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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沒想到自己苦口婆心說了這麼多,居然全被岑暨當成了耳旁風,她火氣不由蹭地一下就冒了起來:「你說話之前能不能先過過腦?動不動就說一些似是而非曖昧言論,這難道就是你把妹新技巧?」
沒想到燕寧會突然爆發,岑暨微睜大雙眼,面露錯愕,顯然被嚇了一跳。
「別忘了當初你在澧縣的時候是怎麼對我說的。」
燕寧學著他之前的語氣,陰陽怪氣:「說什麼我蓄意勾引不知廉恥跟著狗皮膏藥似的纏著你不放,跟你搭上關係那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
「是,你清高,你了不起!」
燕寧目光惱火,怒指岑暨鼻尖:「當時避我如蛇蠍冷言譏諷的是你,現在死乞白賴湊上來動不動就說似是而非曖昧話的也是你,合著好處全讓你占,見過好欺負就隨意怎麼捉弄都行是吧?!」
這還是燕寧第一次主動提起先前澧縣衝突事件,並直白宣洩心中不滿怒意。
就像是一顆石頭被丟如水中瞬間就打破了水面平靜,原本還算正常的氛圍瞬間凝滯,空氣中都仿佛瀰漫起了風雨欲來的硝煙氣息。
「你說沈雲舟說的倒是挺順溜,怎麼不想想你自己,我看你就是腦勺子後長疙瘩,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燕寧氣上心頭,咬牙怒噴:「你不是流通貨幣,也沒那麼大魅力,不是隨便哪個女的對你都一見傾心,你知道你這行為叫什麼嗎?油膩!」
「……」
燕寧本來沒想提起這茬兒,但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就有些忍不住。
當初被無端扣上不懷好意存心勾引「罪名」的時候,燕寧就有過想指著岑暨鼻子罵的衝動,但因為種種原因終究只能停留於想法層面,而今天總算是讓這一想法變成了事實。
女聲犀利鞭辟入裡,對岑暨來說就宛如利刃穿心。
看著燕寧清亮杏眸中涌動的騰騰怒氣,岑暨下意識握緊了拳,嘴唇無聲囁嚅,心情雜亂無章全然不知該做何回應。
燕寧連譏帶諷指著鼻子罵完岑暨,只覺心中酣暢淋漓。
見岑暨面色難看一臉複雜盯著她,燕寧冷哼一聲,乾脆不閃不避與他對視,仿佛誓要分出個上下高低。
雖然這齣純屬臨時起意並不在她計劃內,但燕寧也想的很開。
反正罵都已經罵了,大不了一拍兩散這仵作她不當了。
人活在世,總不能委屈自己一直受鳥氣,這未免也太過憋屈。
空氣凝固,四周議論喧囂不知何時也已停止。
兩人對峙,四目相對,時間漫長的仿佛度過一個多世紀。
燕寧破罐子破摔,已經做好岑暨翻臉將她轟走的準備,畢竟以岑暨那令人髮指的自尊信,鐵定是受不了她這種指著鼻子謾罵行為。
見岑暨張嘴欲言,燕寧冷哼一聲,正準備說不用開趕,她自己會走,結果就聽岑暨搶先一步低聲自語:「看來我猜的沒錯,你果然還在惱我。」
燕寧:「???」
不妨岑暨突然開口,燕寧一愣。
也就是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就見岑暨深吸了一口氣,避開她的目光:「你說的也沒錯,當初確實是我先入為主錯怪你在先,你如今對我不滿也正常,所以...」
在燕寧驚愕神情中,就見岑暨再次將目光轉了回來,躊躇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突然就朝她欠身低頭,輕聲:「...對不起。」
燕寧:「?」
燕寧:「!」
捏肩捶背
預想中的疾言厲色暴跳如雷場面並沒有出現, 等來的只有被罵當事人二話不說就地滑跪道歉。
簡簡單單三個字,落在燕寧耳中卻如平地起驚雷,尚未出口的離職宣言就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對不起」給嚇得卡在了嗓子眼, 連帶著心中騰騰怒火都被瞬間澆滅。
她沒聽錯吧...
岑暨這是在向她道歉?
他居然是在向她道歉???!!!
燕寧被這一認知驚的不輕, 下意識就抬頭去看太陽升起方向。
然而現在早已過了清晨太陽初升時刻, 只見暖融燦陽高懸, 天色碧藍白雲疏闊,一派春日祥和寂景,完全看不出絲毫世界末日跡象。
所以岑暨到底是抽了哪門子邪風,才會想不開竟然跟她當場認錯?!
燕寧不禁再次將目光投向面前正垂手俯首而立的岑暨。
從她這個角度看出能清楚看到他輪廓分明清雋側顏,只見他鳳目半斂長睫微顫,原本修長挺拔若竹的瘦削脊背略微佝僂,就像是不堪冬日積雪重負壓倒寧折不彎松枝。
燕寧莫名還從中看出了一絲忐忑,仿佛犯了錯之後不安等待家長發落的小學生。
真是見了鬼了!
燕寧有些忍不住,關切之語脫口而出:「你要是吃錯藥了就趕緊說, 現在送你去洗胃沒準還來得及。」
在燕寧看來, 岑暨會給她道歉, 這簡直比剛才沈雲舟背地裡跟人介紹自己是他妹還要離譜,完全就是天下紅雨太陽打西邊升起的程度。
畢竟岑暨是出了名的眼高於頂矜傲自傲, 別說是道歉了, 她甚至都懷疑岑暨壓根就不知道「對不起」這三個字要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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