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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便成功讓長公主急白了臉,她就相思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怎捨得領她遠嫁!
「我何時……」
「哀家做事何須你指教!」太后比長公主更早低喝出聲。
她被她的親孫兒教訓過,已是憋了一肚子火,怎麼的,區區一個繼室帶來的郡主也真想到她頭頂作威作福了嗎!
洛嘉不卑不亢微微頷首,難得直接:「洛嘉不敢,只是不明白,洛嘉早已是嫁過人的身份,您不計較,難道不怕大理國也不在意麼?這般被逼迫和親,難道不會叫兩國關係更加微妙?」
太后陰沉著臉,心中狠狠唾罵,還不以為你這個禍害!
然她無法直白戳破,只冷聲道:「大鄴宗室子嗣不豐,你既是唯一的郡主,也自當為國為百姓考慮,不論最後大理國態度如何,你卻是不能推卸責任的!」
「唯一的?」洛嘉笑出了聲,順勢又看向了長公主,
「若我沒記錯,殿下的女兒若是請封,也隨時可求聖人給與個郡主的封號吧?」
長公主心裡咯噔一聲,終歸被洛嘉戳中了這茬兒!
「你放肆!」她猛甩開長袖,怒瞪洛嘉,幾乎就要叫人進來將這無法無天的禍害給拖出去。
剛剛偷跑出來的李相思乍然聽到自己母親如此崩潰的吼叫,愕然無比,一眼瞪向不遠處的宮女們,叫她們噤聲,自己則悄聲悄步貼到了殿外偷聽。
恰逢洛嘉冷硬至極地反問:「敢問殿下,洛嘉如何放肆了!相思表妹不也受著您的照拂、您的食邑至今麼?若論身份,表妹身上更是名副其實的宗室血脈,如何都比我的身份更為高貴、更該被送去和親吧!」
李相思驀然瞪大了眼,若非提前捂住了自己的口,只怕一陣驚恐的抽氣聲都能叫殿中人窺見動靜!
洛嘉!
她果然在算計自己!
這天底下,果真就無人真的在意她是否能嫁與心上人,能否過上願景的日子!
無怪乎鄭二郎那日居然真的與自己言道決裂,他是真的……真的被這些人挑撥成功了!
李相思跌跌絆絆往回退,心中一片紛亂悲哀。
太后頭已經開始生疼,自然沒能再留意殿外,只沉沉拍了拍手邊的桌板,打斷長公主幾欲驚叫的聲音:「夠了!」
她沉沉看向洛嘉:「說這麼多,不過是怯懦自私罷了!」
洛嘉心中冷笑,面上不卑不亢:「您教訓的是。」
「不過你卻是錯怪了人,憑何指責是哀家逼迫了你?」太后冷笑一聲,心道真是年輕魯莽,她對秦恆無可奈何,總不至於對這洛嘉也無計可施!
洛嘉微頓,難得在這天家之地咂摸出荒唐。
就連長公主都一愣,隨即好笑,是啊,雖說當時是太后敦促得大理國女使去撮合這樁事,可洛嘉真能叫對方來指認太后嗎?對方肯配合嗎?
根本死無對證!
洛嘉身影孑然佇立在昏暗的偏殿中,叫長公主暗暗在心中鬆了口氣,冷笑著對方的自不量力。
太后看她一眼,眼中也終於重新找回了她的高高在上與傲慢自得。
她是管不住秦恆,因為那是她的孫兒,更是宗室里如今唯一能繼大統的血脈了,可她洛嘉,算什麼?
區區繼室的女兒,一個禍害,就該任她搓捏,竟還敢有怨言,敢與她爭辯!
「今日你毫無證據,竟敢來指責哀家罪責,哀家就當你酒酣昏了頭,也看在除夕佳節,暫且不表……」
太后正思索著,可要再降下個無關痛癢的責罰,給洛嘉亦或是她在意的那小侍衛以作拿捏,卻突然聽洛嘉一反常態地恍然領悟了似的:
「既然如此,洛嘉當真要感謝太后的寬宏大量。」
太后微頓,還未反應她要做什麼,便見洛嘉微微福身暫告了個退。
不出片刻,洛嘉領著個宮女,托著異香氤氳的兩盞酒來。
長公主的臉在那一刻徹底變了色。
「那日我與段王子分別倉促,卻是得了他的女使留下的兩盅美酒,在大理國被稱為蜜花釀,甘甜香醇,入口綿軟……更有飄飄欲仙之感,」
洛嘉說到此處微頓,眼中浮過譏諷嘲弄,卻以濃密的睫羽遮蔽著目色,柔聲緩緩,
「既感懷太后恩澤,不若就請太后與長公主一道品嘗佳釀,以示晚輩孝心吧。」
宮女捧著酒盞而來,放下便退去,徒留如蜜水一般的晶瑩佳釀在杯中搖曳生光。
那光在長公主看來,卻是攝魂奪魄的毒,她嘴唇顫了顫,一時間沒有動作。
反倒是太后若有所思看了眼,微微皺眉:「洛嘉,這可是皇宮。」
她總不至於膽大包天,敢對她們下毒吧?
可若是不下毒,她突然做這一遭是為何?真是有心示好?
她可不是會輕易服軟的人。
洛嘉不動聲色與太后對視一眼,隨後又看向了面色已經白如霜雪的長公主。
沉吟許久,她才緩緩道:「洛嘉知道,這兒不僅是皇宮,更更是宮宴。」
所以死是不可能死的,卻能讓人狀況百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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