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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暨:「?」
岑暨本來還是滿心抗拒,想著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脂粉上臉,但燕寧此話一出,卻成功叫他怔住,很快,原本心中那絲抗拒暗惱就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是一絲隱蔽歡喜。
岑暨看向燕寧,眼底眸光瀾動:「為了不讓我在人前丟臉,所以你才特意去買了脂粉?」
燕寧雖然覺得岑暨這措詞聽起來似乎有些怪怪的,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但論起因果邏輯來似乎也沒啥毛病,畢竟這脂粉本來就是給他準備的。
其實燕寧也是臨時起意,本來沒想到這一茬兒,但恰好路過脂粉攤子,又剛好腦子靈光一閃...
燕寧琢磨著待會兒還得找岑暨要報銷,雖說這兩盒脂粉不貴,但好歹也花了她三十文錢呢。
蒼蠅再小也是肉,該報銷的絕對不從自己腰包里掏,此乃職場生存之道!
岑暨臉上疹子顯然一時半會兒不會消,但裹得嚴嚴實實上公堂貌似也不大好,倒不如善用遮瑕,撐過案子審理結束應該沒問題。
「不然呢?」
燕寧睨了岑暨一眼,沒好氣:「好心當成驢肝肺,不抹算了,我還懶得麻煩呢。」
說著,燕寧就作勢要將水粉收回去,卻還沒來得及動作,就感覺腕上一熱。
燕寧下意識垂眸,入眼就是一隻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掌。
男人掌背很大,因為用力露出脈絡分明又帶著蓬勃力量感的青筋,一直延伸到瘦削腕骨,隨後隱入袖中,莫名給人一種想要一探究竟的衝動。
「我抹。」
岑暨攥著燕寧的手腕,力道不自覺加大,似乎生怕她當真罷工不干,只見他飛快瞥了燕寧一眼,略不自在低聲開口:「勞煩幫我...咳,你看著來吧。」
岑暨:燕寧都為他著想到這個份上了,若他還一再推拒,未免也太不識趣。
跟著一同來的陸兆早已成功石化,滿臉都寫著「我是誰我在哪兒我都聽見了些啥?!」
如果秦執在這兒,一定會拍拍他的肩,然後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沉重開口:世子對上燕姑娘,那就沒有正常的時候,見多了習慣就好!
燕寧對岑暨的反常一無所覺,畢竟已經習慣了他的變臉,只以為岑暨最終還是跨不過形象這道坎,甘願為了面子工程上妝。
她手腕靈活一動,輕易掙脫岑暨並不怎麼牢靠的禁錮:「那成,先把臉上這些藥膏洗了,我給你上妝。」
燕寧看了一眼手中的兩盤水粉,又看了看岑暨慘不忍睹的臉,嘀咕:「希望你不要脂粉過敏。」
不然是真沒救了。
感覺燕寧手腕從他掌中抽走,就像是一條滑不留手的魚,岑暨還下意識蜷了蜷手指,就像是一種無聲挽留,在挽留無果之後,他還莫名有種悵然若失。
因惦記著嫌犯已經就位,燕寧不想耽誤太多時間,上妝手法自然就談不上有多精細。
眼看燕寧一通操作猛如虎,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自家世子臉上就是一通亂糊,陸兆在旁看得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緊緊閉上了嘴。
橫豎是世子主動松的口,那想必最終效果也能接受...的吧?
陸兆遲疑的想。
片刻後,看著銅鏡中映出的慘白如紙的熟悉人臉,岑暨沉默三秒,僵著臉寸寸抬頭:「這就是你說的為了讓我不丟臉,所以想辦法幫我遮瑕?」
岑暨:這已經不是丟不丟臉的問題了,而是直接變二皮臉!
見岑暨一張口說話臉上粉就開始噗噗往下掉,就仿佛一大型雪花飛舞現場,燕寧將已經空盤的倆水粉盒往身後藏了藏,輕咳了一聲,難得心虛:「其實也還好,遮的挺嚴實的。」
就是乍一看有點像重病垂危命不久矣。
岑暨:「......」
果然,他還是大意了!
眼看岑暨就要抗議,搶在他開口之前,燕寧忙道:「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只有小白臉才要靠臉吃飯,實力面前形象都是浮雲,今日事今日畢,開庭趕緊的!」
岑暨:「......」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
為了彰顯衙門秉公斷案不徇私,一般來說牽涉到人命官司的案件都是需要公開審理,屆時死者家屬也會到場旁聽。
但在公開審案之前,燕寧還是私下裡先見了一回那位前來自首的嫌犯。
跟畫像上畫的差不多,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少年。
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有些單薄瘦弱,就像是一根細竹竿,皮膚黝黑,眼角處有塊疤痕,因為太過清瘦,連臉上顴骨都突了出來,身上衣裳也是東一塊補丁西一個破洞,乍一看很難將他與殺害王天昱兩人的兇犯聯繫起來。
但看著他黑漆漆宛如狼崽子一般警惕中夾雜著淡淡凶戾的目光,燕寧心中大概就有了數:「是你殺了王天昱與陳奔?」
「是!」
少年並沒有依規矩跪地,而是背脊筆直站立,面對燕寧的問話,他應答的很是乾脆,正處在變聲期的沙啞嗓音中是毫不掩飾的恨意:「他們該死!」
燕寧當然知道這少年的恨意是從何而來,思及方才在林間掘出的那具男童骸骨,燕寧眉心微顰,問:「因為王天昱與陳奔害死了你弟弟,所以你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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