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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怕是藏得太深。
曲芳洲的身世引起一片譁然,誰也說不清該怎麼理解這驚人變故。究竟是相信曲准被妻子和孩子騙了快二十年,還是相信曲准早知她是女子只不過當郎子養。
但無論反響如何劇烈,曲芳洲盯著一絲一毫,也沒有察覺超出正常反應外的異常。
而在這樣的考察中,趙孟清揮兵,終究取下了涼州,下一步,唯有并州。這意味著,她們再不能坐等,必須向并州毗鄰的交州出手。
座中,李素節分析道:「交州向北為邢揚二州,向東為越州。我們若能在趙孟清之前取下交州,向北可作為邢揚二州屏障,向東可孤立越州。但交州在并州之東,如今趙孟清拿下涼州,下一步必是并州,若一鼓作氣以并州為基點向東進攻交州,我們會立刻陷入被動。」
昭昧接道:「若趙孟清攻克交州,非但越州形勢不明,且極可能威脅邢揚二州。」
曲芳洲道:「所以,我們必須在趙孟清攻打并州的同時拿下交州,以截斷他的攻勢。」
「不錯。」昭昧道:「此戰由上武軍出征,刀鋒營、陷陣營留守邢州。」
陸凌空第一個不高興:「憑什麼?又不讓我上戰場?」
昭昧道:「因為你麾下都是新入伍的士兵——」
唯有陸凌空敢當眾打斷昭昧發言:「但她們已經訓練了一年多,當初刀鋒營不也是——」
「不是這樣。」李素節插話,解釋道:「她們是新人,所以,她們不是細作。」
陸凌空啞然片刻:「什麼意思?」
昭昧道:「刀鋒營和陷陣營的人,我從不懷疑,所以,她們需要留守陣地。」
河圖也反應過來:「那上武軍……」
「邢州是我們的根基,」李素節道:「一旦大軍出征,邢州空虛,決不能令細作趁虛而入。」
陸凌空和河圖也想清關竅,再沒有反駁。
昭昧這才繼續,向曲芳洲道:「此次出征由你帶兵。」
曲芳洲:「是。」
十月,上武出征。
未幾,趙孟清向并州發起進攻。
第104章
趙孟清的出兵在昭昧和李素節的意料之外。
無她, 實在是動作太快了。
當初趙孟清攻打涼州,已經算是費勁心力。涼州地處荒僻,堪稱窮山惡水, 然而民風剽悍,勇不畏死。趙孟清分明切斷了涼州對外的聯繫,可在用兵時卻遭到了強烈的反抗, 以至於這一戰進行得前所未有的長。期間經歷寒冬,風霜凜冽、冰雪砭骨, 戰士不能支持,他不得不暫時撤兵,給了涼州喘息之機,到次年春日,冰雪消融之時,方再度出兵, 又經歷艱苦戰鬥, 才取得勝利。
趙孟清與涼州的戰鬥, 同樣給了昭昧收復邢州的契機。她們雖算定趙孟清必然要取并州,卻以為經歷這番苦戰,他會停兵修整,待明年春日再做打算。
可是他沒有!
他只做了短暫的休整,便立刻揮師南下。
并州不同於涼州,地處南方, 縱然是冬季, 對用兵影響亦不甚大,趙孟清就藉此機會, 雖戰鬥力未達鼎盛,卻可謂攻其不備,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悍然轟開了并州的北大門。
接到消息,李素節道:「趙孟清恐怕想要在明年夏季之前拿下并州。」
她們也要加快節奏了。
昭昧沒有額外吩咐,只將消息送到曲芳洲手中,由她自己衡量,眼下想的卻是江流水的事情。
到戰鬥時,便越發意識到謀士的重要,謀士不在,軍中少了一個大腦,對曲芳洲的壓力尤其大。何況江流水非但不在,更是處於敵人營中,算時間,崔玄師若是沒有因為侍衛死光而在途中遭遇不測的話,也即將回到潁州,到時候情況更難預料。
她們必須和江流水取得聯繫,還沒有行事,江流水反而先一步傳來消息。
消息是從潁州的明醫堂傳回來的。昭昧這才想起,鍾憑欄曾說過,她在六個州均有生意。
她接過信箋,打開瀏覽,確認這封信出自江流水手中。信中她先向眾人報了平安,接著說起目前的情況。她正處在潁州城的中心,受崔玄師的轄制,但也旁敲側擊打探到潁州城的許多信息。
據江流水所言,崔玄師與崔家不睦。崔家更看重整體利益,而崔玄師意在復興周室,當下目標雖然一致,但長久發展,崔玄師既要扶持皇權,必然要削弱世家,崔家對此亦有戒備,或將產生罅隙。而另一方面,李璋和崔玄師的關係也頗為微妙。他幼年時顛沛流離,早早記事,記憶中總動盪不安,又天生體弱多病,極度缺乏安全感,與身邊陪伴照顧自己的隸臣更親近,而對崔玄師則畏懼多於依賴。
期間微妙的關係,正為江流水提供了機遇。她計劃居中周旋,或能取得意外驚喜,只是需要明醫堂提供助力。而信的最後她說,她會回來。
昭昧看完,把信遞給李素節,嗤笑一聲道:「這大概就是他堅持要與我合作的緣由了。」
放出攝政長公主的噱頭,為尋求政治同盟來復興周室,亦為了安撫無親無故的李璋。
但是她拒絕了。想必崔玄師回去後,又要面對一盤散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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