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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璋那邊的情況暫時不用擔心,江流水既說能夠周旋,昭昧便與鍾憑欄溝通,確保明醫堂消息暢通,再將所有目光聚焦在並交二州的戰鬥中。戰鬥如同打擂,必要在效率上拼個輸贏。
趙孟清在轟開并州北大門後,以閃電之速向前推進,頗攻下了幾座城池,然而長久作戰的劣勢也逐漸凸顯,尤其當并州在最初愕然後,逐漸組織起有效反擊,便慢慢拉住趙孟清的腳步,將雙方的戰鬥拖入了持久戰,每一次攻城略地對趙孟清都成為一種消耗,大軍的步伐遭到牽制,速度也放緩下來。
而曲芳洲帶領養精蓄銳兩年之久的上武軍,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終於將兵鋒推進到交州城下。
更早之前,昭昧已經宣布將親自帶兵攻克交州城,當時機到來,她便披堅執銳,整裝待發。
李素節堅決同行。
江流水不在,她不能放任昭昧獨自出兵,尤其昭昧性情中生有戾氣,近些年雖已收斂,但戰場上瞬息萬變,交鋒中各使渾身解數,若有意外,只有她才能勸服昭昧。
昭昧也明白這一點,再沒有反對。
李素節早撿起了刀法,跟隨昭昧練習許久,不敢說能與高手對決,但較尋常士兵卻差得不多,足夠自保。只是大軍開拔時,她堅持與昭昧一同騎馬,初時還好,但幾天過去,就被昭昧看到在營帳中塗藥,兩腿內側儘是磨傷。昭昧要她放棄騎馬,李素節也沒有再逞強,坐進了馬車。
這麼一路前往交州城。
勢如破竹,取下交州。
彼時,趙孟清仍在與并州城死磕。
昭昧先一步拿下交州,便暫且休兵,將交州勢力收攏、軍隊收編。曲芳洲對此得心應手,安排人馬帶交州刺史印信,前往各處關口、交割權力。
一切進行得如此順利,仿佛上天眷顧,令她們比趙孟清多走一步。
然而當她們商議下一步計劃,討論如何增兵西城以防趙孟清東進時,突然一聲通秉,將加急的消息送到了昭昧手中。
房間中的氛圍驟然冷凝,伴隨著昭昧沉著的面色,所有人都嚴肅起來。
昭昧揉皺紙條,道:「立刻調兵三萬向西增援。」
「三萬?」曲芳洲驚愕道:「如今交州兵馬尚不能交付重任,而上武軍此行僅六萬人,半數前往西城,何人來守此地?」
李素節亦道:「我們剛剛拿下交州,立足未穩,若無足夠兵力鎮壓,只怕他們反撲。」
昭昧緩緩吐出一口氣:「自邢州調兵。」
「發生了什麼?」李素節從她手中取過紙條,展開細看後,眉毛也擰起來:「并州城破,趙孟清東進……」
她抬頭:「趙孟清竟又直接東進?他瘋了麼?」
她們尚且不敢完全撤出兵力,怕交州不穩,可趙孟清奪取并州城後,竟不管不顧又帶兵東來,此時若并州起兵反抗,他便將面臨前後夾擊,形勢危急。
「無論他瘋不瘋,我們都要做萬全準備。」昭昧道:「趙孟清帶兵五萬餘人,而西邊各處正處在權力交接的薄弱時節,唯有我們出兵支援。」
李素節不禁低語:「這麼快……」
雖然對兩軍對陣早有預料,但趙孟清再出奇兵,硬生生將節奏拉近,又打了她們個措手不及。
李素節穩定心緒,怕錯過信息,又細細看一遍紙條,有所察覺道:「趙孟清是在并州城攻破後直接前來,豈不是意味著……」
「是。」昭昧道:「應當由他親自帶兵。」
曲芳洲也抿緊了嘴唇。
常說趙孟清出兵,只是統稱所有他實際控制的兵馬,而非他本人親臨。和曲准相同,他亦是武將出身,能夠以青州為基點,一路攻入上京,更是橫掃涼、豫、湖、並四州,誰也不會懷疑他的能力。只是他既據上京,便輕易不再親臨險境,唯有攻堅克難時出馬,如并州城之戰,與即將到來的西城之戰。作為霸主,位比諸侯,他的出現無疑會給兵馬注入強大的動力。
「調兵三萬前往西城。由我親自帶兵。」昭昧語氣不容反駁,道:「再自邢州調兩萬上武兵入交州城,迅速平定全境,確保後路無憂。」
「是。」曲芳洲應聲。
命令以最快效率傳達,會議解散,只留下昭昧和李素節。
昭昧剛要開口,李素節便道:「我不答應。」
昭昧頓了頓,說:「此戰或許艱難。」
李素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昭昧道:「我若不往,何人能與趙孟清氣勢相抗?」
李素節道:「既然如此危急,我如何能夠不去?」
「我只怕你——」昭昧要說什麼,又咽回去:「你得答應我保重自己。」
「我從來惜命得很。況且,」李素節道:「我有旁的顧慮。」
昭昧問:「什麼顧慮?」
李素節附耳低語,又退開幾分:「倘若禍不單行,我至少能夠分憂。」
昭昧不能反駁。
亂世為戰,很難說誰必然衝鋒在前,而誰必然鎮守後方。且有一點,從逃出宮那一刻起,她們從來都走在一起。
趙孟清發兵的消息來得及,卻也經幾百里路,傳到她們手中。事情刻不容緩,軍隊以最快的速度集結,向西出征。當她們到達西城時,趙孟清的隊伍已經踏過邊界,沖入交州,防線一擊即潰,他們的隊伍向前推進,幾日後,與昭昧隔城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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