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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持著不跟神經病一般計較的原則,燕寧露出職業假笑,臉不紅氣不喘故作誇張大吹特吹:「世子您可是御前欽點探花郎欸,簡直堪稱文曲星下凡,那叫一個滿腹經綸才高八鬥文江學海不學無識鋒芒畢露目中無人...」
起先聽著還是這麼回事兒,可越聽到後面岑暨就眉頭擰地越緊。
看著還在不斷往外扔成語的燕寧,岑暨忍不可忍打斷:「什麼叫盛氣凌人才高運蹇?你確定你說的這些都是誇人的話?」
見岑暨表情難看,燕寧微瞪雙眸,詫異反問:「難道不是嗎?」
岑暨嘴角一掀,冷笑:「你說呢?」
「啊...那或許是我記混了吧。」
燕寧一攤手,狀似無辜:「沒辦法,我這人打小就沒讀過書,比不得世子您博文廣識通學達理,只知道是個成語就能用,至於到底是什麼意思還真不清楚。」
燕寧直接戴高帽:「世子您應該也能理解的吧,您可是讀書人欸,千萬不要和我這個文盲一般計較。」
岑暨:「......」
看燕寧一臉「我讀書少,你千萬別欺負我」的表情,岑暨一噎。
就沖她這牙尖嘴利明譏暗諷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還讀書少?打死他都不信!
「當然,世子您放心。」
只見燕寧輕咳兩聲,義正言辭:「雖然我沒讀過幾本書,文化水平不怎麼高,但論驗屍我還是專業的,教您絕對沒問題,以您的聰明才智領悟能力,目測最多半年就可出師,只是吧...」
燕寧頓了一下,在岑暨死亡凝視中突然就朝他伸出手,食指與大拇指交錯搓碾,面露微笑委婉提醒:「那什麼,俗話說得的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鑑於我還年輕,磕頭奉茶無痛當娘就不必了,只是吧,知識無價付費教學,世子您家財萬貫財大氣粗,想來也是不會吝嗇於出這千兒八百兩的束脩吧,您看要不要給表示表示?」
燕寧自問要價很公道,畢竟沈景淮給她的零花錢一出手都是三千兩,回國公府之後沈夫人又給她塞了一千兩作為平時小用。
燕寧從前白粥配鹹菜的時候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幾千兩餘額可供支配的一天,甚至都產生了一種通貨膨脹貨幣貶值的錯覺,就像是前世隔壁某國,票面金額最少都是一萬起。
而岑暨身為皇親國戚又是獨子,手中資產比起沈景淮來肯定是只多不少,但凡要價低了點那都是對他的不尊重,萬一他覺得自己瞧不起人可怎麼好?
磕頭奉茶...
無痛當娘...
束脩...
岑暨:「!」
清亮女聲就這麼毫無阻隔的鑽入耳中,看著手心朝上一連羞澀靦腆,嘴裡最口口聲聲說只要現錢的燕寧,岑暨只覺一股熱氣從腳底躥起直衝天靈蓋,瞬間就俊臉通紅連耳後根都沒能逃過。
只是這回跟羞赫半毛錢關係打不著,純粹就是被氣的!
岑暨後槽牙緊咬,再也維持不了所謂儀態風度,氣急敗壞,一個字一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你做夢!」
「嘖。」
燕寧對岑暨幾欲吃人的目光卻無所畏懼,自顧自搖頭嘖嘖,煞有其事嘀咕:「還提刑官呢,連學費都不願意交就淨想著白嫖,真當天下掉餡餅呢,一點都不尊重別人的智慧財產權,可見並非誠心想學,絕對是一時興起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看來這年頭收學生也得擦亮眼睛,不能是個人就要...」
岑暨:「!!!」
雖然燕寧是自言自語,但說話聲音是一點都不低,足以叫周圍眾人聽清。
看著目露鄙夷將他一否到底的燕寧,岑暨只覺一口老血哽在心間,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厥過去。
旁邊一眾還未散去的圍觀全程的官吏聽完這犀利誅心之語早已風中石化。
看著被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原地暴走的岑暨,再看那撂完話後就泰然自若徑直進入府衙的陌生姑娘,一眾官吏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
好傢夥,居然能將出了名的尖酸刻薄言辭犀利的岑世子給懟到啞口無言,究竟是誰家姑娘這麼牛叉?真乃吾輩楷模啊!
...
燕寧最終也沒能達成收徒傳道受業成就,誰讓唯一一個主動送上門來的學生都因為高額學費而望而卻步。
是的,燕寧始終堅定認為岑暨是因為她開價太高所以才出爾反爾臨時變卦。
燕寧還有些後悔,早知道岑暨這麼吝嗇,身為皇親國戚公主獨子卻連「區區」一千兩的學費都不願意交,她就該再報價低一點。
畢竟蒼蠅再小也是肉,能賺一點是一點。
儘管有沈景淮與沈夫人的補貼,燕寧現在小金庫充足並不缺錢,但掌心朝上不勞而獲實在不是一個新時代獨立女性應有的行為,燕寧決定還是得自食其力。
而眼下就有一條很好的商機...燕寧琢磨著待會兒再試試岑暨的態度,要是他還願意學,那給個友情價打半折也不是不可以。
這年頭賺錢可真是太難了!
不過眼下燕寧暫時沒有時間去想收徒賺錢的事了,因為太常寺少卿王家府上來人了。
雖然外頭陽光正盛,但停屍房裡卻略顯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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