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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們說得不對。我們不是在為曲准戰鬥。我不敢說我們在為自己戰鬥,但是,揚州城,我們卻必須拿下——」
有人張口欲言,河圖沒有給她機會,說道:「我們曾相處幾百個日夜,我知曉你們每個人,你們也都了解我。我不怕死,但我怕你們死——我不會讓你們白白送死!」
沒有人能夠反駁。
河圖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她明明已經逃離,卻選擇折返,帶她們一起抄起了武器。受男兵折辱,她明明心生怒火,卻顧忌她們的安危,隱忍不發,直到她們懷著憤怒主動提議。
現在,她說:「為這一份信任,請你們答應我,再等一等。」
沒有人能夠拒絕。
安靜片刻,聲音響起:「我們要等多久?」
河圖說不准要等多久,可能三日,也可能五日。但她知道要等什麼。
「信鴿!」城頭上,一人驚呼。旋即張弓搭箭,眨眼間,箭出鳥落。
鴿子無力地扑打著翅膀,被士兵撿在手中。攜帶的紙條被取出,小心地送到了揚州府。
這裡是揚州城,揚州府的所在。如曲准所料,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即將面臨邢州兵的進攻,遂向南北兩城分別傳去信息,要他們出兵來援,與此同時,整座城都陷入戒備,連一隻信鴿也不放過。
揚州刺史展開紙條看了一眼,愣住。
他將紙條遞給旁邊幕僚,問:「你怎麼看?」
「這是……」幕僚驚道:「邢州兵的信鴿?」
揚州刺史點頭。
幕僚很快又說:「但若是邢州兵的信鴿,怎麼也不該落到我們的城頭。他們的隊伍在西方,可這信鴿卻是由北方飛往南方……」他驀地住口,震驚地看向揚州刺史:「難不成……」
揚州刺史也反應過來,擰緊了眉頭:「難不成,他們的兵馬已經往南北二城去了?」
第80章
幕僚急忙道:「郎君, 若曲准兵馬真往南北二城前去,那麼,揚州城下的就是誘餌, 使我們判斷失誤,命南北二城調兵支援,這樣一來, 兩城空虛,曲准將輕而易舉地取下二城!」
事關重大, 幕僚的語速越來越快,卻力圖將利益關係解釋得清清楚楚:「南北二城與揚州城唇齒相依,一旦兩城攻克,將切斷揚州城與外圍聯繫,揚州城將成為孤城。曲准已攻占揚州西側田地,供應充足, 足夠支持長久圍城, 而我等失去支援, 怕只能守城到彈盡糧絕的境地!」
揚州刺史也明白過來,握住幕僚的手,問:「那我該怎麼做?我剛剛下令讓南北城的兵馬前來支援,現在再讓他們回去?」
想了想,又說:「或者,再格外派兵去兩城支援?」
幕僚一時無言, 低頭看著紙條, 皺眉思索片刻,忽而容光一亮, 道:「郎君,某有一計。」
揚州刺史道:「快說。」
幕僚侃侃而談:「曲准必然是得知此方小隊勝利的消息, 方才調往南北二城。按照紙條上寫的軍隊當前方位,他們此時尚在途中,且距離北城仍有一段距離。南北二城來援的兵馬也在途中,若匆忙返回北城,一方面,人困馬乏,不利於作戰,另一方面,若與曲准相遇,又是一件麻煩。某以為,不妨命他們原地待命。」
揚州刺史問:「何處待命?」
幕僚張開地圖,指點著,說:「曲准此去北城,為避免與前來的北城援兵碰面,必然繞路而行,這樣一來,他必將行經此處。」
手指停在一處,他說:「此處河谷,正適合作戰,北城兵馬與我們派去的援兵可在此處埋伏,待曲准大兵來到,便由兩側山嶺發起進攻。曲准自以為算無遺策,必然沒有防備,我方又占河谷之利,必然能夠大勝曲准!」
「果然妙計!」揚州刺史驚嘆不已,又問:「那以你之見,該派多少人前往支援呢?」
幕僚道:「此行欲攻克揚州城,曲准帶兵數萬如今分為南北兩路,按紙條所言,帶領南路兵馬的是一名都尉。曲准帳下尚有幾名將軍,他們如何能屈居都尉之下!由此可知,南路兵力必然不多,而眾將軍則隨曲准開往北城。想必北路兵馬眾多,又由曲准與眾多將領帶兵,而南路非但人少,且只一小將出馬。故而,某以為,北路當派出兩萬兵馬。至於南路,五千足矣。」
揚州刺史吃了一驚:「這樣出去近三萬兵馬,城中只餘一萬多人!」
「郎君,」幕僚剖析利弊,道:「歷來守城容易攻城難,兵法雲,十則圍之,而曲准既然用聲東擊西之計,此處兵力必然不多,莫說十倍,便是一倍怕也沒有。按斥候所探,如今城下只有數百人力,若要攻城,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揚州刺史仍有猶豫,幕僚又說:「即使再有少量兵馬支援,我等據揚州城之堅牢,他們不得攻破大門,無非圍城斷糧,但城中糧草豐沛,足以周旋三月。期間曲准大兵若敗,士氣便潰,此處自然兵馬解去,不足為慮。」
揚州刺史長出一口氣,拍板道:「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
幕僚躬身:「郎君英明。」
山上,江雲將先後經過整理一番,開口:「我有一事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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