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頁
但顯然,別說是跌成了一團了,就算是跌成兩半都分散不了圍觀眾人加注在她身上的灼熱目光。
燕寧甚至還能聽見有人在雀躍歡呼——
「誒誒誒,看見了沒看見了沒,我就說傳言屬實吧,岑世子跟這位燕姑娘關系果然不一般!」
燕寧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死:累了,毀滅吧!
頂著眾人灼熱窺探目光,燕寧深吸了一口氣,手忙腳亂從岑暨懷中退出,同時還不忘將那隻箍著自己腰的手給掰開:「都說了要保持距離,這下好了,功虧一簣!」
燕寧沒想到岑暨動作這麼快,還沒等她躲閃,就被他一把給薅了過去。
「我又不是殘廢,難不成自己不會躲?」
燕寧甚至感覺臉還有些發燙,不由借著撩頭髮的機會狠瞪岑暨,細聽還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岑暨:「......」
岑暨要怎麼說,這完全是他下意識的反應。
見燕寧瞪他,岑暨手指蜷縮了一下:「我...」
「好了好了。」
燕寧生怕岑暨又腦子抽風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趕緊打斷:「我感謝你的仗義出手,但還是請儘量保持安全距離,畢竟情況特殊,你懂的,謝謝。」
岑暨:「......」
沒有功夫關注岑暨受傷的小心靈,燕寧選擇性忽略了圍觀眾人的竊竊私語,強行讓自己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案件上來。
看著剛從地上爬起來衣裳上沾了不少灰土略顯狼狽的楊文淵夫妻,燕寧走近,目光在夫妻倆臉上轉了一圈,直接鎖定面色發白的楊夫人:「岳照家中的雞樅菌是你送的?」
見楊夫人哆嗦著唇卻遲遲不出聲,秦執在旁不耐煩喝了一聲:「衙門問話,休得隱瞞。」
如果燕寧是紅臉,那秦執就是當之無愧的白臉,明明長得是張討喜娃娃臉,但兇狠惡煞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卻一點都不顯突兀。
被秦執這麼一喝,楊夫人身體抖了一下:「是,是...」
「不是說你們與岳照夫妻關系不好麼,還時常有衝突,怎麼會突然給岳照送菌子?」
岳照因為不善言辭加上行事古板嚴肅與國子監許多師生並沒有太多來往,而楊文淵就屬於與岳照「水火不容」的那一類。
因為岳照曾撞破楊文淵偏袒勛貴子弟,刻意打壓寒門學生,岳照看不過眼,便引經據典當著眾人的面將楊文淵批判了一通,楊文淵自覺丟了面子,從那以後就對岳照各種不對付。
如果單就此事,兩人也還達不到「深仇大怨」的地步,奈何就在三個月前,國子監舉辦了一個詩文大會,師生都可參與,如果文章詩作寫得好還能呈到御前由陛下過目,若是得了陛下的褒獎無疑對前途大有裨益,因此,楊文淵也有參與。
在詩文大會上,楊文淵人如其名文思如泉湧,大筆一揮僅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寫出了一片錦繡文章,並贏得滿堂喝彩。
就在這篇文章得眾人誇獎要被舉薦為榜首的時候,岳照站了出來,說這篇文章大半都是抄襲。
此話一出,震驚滿座,楊文淵更是氣的臉色發青直接反駁並讓他拿出證據,畢竟對於文人來說,抄襲就相當於是恥辱,誰能接受被扣上這樣一頂帽子?
因為岳照與楊文淵不睦在國子監也不是什麼秘密,眾人也覺得岳照是有意誣賴,卻沒想岳照居然還真拿出了證據——
他幾年前在外遊學的時候曾寫了一篇文章,當時因為其中幾段寫的格外出彩就被同伴謄抄了去說要好好揣摩揣摩,而楊文淵寫的那篇文章中最出色的幾段恰是引用的岳照所寫原話,這還真是直接抄到正主頭上來了。
鐵證當前,楊文淵無從抵賴,這就像是當眾處刑,雖然沒有落下什麼責罰,卻也顏面掃地,為此楊文淵還稱病了一段時間。
種種事情加起來,很難說楊文淵不會對岳照有恨意。
「因,因為...」楊夫人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哆嗦著唇支吾了半天卻半個字都沒憋出來。
「因為韓氏上回救了我兒。」
楊文淵接話,他臉色同樣發白,卻還是強裝鎮定:「上回我兒在池邊玩耍,差點就要從石階上摔下去,幸好有韓氏路過及時拉了我兒一把才沒叫他落水,我雖然與岳照不睦,但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我本來是想送些銀兩當做答謝,但岳照不要,可我也不想欠他這份人情,所以後來老家送來了菌子,我便讓內子給岳照送了一些,還另外送了兩份補品。」
楊文淵深吸了一口氣:「我敢用我的性命做擔保,我送的菌子絕對沒問題,況且那菌子又不單只送了岳照,裴祭酒、杜司業、馮監丞...這些人我都送了,光我自家就吃了不止一兩次,也沒見出事。」
YH
楊文淵沒想到鬧了半天居然能扯到自己身上來,他現在整個就是一後悔狀態,早知如此壓根就不該給岳照拿什麼菌子,現在倒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楊文淵說的言之鑿鑿,賭咒發誓自己絕對沒有說想要置岳照一家於死地的意思。
燕寧問及這菌子的來歷,楊文淵說是他母親在老家摘了托人送來盛京的,因為楊文淵愛吃菌子,楊母便費心摘了許多。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