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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問話的時候留心觀察楊文淵夫妻的神色,見他們雖然有些懼意,但臉上茫然震驚也不似作假,像是當真不知情。
岳照不知何時也從屋裡出來,證實韓氏確實曾救了楊文淵之子。
楊文淵雖然已過而立,但在兒女之事上頗為艱難,至今膝下也只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平常將這個兒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韓氏救了他兒子,就相當於是救了他的命,縱然兩家先前有恩怨,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楊文淵也不至於做出這種恩將仇報的事。
而且楊文淵雖然心眼兒小,平常愛阿諛奉承見風使舵,但卻不是個膽子大的,謀人性命這事兒還真不一定能做得出來。
燕寧又讓人去楊文淵家中將剩下的菌子都取來,還包括他先前送出去的那些,都拿來一一查驗,確實都是些無毒的雞樅菌,並沒有發現其他毒菌。
這還真是湊巧了,而且還有讓韓氏喪命的砒|霜...
燕寧凝神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什麼,趕緊又去細細翻看那些先前被她從湯中挑出來的菌子:「我知道了!」
「什麼?」
燕寧直接看向岳明娘:「你熬湯的時候可有將菌子進行處理,比如說斬成兩半,去根?」
岳明娘還在小聲抽泣,聽燕寧這麼問,她還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點頭:「有,我看那菌子有些大,便將菌子撕成了條...」
「每個都撕了?」燕寧追問。
岳明娘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嗯。」
「但這灰花紋鵝膏菌卻是直接被人拽成兩截丟進去的...」
燕寧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緊鎖岳明娘:「你說你熬湯的時候沒有離開廚房半步,那這中間有沒有什麼人進過廚房?」
真兇(一更)
燕寧也是突然腦子靈光一閃, 想起方才見到的菌子形態似乎有異,畢竟是經常下廚做飯的人,對這些食材細節難免會更留意。
如果按照岳明娘所說, 她在菌子下鍋之前先將菌子撕成了條狀, 但剛才挑出來的那根灰花紋鵝膏菌卻是直接從中間扯斷, 若非如此, 燕寧也不會輕易辨出這裡頭還藏著這麼一根毒菌。
那麼問題來了,在其他菌子都經過處理的情況下,這根「與眾不同」的鵝膏菌又是打哪兒來的?
原本燕寧還疑心或許這灰花紋鵝膏菌是被人故意摻在楊文淵送來的雞樅菌中,但現在這份疑慮也被打消,同鍋菌子兩種不同的處理方式...燕寧能想到的只有有人趁岳明娘不注意溜進廚房,將事先準備好的毒菌扔進鍋中。
更大點一點猜想,這菌子裡或許還混了有砒|霜,不然實在沒辦法解釋這一異常。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燕寧都已經問這麼清楚了, 若是再反應過來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岑暨眼睛微眯, 目光緊盯岳明娘,跟著追問:「你熬湯的時候有人來過?」
這案子不歸大理寺管, 沈雲舟也就退居二線, 只默不作聲旁觀,心中卻對燕寧敏銳的觀察力很是讚賞,暗道難怪先前大哥對燕寧贊不絕口,說她辦案能力強, 原以為是誇大其詞, 現在看來倒還是說保守了。
畢竟,又能驗屍又能破案...同時具備這兩種素質的, 估計也沒幾個了吧。
沈雲舟甚至還有些後悔,若是自己當初沒有對她有所誤解,那阿寧現在或許就在大理寺當差...
這個想法一出來,又被沈雲舟掐滅,本朝暫時還沒有女子在衙門當差的先例,就算他是大理寺少卿也未必能力排眾議,只有岑暨...雖然不想承認,但沈雲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岑暨劍走偏鋒也能創造一些機遇,就譬如,聘阿寧為提刑衙門仵作。
沈雲舟暗撇嘴:真是便宜他了!
「你好好想想,你熬湯的時候是不是有人曾進來過?還是說你中途有離開?在這前後你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
東苑這邊的住房都是獨門獨戶,岳照住的是最靠邊的一間,旁邊就是竹林,又有圍院遮擋,隔壁的人家未必能注意到,但岳明娘如果全程守著廚房沒有離開的話,那她多半是見過來人的,燕寧等著岳明娘回答,不動聲色觀察她的反應。
面對這一提問,只見岳明娘先是一怔,隨後不知想起什麼,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就咬住了唇,細看仿佛身體都還在微微顫抖,到底年紀還輕,尚且不知道如何掩飾情緒,根本就不用費心去琢磨,她臉上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來是有人來過了。」
燕寧篤定開口:「那人你應該也認識,是誰?」
燕寧已經退去了先前小意安撫時的溫柔和煦,眸光銳利,甚至還有些咄咄逼人,在燕寧的話語逼迫下,岳明娘本就沒多少血色的面頰愈發泛白,但她卻緊咬下唇遲遲不出聲。
「事已至此,來人極有可能就是殺害韓氏的真兇,你還不肯說?」
岑暨眉頭狠一擰,涼聲:「莫非你想袒護,還是說你們就是同黨?」
岳明娘一直都挺配合,包括方才曝出楊氏的時候也一點都不帶猶豫,可現在卻半天不吭聲,要不就是她畏懼來人不敢說,要不就是不願說。
「明娘,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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