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頁
「其實雞樅菌與灰花紋鵝膏菌雖然外形比較相似,但生長環境卻截然不同,雞樅菌長在蟻穴之上,而灰花紋鵝膏菌則生長在林地之上與樹木共生,所以...」
燕寧顰眉,若有所思:「這二者為何會混在一起?」
燕寧一邊說著,一邊就看向了岑暨。
對上燕寧看過來的目光,岑暨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馬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就算這毒菌並非是導致韓氏死亡的直接原因,但若是韓氏沒有先一步中毒身亡呢,是不是就算現在不死,等到菌子毒性開始發散的時候她還是難逃一死?
而且誰能保證這鍋湯只有韓氏會喝?
往小了說是毒害韓氏,往大了說是奔著滅滿門去的啊!
一堆雞樅菌中莫名摻雜與其相似的毒菌,若是無意認錯的都還好,如果是有意...岑暨臉色「刷」地一下沉了下來,銳利目光如刃緊盯岳明娘:「送菌子的那個楊夫人到底是誰?」
被岑暨銳利目光盯著,岳明娘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還沒等她支吾著回答,旁邊圍觀群眾中突然傳來一陣小小騷亂,燕寧看去,恰好就見一個陌生婦人扒開人群倉皇離去的背影。
「欸...」
「陸兆!」
岑暨同樣也注意到,燕寧才剛準備提醒,岑暨就已喊人。
陸兆響亮應了一聲,就身手矯健如疾風般出動,圍觀群眾紛紛向旁避讓。
一聲急促的叫喊之後,就見陸兆押著一個臉色發白的陌生婦人回來,恰是方才轉身就想走的那個。
這婦人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合中身材,打扮的雖然算素淨,卻並不似書院雜掃僕婦之流。
也是此時,岳明娘怯怯若蚊蠅的聲音響起:「這就是楊夫人。」
「我不是我沒有!」
婦人身份一經點明,就仿如一隻驚弓之鳥,一個勁地掙扎尖叫起來:「我什麼都不知道,韓氏的死跟我無關,放開,你們快放開我!」
奈何陸兆力氣夠大,加上先前在王夫人手下吃了虧,陸兆也算是琢磨出了對付婦人掙扎抓撓的招數,任由楊夫人怎麼掙扎,他穩穩將人扣著完全掙脫不得。
國子監鬧出命案本來就算是一件稀罕事,這會兒見官府的人來查案,圍觀群眾一個個都墊著腳伸長了脖子等著看熱鬧,燕寧方才那番毒菌言論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自然也就被圍觀群眾聽了個清清楚楚。
眾人早在聽說湯里頭居然發現了毒菌時就開始議論唏噓,而當聽說送菌子的人是楊夫人,這種唏噓聲就直接達到了巔峰。
「楊文淵不是和岳照老死不相往來麼,怎麼他夫人還去給岳照家送菌子?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沒聽衙門的人說那菌子有毒麼,別不是楊文淵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岳照全家給弄死吧!」
「嘶...」
有人打了個哆嗦:「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楊文淵至於麼?」
「楊文淵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有人撇嘴:「他心眼兒比針孔大不了多少,先前岳照將他得罪的那般狠,做出這種事來也正常。」
「......」
圍觀眾人議論聲不斷,顯然都是知情人,同在國子監教書,同僚之間關系好不好大傢伙都門兒清,一聽說楊夫人居然往岳照家送了菌子,大家第一反應都是不相信。
將眾人嘀咕聽在耳里,燕寧顰眉:「楊文淵是誰?」
「也是國子監的夫子,據說與岳照的關系十分不好。」
岑暨的盤查工作也不是白做的,在燕寧驗屍的空檔,他不光是將岳照的身世背景了解的清清楚楚,連帶著岳照的人際關系網都摸排的差不多了,而楊家就屬於與岳照有舊怨的那一類。
岑暨看了一眼秦執,後者立馬會意。
在燕寧懵逼目光中,秦執飛快朝另一邊走去,不一會兒就推搡著一個同樣一身玉色圓領襴衫作夫子裝扮的中年男人過來,不用想就知道這位大概就是那位與岳照不睦的夫子,楊文淵。
楊文淵樣貌算不得有多出眾,身材偏瘦弱,在秦執的推搡下壓根就沒有反抗的機會只能被動往前。
但楊文淵顯然不想這樣丟面,還在咬牙表示倔強:「別推我,我自己會走!」
楊文淵難掩憤怒:「他岳照的妻子死了關我什麼事,憑什麼將我扣住?」
「就憑你給人送的菌子有毒!」
「什麼?」
秦執懶得跟他廢話,等到了近前,直接就拎著他的後衣領往岑暨與燕寧面前一推:「世子,燕姑娘,人已經帶來了。」
秦執動作算不上溫和,楊文淵沒有防備還被他推了一個踉蹌,而旁邊才被陸兆方才的楊夫人見到楊文淵就像是見到了什麼救星,二話不說就朝他撲了過去:「夫君。」
楊文淵本來就沒站穩,被楊夫人這麼一撲,他腳底一個趔趄直接就被帶著往前栽去,而他面前站著的恰好就是燕寧。
眼看自己就要淪為墊背,燕寧趕忙就要往旁避讓,結果還沒等她有什麼動作,突然就感覺腰上一緊,緊接著就被帶入了一個略帶清香的懷抱。
燕寧:「!」
旁邊楊文淵夫妻倆已經成功撲地跌成了一團。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