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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岑暨還在這兒磨磨蹭蹭遲遲不表態,燕寧有些不耐煩催促:「快點,要是不需要旁聽那就算了,趁現在王家還沒來人,我得趕緊去復驗一遍。」
如果是無名屍體的話衙門自然是可以看著辦,但要是有主的,在對方家屬強烈要求不許亂碰的情況下,有時候就連衙門也只能束手無策干看著。
趁人認屍的人還沒來,她有的地方還需要再確認一遍,不然要是待會兒人來了怕會有麻煩。
既然燕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岑暨自然也沒有說攔著不讓教的道理,當即就叫人將那兩個仵作學徒給帶來。
然而一時卻沒有人動。
見眾人都擱這兒傻戳著,岑暨眉頭一皺:「之前送來的那兩個仵作學徒呢?」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一個姓杜的捕頭硬著頭皮出列:「回,回世子,那兩個學徒來的當日您不就讓他們回去了麼?說是這兒不需要連剖屍刀都握不住的閒人。」
岑暨:「……」
岑暨後知後覺想起來,對哦,他好像是當場拒收並叫人原路返回來著。
岑暨莫名心虛,下意識就去看燕寧,卻見對方滿臉譴責:「世子,這就是你不對了,這年頭誰還沒有個菜鳥的時候?你總不能叫人一出生就啥啥都會吧。」
燕寧語重心長:「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揠苗助長坐享其成不可取,做人還是得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不要小看任何一個菜鳥,畢竟…」
燕寧彈了彈指甲,意味深長看了岑暨一眼,拋出那些經典龍傲天語錄,沉聲:「從前愛搭不理,後來高攀不起,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岑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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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暨被撲面而來的龍傲天語錄給糊了一臉, 只覺振聾發聵仿佛連靈魂都在戰慄。
有些話能成為膾炙人口的經典發言也是有原因的,就算乍一聽是有些中二,但細想之下就覺其中所蘊含的哲理十分令人深醒。
岑暨確實是說過提刑衙門不養閒人這種話, 畢竟連酒樓掌柜招個廚子進來都還得看對方手藝是否達到標準, 更不用說提刑衙門這種正經官署了。
那兩個學徒入門不過一月還什麼都不會, 留在這兒純純浪費口糧, 岑暨自然是沒這個耐心。
加上三司放著正經仵作不給,只摳摳搜搜遣來兩個初入門的仵作學徒,這種行徑跟打發叫花子無異。
分明就是存了噁心人的心思,簡直就是照著岑暨的肺管子戳,他沒有當場翻臉就已經算是給面子了,於是當即就將人遣返,眼不見心不煩。
岑暨之前並未覺得這有什麼,可被燕寧一番搶白下來,岑暨突然就有一種自己將那兩個學徒轟走, 就是將原本能長成參天大樹的幼苗給扼殺在搖籃中的錯覺, 心中還莫名生出一絲罪惡感。
還高攀不起...對於燕寧的誇張言論他原本該冷聲嗤笑, 可當對上她唏噓譴責的目光後,岑暨卻一時語滯半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禁臉色變幻莫測, 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 最後終於恢復平靜,踟躕片刻,語氣艱澀略顯猶豫開口:「其實教學也不一定非得找那兩個學徒...」
「哈?」
燕寧一愣,不知道岑暨為何突出此言。
面對燕寧疑惑目光注視, 岑暨深吸了一口氣, 就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露出一臉豁出去了的表情, 微抬下巴目光斜睨,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一點,輕哼一聲:「你不就是想教人驗屍麼?就算那兩個學徒現在不在,但天底下又不止他們能學,我同樣也可以!」
岑暨的邏輯思維很簡單,既然那兩個學徒已經被他轟走了,那就乾脆換個人補上,教誰不是一樣教?總好過讓她一個勁兒在這暗點內涵。
燕寧:喵喵喵?
看著岑暨一臉「你不過就是想過把當老師的癮,那我就好心滿足你」的大義凜然忍辱負重表情,燕寧簡直目瞪口呆,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死。
這究竟是什麼神奇腦回路?!
燕寧不禁抬手扶額:「等等,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讓我教你吧?」
她都要被岑暨這神來一筆搞懵逼了,這難道就是所謂「替補」。
好傢夥!
燕寧直呼好傢夥!
見燕寧面色古怪,看他的表情就仿佛是在看什麼奇怪生物,岑暨成功會錯意,心中略有羞惱,當即就顰眉不爽質問:「怎麼?難道我還比不上那兩個什麼都不會的學徒?」
想他好歹也是一堂堂提刑官,雖然不是正經干仵作的,但過往命案卷宗不知看了多少,也算是胸有溝壑,論經驗難道不比那倆不知從哪個旮旯角落找來一問三不知的學徒強?
自己願意臨時充當「學徒」角色已屬紆尊降貴,她倒好,居然還敢嫌棄!
岑暨一張俊臉陰沉如墨,眼刀子颼颼往燕寧身上扔,大有一種她要是敢點頭說比不上他就當場翻臉與她拼命的架勢。
看著開始渾身冒黑氣的岑暨,燕寧:「......」
「怎麼會!」
燕寧已經無力吐槽,居然還跟倆學徒攀比上了,只能說這人腦子著實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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