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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她便是!
然而還未走出院子,虞煥之被手下暗中提醒,從屋裡奔出來:「賀雲錚!你給老子回來!」
賀雲錚腳步飛快,卻架不住習武之人身子矯健。
他被虞煥之拽回屋裡,轉身掩起門怒喝:「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打攪郡主和朝廷命官談話,九條命也不夠你這麼造!」
賀雲錚抿緊唇站直身子,聲音嘶啞卻目光如炬:「我不打攪他們,我只去門口等他們結束。」
虞煥之啞口,剛想問你又犯什麼軸,賀雲錚盯著他緩緩站起身:「虞統領,郡主真是因為生我的氣,不打算再管那些人了嗎?」
虞煥之心臟一抖,明白賀雲錚是知曉了。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
虞煥之咬咬牙:「你管那麼多作甚,終歸你阿娘也不在里頭……」
「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是我、還有郡主,你們連夜從匪寨里救下來的人命!」
賀雲錚張開手,宛如捧著他無法承受的重,
「……說丟就丟了嗎?」
虞煥之啞口,隨即很快繃起臉:「說丟就丟怎麼了?天底下那麼多受苦受難的人,難不成看到了都要郡主管一遭?」
這簡直是萬能的回答,對於賀雲錚這種要臉皮的人來說,八成就追問不下去的——
「可昨晚郡主不是說,如果我求她,她會管麼?」
賀雲錚近乎把自己的臉直接摔在地上,露出了千瘡百孔的心臟。
那難道不算……本已經答應了嗎?
虞煥之張了張嘴,真就不會了。
是啊,郡主昨晚確實當著所有人的面那麼說的,確實等同於已經答應幫忙了。
可誰叫賀雲錚這小子心裡藏不住事兒,讓郡主看出了端倪,也跟著鑽進牛角尖呢!
當然,他心裡也罵了自己一百遍,最開始就不該把這破事兒說漏嘴給賀雲錚的,他有罪,有罪啊!!!
雖然從道理上說,哄騙個傻小子……三番五次哄騙個傻小子確實好像是郡主做的不仗義,但她畢竟是郡主!
郡主哪怕錯——那也有她的道理!
定下心神後,虞煥之語重心長嘆了口氣:「賀雲錚,算了吧,咱們當僕從的別和主子較這個勁兒,郡主這趟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沒法兒和賀雲錚說有多不容易,郡主為了他……雖然也不完全為了他,徹底暴露行蹤,再沒法兒去松泉山莊了,難道郡主就不委屈嗎?
各有各的苦罷了!虞煥之扭過頭揮揮手。
賀雲錚握緊了拳頭,絕望地顫抖著眼睫。
他知道,強求郡主救人,確實等同在慨他人之慷——
他心中最深的那道溝壑,是他才剛剛說服自己,不論郡主如何待他,哪怕言語哄騙,終歸結局都是愛護了他,給與了他照拂。
他該按捺住自己的貪婪不止,知足地守著她就夠了。
但仿佛是為了讓他看清自己有多天真,洛嘉只用半日就把這份僅存的溫柔撕碎在他眼前,企圖用十幾條人命的代價告訴他,他對她的期盼和幻想,好像真的只是一場奢求。
……她好像隨時都能輕而易舉地拋棄自己,自己對她而言,就像是她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輕飄飄的話。
虞煥之怕賀雲錚還是想不通,在這種時節鬧出意外,於是直接將他關在了屋裡,又挑了兩個侍衛忙裡偷閒地守著門。
等做完這些,他抹了把額頭的汗,覺得這趟回京,起碼能向劉管事申請三日休假,以療工傷。
另一邊,洛嘉也終於與縣令和知州都打完了招呼。
城西的郡主守衛全部撤走,人質交回縣衙手中,所以這趟會面,雙方間也沒了先前那股命懸一線的緊張感。
「哎呀,郡主這就走了,也實屬是下官們招待不周,竟出此等事擾了郡主雅興了。」知州假惺惺地感嘆,可眼角的笑都幾乎要遮不住了。
洛嘉看了眼便挪開目光,不輕不重地笑了笑,附和了幾句場面話。
倒是崔長珂還留有幾分警惕,表面雖然也作出十分愧疚,實則對洛嘉的每一分神態都緊盯不放。
這種場面便令洛嘉心中作嘔,也令她眨眨眼便能推測出這些官員究竟與之前那批山匪勾結到了什麼程度——
剿匪歸來兩日,從不主動匯報案件的其餘信息,也不透露是否要將此事上報,只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她說些場面感謝,說些同王爺之間的裙帶和睦。
洛嘉甚至都懶得讓虞煥之一一去數,這些人在自己院外安插了多少眼線。
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雙方辭別,洛嘉出屋的一瞬便不再忍耐,翻出個驚天白眼。
她譏諷地想,自己從天而降,真是叫這些官場沉浮的老油條們受盡憋屈啊。
多想無益,洛嘉幾乎一刻也不想在這座縣衙多待了。
趁著天色尚早,她未回自己落腳的小院,直接叫了幾個侍衛陪同自己一道去到縣城的街道上逛逛。
說來可笑,知州為了粉飾太平,場面話一口一個她是來遊玩的,而自己來了這麼些日子,實則都沒親自看過這北地小城究竟是何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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