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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李元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準備再次加入戰局,陳捕頭趕忙沉聲喝了一聲:「官府辦案,這樣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趕緊將人拉開!」
衙差:「......」
您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衙差心中雖然吐槽,但還是趕緊上前將打得不可開交的何大娘兩人分開。
混亂之中他還被李張氏給咬了一口,氣的衙差當場拔刀威懾,這才成功叫一場「戰事」暫停。
雙方交手,各有負傷,但還是數李張氏「掛彩」最多。
只見她臉上全是被指甲撓出來的血痕,有一條甚至是從左眼瞼直貫右嘴角,原本梳的整整齊齊的頭髮已經被撓成了雞窩頭,就連衣裳都因為在地上滾了一圈都快看不清本來顏色了,整個人狼狽不已。
而何大娘因為衙差阻止及時,只是頭髮亂了一點,臉上多了一條抓痕外,並沒有多大事。
顯然這還是李張氏頭一次吃這麼大虧,她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身上骨頭都像是要被碾碎了似的。
李張氏都快氣瘋了,若非是顧忌衙差那把鋥亮鋒利的佩刀,只怕她早就要忍不住再次撲上去對何大娘抓咬找回場子。
「官爺。」
李張氏嘴一張,竟就地哭嚎了起來:「民婦被人打成這樣,您可要為民婦做主哇,您快將這潑婦抓起來。」
李張氏死盯著何大娘,眼中就跟淬了毒汁似的,口中直呼她被人打了,要求做主。
「呸!你個毒婦!」
雖然方才已經將人壓在地上痛揍了一頓,但顯然喪女之痛不是揍一頓出氣就能消失的。
何大娘眼淚簌簌往下流,看著李張氏咬牙切齒:「我閨女就是被你給害死的,賠我閨女性命。」
「誰害你閨女了?」
李張氏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就炸了,噼里啪啦就是一頓輸出:「就你閨女那整日病懨懨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個長命相,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會叫你家閨女進門,沒有小姐命偏有小姐病,誰家媳婦不是伺候公婆忙裡忙外田裡家裡一手抓?偏她就是個嬌氣的,干兩下活就累的不行。」
「我兒一個秀才,什麼好的姑娘娶不到?想到我家當媳婦的能從村頭排到村尾,成親五年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就是個母雞都比她強,起碼還能下兩個蛋,若非老頭子豬油糊了心,她能踏進我家門?」
「我看她活著也是整日病病歪歪,啥事都干不了倒還要別人伺候,簡直就是浪費米糧,眼下死了倒還乾淨,只可憐我兒年紀輕輕就成了鰥夫,若是再娶媳婦兒可得擦亮眼睛,像你家那樣的就堅決不能要!」
「......」
李張氏性格本來就潑辣,上下嘴皮子一碰也不管人家老子娘是不是還在現場,直接就當著眾人的面將兒媳何珠兒批的一無是處,臉上的嫌惡之色都快溢出來。
非但沒有兒媳死了後該有的傷心,反而充滿了迫不及待,似乎早就盼著這麼一天。
言語之惡毒連圍觀的人都有些聽不下去,更不用說是何珠兒的親爹娘。
見自己捧在掌心的閨女被人這麼糟踐,連死了都還要如此唾罵,言語間充滿了厭惡嫌憎,何老三當即就有些繃不住了,似乎是被氣的不輕,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還在叉腰大罵的李張氏,哆哆嗦嗦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看他因為氣急,連著臉色都開始發青,生怕他被氣的直接厥過去,燕寧趕緊上前為他順氣。
何大娘也氣的嘴唇直哆嗦,最後突然大喊了一聲「我跟你拼了」就要衝過去跟李張氏搏命,還好旁邊有衙差拉住了她。
人都死了還說話這麼不留情面,足以見之前何珠兒還活著的時候必然沒少受這婆婆的刁難磋磨。
雖說自古以來婆媳關係都是個難題,但一般也就是人死如燈滅,像李張氏這般連身後事都辦的這麼潦草,不顧顏面直接破口大罵連口福都不說積一積的人也算少數。
有村民在旁議論:「李家的看她兒媳不順眼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總在說她媳婦兒好吃懶做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沒準一早就在盼著她死呢,眼下人死了正好如願。」
「其實我看她兒媳還挺好的,溫溫柔柔的話也不多,雖說干不了什麼重活,但還不是將家裡操持的井井有條,抽閒還編絡子扇墜兒啥的補貼家用呢。」
「李嬸兒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小何性子柔和不跟她吵,要是換個厲害的,家裡沒準整天跟炸鞭炮似的。」
「......」
李張氏仗著自己嘴皮子利索,幾乎將何家八輩子祖宗給問候了個遍,尤其是將死去的兒媳何珠兒貶的一文不值,任誰都看得出來她不滿到了骨子裡。
頂著滿臉血痕並一窩亂糟糟的頭髮擱那兒叉腰一站,整個就是一現場版的潑婦罵街。
燕寧聽著這不堪入耳的唾罵,心中都不禁升起了一股惱火。
特別是當看到站在李張氏旁邊想勸阻又不敢勸阻,一臉畏畏縮縮相的李元後,心中那股無名火就燒的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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