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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話很快結束,等換下一批人來問話的空檔,岑暨就朝燕寧伸出了手。
「你幹嘛?」
燕寧現在對岑暨一言一行都十分警惕,生怕他又腦子抽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些孟浪之舉。
見岑暨伸手,燕寧下意識就側身,順便將手背在了身後,這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看得岑暨一陣扎心,差點就要控制不住冒出些酸言酸語。
好在他也知道是自己理虧在先,只能忍下心中澀意,長睫顫動,抿唇解釋:「我只是看你手腕有些酸,不如待會兒你問,我來記錄。」
見岑暨面露關切,目光若有似無的往她握筆的那隻手上瞥,燕寧啞然,突然就沒話了。
今日問話也算是證據收集,但又沒有帶文書先生過來,所以做筆錄的活兒就落在了燕寧身上,別問為啥不讓秦執來...能指望連三字經都認不全的人做筆錄?那怕不是全篇都是勾勾圈圈。
只是燕寧也許久沒有提筆了,不過才記了兩張紙,手腕就有些發酸。
沒想到自己不過就是捏了兩下手腕就被岑暨看出她寫不來了,燕寧心情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微妙,就好像是時刻有人留意你的一舉一動,稍有不對就能立馬發現,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細緻入微。
只是...見秦執與小五齊刷刷扭頭朝這邊看來,眼中還閃爍著獨屬於吃瓜群眾的迷之興奮,燕寧臉上隱隱有些掛不住。
瞧這樣子,確實她才是最後知後覺的那個。
「行吧行吧,你來你來。」
既然岑暨只差廣而宣之,這會兒再講避嫌也晚了,燕寧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連紙代筆一起塞給了他,正好她也不想寫了,有人願意代勞最好不過。
岑暨拿起寫的滿滿當當的宣紙,打量片刻,突然抬眸看向燕寧,欲言又止。
「怎麼,記載有誤?」燕寧眉尖微顰,問。
「不是,我只是覺得...」
岑暨輕咳了一聲,喉結微動,一本正經:「字如其人,很...可愛。」
燕寧:「?」
騙人的鬼
顯然岑世子對於誇人這項業務還不怎麼熟練, 當最後兩個字落下,被誇的那個還沒什麼反應,他自個兒耳後根就已經先紅了一圈, 看得秦執與小五兩人都瞪圓了眼, 心中直呼活久見。
如果論罵人不吐髒字動不動就嘲到人自閉的毒舌功底, 岑暨說第二恐怕沒人敢理直氣壯稱第一, 但要說溫柔小意情話哄人,那隨便去大街上拎個紈絝子弟過來嘴皮子都耍的要比他溜。
堂堂臨沂侯世子向來目無下塵,要想從他嘴裡聽到句誇人的話簡直比登天還難,更不用說像這種一聽就是故意討姑娘歡心的綿綿情語,屬實是讓人大吃一驚。
岑暨昨晚也翻來覆去琢磨了許久,什麼才叫燕寧口中的「有誠意」。
讓他像孔雀一樣開屏求愛顯然是有些不現實,而最有誠意的做法估計就是現場上交全部身家,但這樣一來風險也是巨大,他絲毫不懷疑燕寧拿錢不認人捲款跑路的可能性。
他願意將全部家財相讓, 只是卻是現在。
況且岑暨心中也憋著一口氣, 他想要證明, 哪怕沒有「鈔能力」,他也能憑藉自己的人格魅力去俘獲芳心。
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食色, 性也,有些事情其實不需要外界太過干預,儘管當了這麼多年寡王,初涉情愛, 實戰經驗屬實匱乏, 但岑暨也沒真到朽木難雕一竅不通的地步。
沒見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就像溫柔體貼女子得靠哄, 這些岑暨並非不懂,只是從前並未有所觸動,自然也就不屑於去做。
奈何今時不同往日,一旦動了心,滿腦子想的就是如何才能抱得美人歸,至於身段不身段的...只要能得償所願,偶然花言巧語伏低做小又如何?
事已至此,不容退縮,儘管對這些黏黏膩膩的話還有些不大習慣,但一回生二回熟,岑暨強忍心中赧意,面上一本正經,似乎全然是發自內心。
漆黑如點墨的鳳眸就像是林蔭下的一汪清水,泛著瀲灩波光,目不轉睛看著燕寧,端的就是一派綿綿情意。
燕寧:「......」
萬沒想到岑暨再次一鳴驚人當場化身馬屁精,「可愛」兩個字落下,燕寧瞳孔微一縮,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感覺有股電流從尾椎骨躥起直衝天靈蓋連頭皮都在發麻——
這完全就是被嚇的。
不得不說這波屬實是有點超燕寧心理承受能力極限了,什麼叫「跟你一樣可愛」?
這到底是什麼古早小言油膩發言,跟「小東西,你可真有趣」又有什麼區別?
將岑暨紅透耳垂盡收眼底,燕寧腳趾蜷縮摳地,感覺自己的臉在呼呼往外冒熱氣,心道終究還是她小看了岑暨,這廝不要臉起來遠比她想像的還要能豁得出去,關鍵是他不要臉她還要臉啊!
燕寧強忍心中臊意,搓了搓手臂上浮起的一層雞皮疙瘩,瞪著一雙死魚眼,恨恨咬牙:「你的意思是說我字寫得丑?」
什麼叫「字跟人一樣可愛」?
後半句她忍了,字寫得可愛又是什麼鬼,這四捨五入豈不就是說她的字還處於啟蒙階段稚嫩有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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