炭盆以及軟墊,就是為防止有貴人在大殿中待得不舒服了,想要私下靜靜。
太后鬆開了長公主的手,迆然坐下:「說吧,剛剛那番話是何意?」
都等同撕破過一回臉了,她懶得再同洛嘉委婉拉扯。
洛嘉也不以為意,站在兩人對面輕聲回問:「是洛嘉著實想不明白,長公主殿下既然如此在意大理王子之事,好似十分欣賞,為何太后還一心想要撮合我與段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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