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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水聞言,抬眼:「何事不解?」
江雲認真分析說:「南北二城各方面實力相當,曲准自帶四萬人馬,自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取下北城,可曲二郎卻只有一萬兵馬,應對沒有足夠兵力的南城雖然問題不大,但恐怕還要費些力氣。曲准何不均分兵力,這樣,兩城的戰鬥都能輕鬆一些。」
「是啊。」江石也好奇起來,又臉色一變:「難不成是他懷疑曲二郎了?」
江流水微微搖頭,說:「是因為河圖。」
「河圖?」江石問。
「嗯。」江流水點撥道:「曲二郎與河圖的交情,曲准必然知曉。」
「哦。是啊!」江石豁然開朗:「曲二郎如果知道河圖身處險境,會帶兵去救的是不是?」
江雲補充道:「在曲准看來,曲二郎若是不去搭救,自然最好,若去搭救,那麼,一萬兵力亦不足以扭轉困局,不過再搭進去一條性命罷了……」這麼說著,她越發嘆息:「曲准此人實在是……虎毒尚且不食子……」
「呵。」江石插話:「殺子的男人可多了去了,這有什麼可比的。」
江雲不再答言。
又過了一陣,窗簾一挑,露出浮金的臉。她說:「揚州城有動靜了。」
江雲江石立刻下車,將江流水轉移出來。江流水推動輪椅往崖邊走去,居高臨下,又正值隆冬時節,草木凋枯,不再遮蔽視線,她向揚州城看去,便清楚見到,城池北方,有細細一條黑線,緩慢地向更北處延伸。
人馬縱多,受城門和道路寬度所限,但凡行軍上路,便只能做幾列縱隊,隊伍往往拉得極長,哪怕距離遙遠,當那條線拉到足夠長,也便出現在眼前。
「誒。」江石道:「我以為南城的兵馬該從南門走呢,怎麼只有北門出人?這南北兩門之間可遠著呢。」
江流水道:「本該如此,只是支援南城的兵馬尚未出發罷了。」
幾個人都看向江流水,眼中明明白白的疑問。
這一趟走出來,這幾個人的好奇心都提到了頂點,江流水本習慣自己在心裡默默分析,這會兒見了她們的目光,也自覺開口,說:「凡大軍出動,必然先調配糧草。若是幾百人或上千人也就罷了,但上萬人出征,糧草調配便需要時間,而北城由曲准親自帶兵,又人多勢眾,自然以北城為優先,南城緊迫感稍弱,可以後做打算。」
「所以北路先得到糧草就先出法,南路要等一陣再出發。」江石總結完畢,又說:「等兩路人馬都出去了,揚州城應該也不剩多少人了吧,河圖她們的危險應該解除了?」
江雲微微一笑。
江石不快:「你笑什麼?」
江雲說:「即便支援南北兩城,他們也一定會為自己留下足夠兵力。七百人,七百人算什麼?」
的確如此。
哪怕揚州城抽走兩撥人馬,餘下的人對河圖而言,亦是無可敵對的壓力。
然而,河圖卻欣然對眾人道:「我們的機會到了!」
「哪裡來的機會?」眾人不解。她們已經偵察到揚州城北門有人馬出動,若是她們人多,那正是攻入城池的好機會,可她們現在這點人算什麼,便是南門大開,又走出一波人馬,她們想要攻占,也根本是異想天開!
可河圖卻篤定地說:「攻下揚州城的機會。」
每當河圖態度堅決,她們便沒有人能夠反對。她們經歷的戰鬥不多,已經足夠河圖建立她的威信,即使心中有再多顧慮,也在河圖目光中消弭,只剩下異口同聲的回答。
「是!」
七百人出動於一個敏銳的時間點。
此時,北門兵馬已經悉數出征,而南門兵馬只剩一個尾巴,亦即將全員出城——卻還沒有!
隊伍蜿蜒出一里多的距離,以至於前頭已經望不見開始,後頭卻還留在城中,只有那麼幾行。
三行,兩行,一行……當最後一個人踏出腳步,城門即將關閉時,突然,一伙人馬殺了出來!
她們人少,但她們迅速。
當那長長隊伍的尾巴與她們發生碰撞,前頭甚至還未來得及探知究竟發生什麼時,她們已經以所向披靡的氣勢撞進了揚州城的大門!
七百個人,眨眼消失,而直到一盞茶後,南門出城的隊伍才意識到中計,當即掉頭迴轉,可還來不及做什麼,又有另一波人馬沖了出來!
是曲二!
他帶領著手中上萬兵馬折了回來!
比上一次人更多,勢更猛,他們閃電般躥出,分成幾十支隊伍,在南門隊伍中橫衝直撞,將本就掉頭艱難的隊伍直接撞成數截,瞬間亂成一團。
曲二卻不戀戰,飛快向城門集結,刀光劍影在此處混亂交織,直接殺出一片真空,殺進了揚州城。
這還不夠。
在敵方隊伍形成真空,而後軍尚未補充時,邢州兵們齊心協力,推動了城門。
前頭的邢州兵開路殺敵,殿後的邢州兵則搶在敵軍調回城中的最後一刻,合上了城門。
此時此刻,一隊在城中,一隊在城外,而城外的兵馬試圖回援,卻註定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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