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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我很開心哦。」
「能夠為這份珍重做上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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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為這份珍重做上些什麼,嗎?」
中原中也低頭沖洗掉最後一塊染髮膏,自嘲的嗤笑一聲:「完全被人家小丫頭保護了,真是難看啊。」
眼前又浮現出那一雙湖綠色的眼睛。
乾淨而純粹,浸在夜色里,像是一朵自淤泥里拔節的水中花。
中原中也甩了甩頭,將濕發捋至腦後,猛地一拳打在圍牆上,說了句可惡。
良太郎被突如其來的震動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跑出來:「出什麼事了……老大?!」
「啊?」中原中也不耐煩的應了一聲。
就聽到響徹院子的一聲嚎叫。
「你頭髮怎麼變綠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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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介紹是我自己胡謅的,沒有考據。
良太郎有貓耳,時不時還會有尾巴冒出來——所以是貓貓妖怪。
嗯,綠了中也,字面意思的那種。
以及,「紅髮」下章解釋。
【明天周三不更,我們周四再見啦~】
第5章 第五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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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這個染髮膏能夠根據使用者心裡所想的顏色進行染色。」
破屋的一角,身著黑色布衣的貓耳少年一個標準的土下座。
「我剛才忘和你說了!對不起老大!」
而他的對面,一貫西裝革履的少年卻顯然不能再維持所謂的紳士風度。
他略長的發尾依舊柔順的垂落在肩側。
滴落的水珠將那筆挺的衣領洇出一片深色,黑色chocker包裹下的喉核劇烈起伏了好幾下,顯然被氣得不輕。
「怎、麼、染、回、去?」
「那……那什麼、其實吧、染髮膏……它沒了。」
「會、持、續、多、久?」
「兩……」
「兩!天?!」
「不……是兩……周。」
「開什麼玩笑?!兩周?!!!」
額角冒出若干個十字,中原中也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狂怒:「你要我頂著這頭綠毛兩周?!!!」
他赭紅色的頭髮,此刻已經從髮根起全部變成綠色,那是種介於深綠和嫩綠之間的顏色。
單看上去倒不覺得奇怪。
只是配上這一身西裝,簡直就成了戴著綠色假髮的遊樂場小丑。
偏偏罪魁禍首還不知死活的苦著臉問:「老大你到底想到什麼了?」
他可沒在染髮膏里動手腳,他冤啊。
就聽他老大指骨捏的嘎嘣響:「嗯?」
怨種他表示很有眼力見,迅速以圓潤姿態滾出了他老大的視線。
「嘖。」
中原中也皺了皺眉頭。
自從當上准幹部,他就很少有過如此被動的時候。
Mafia的重力使被染了一頭綠毛,這種事情不提敵對勢力,單單是首領和紅葉姐那裡就說不過去。
「即使是重力,也會有防備不到的地方啊。」首領應該會這麼說。
而紅葉姐,大概是會掩著紅唇,一臉揶揄的笑:「即使成長的再快,中也也還是個孩子呢。」
啊,真是想想就來氣。
長街上那群挑釁的妖怪說過,之所以想要捉到「紅髮」,是因為海坊主曾經發布過一條禁令:
[瞞報紅髮者,懸掛城門;捉住紅髮者,免稅三年]
而這個說法,則在良太郎那裡得到了證實。
「我的一個熟人和護衛隊長有些交情,因此曾打聽到這樣一個消息。」
彼時貓耳的少年坐在房樑上,上挑的眼角儘是鄙夷。
「發出這條禁令,大約是海坊主不知道從哪裡聽來了『惡羅王即將轉世』的消息,想將那位曾經一統海國的大妖怪提前抹殺,好鞏固自己偷來的地位。」
鞏固政權的權力之爭中原中也經歷過。
故而完全知曉,這是怎樣一場用血海和死亡堆砌而成的骸骨王座。
但他只是莫名來到這個地方,並不想牽扯進無聊的黨派之爭。
因此,最終決定來找這個偷東西的少年,原因不過兩個:
找一個落腳之地。
換一個不顯眼的發色。
但誰能想到最終居然給他換成了一頭綠???
這時,他的衣擺被輕輕拽了拽。
中原中也一愣:「抱歉,嚇到你了?」
小鳥游結奈搖了搖頭,又將一塊手帕遞到他的面前,仰頭看向他的湖綠色眸子彎了彎:「會著涼的。」
看著那雙眼睛,中原中也指尖無意識的彎曲了幾下,接過手帕,道了聲謝。
又沉默片刻,莫名沒了脾氣。
屋子裡一時變得分外安靜。
只有柴火燃燒的噼啵聲、呼吸聲、和手帕擰過發尾的簌簌聲。
「藥,感覺怎麼樣?」
過了許久,中原中也才開口問出這樣一句。
長街的那一架並沒有白打。
戰鬥結束後,中原中也敲開了最初的目的地——藥店的門。
在擂缽街長大的孩子,大多奉行生死有命的道理。
但好在他遇到過一位落魄的醫生。
那是位溫文有禮、會用草葉做出些小玩意給他們這群「吸血鬼」的老好人,尤其擅長用草藥給人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