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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掐住殷臻腰的手用力,太子這些年久居高位,少被人這麼高聲呵斥。他頭一次感到不知所措,冰涼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宗行雍眼前一陣陣發黑,狠狠閉眼,視線梭然射向地上胡媚兒,森冷:「胡姬——」他抬手,斜插地面的長劍劍身顫抖,下一刻轟然拔地,飛向他手中。

  那一秒被無限拉長。

  胡媚兒緩緩低頭,看向胸口。

  開出一朵巨大血花,血液黏稠。

  長劍刺進她胸口後沒有停止,持劍之人緩慢而殘忍地用力,掌心翻動,寸寸遞進。

  她張了張嘴,眼裡幾乎要沁出血。

  宗行雍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捅進她胸口的利刃抽出半截,又反覆攪動。

  胸腔血液和溫度在快速流失,劇痛來襲,胡媚兒眼前一陣黑暗。她竭力抬頭,慘然吐出一口鮮血,滿面絕望:「到底朝廷用什麼拉攏了你,讓你甘心賣命整整四年。」

  這幾年宗行雍對外族人的拉攏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刀槍不入。金銀珠寶於他無用,權利地位他早有,此人渾身上下沒有突破點。

  他為朝廷效忠這四年,二十七城失了一半,西涼士兵聞之喪膽。「宗行雍」三個字猶如死神鐮刀,籠罩每一個陰雲瀰漫的戰場。

  宗行雍重複:「用什麼拉攏了本王?」

  他出手暴虐,被殷臻一身血跡刺激得雙目猩紅,立時抽手,長劍「咣當」墜地。

  一聲低啞的笑。

  「這要問太子,用什麼拉攏了本王——」

  耳畔聲音如驚雷炸響,隔著三百六十多個纏綿日夜直抵心頭。

  殷臻心神一震,聽見他一字一句,連姓帶字——

  「殷照離。」

  【作者有話說】

  大概,入個V?

  第24章 24藥浴(含入V公告)

  ◎你想自己脫……還是本王親自脫?◎

  殷臻袖中指尖神經質地一抖。

  水牢中風聲止。

  這地兒有點冷,他微微打了個寒戰。

  宗行雍衣角在眼前越飄越快,殷臻走著走著跟不上,索性停下來,心裡想著就歇一會兒就歇一會兒,腿卻怎麼都邁不動。他心裡也奇怪自己有事沒事非要跟上宗行雍,這念頭剛冒出一角——

  攝政王去而復返,黑暗中殷臻和那雙幽碧色瞳仁對視,唇發乾。他舔了舔下唇,靜默地,笨拙地為自己辯解:「只是……」流了血。

  咽回去。

  幼時他在冷宮,常被宮女太監踹打、擰胳膊,做儲君後危險的事更多,受傷再所難免。和前者相比,這樣的傷口不值一提。

  只是。

  他說——只是。

  宗行雍強壓下去的怒火「騰」翻了起來。

  殷臻胳膊被一把抓住,眼睛一閉。宗行雍一地兒火沒處發,一言不發把人拖到背上。

  殷臻睜開眼,疼痛讓他茫然。

  他在宗行雍背上,身體不容易保持平衡,剛想伸手,又收回。手指握拳,規規矩矩放在宗行雍肩上。

  外面天亮了——白天。

  居然在裡面呆了一整夜,殷臻冬日陽光刺得眯了眯眼,伸手去遮。

  宗行雍腳步驟停。

  迎頭刺來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劍,劍尖直指他本人,劍身一寸未偏。

  宗行雍:「宮中佩劍。」

  他視線從劍上移到人身上,微眯了眯眼,「秦震。」

  中郎將秦震手下第一護衛,徐都。

  「他與汝南宗氏為敵——」宗行雍轉了轉手腕,怒極反笑,「……是想如何死?」

  徐都一板一眼:「奉命帶太子安然回京,阻攔者死。」

  打能打,沒必要。

  「說吧,」宗行雍一側頭,「跟他走還是跟本王走。」

  殷臻張嘴就是血腥味,怠懶地擺手。

  ——他還要拿宗行雍手中的陵蕖,此時不能走。

  很快殷臻就知道他做了正確選擇。

  黑壓壓一片死侍闃然無聲靜立城主府外,等候待令。左肩青鳥圖騰口銜珠寶,振翅欲飛。為首是個二十來歲的粗衫青年,通身只掛了錢袋,渾身縈繞一股揮散不去的病氣。

  殷臻一頓。

  「岐黃闕水,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跛足青年朝他拱手,笑了笑,「聽人說殿下最近腿腳不太好?」

  宅院府邸。

  「沒傷到喉嚨,食清淡,少鹽,避免造成傷口再刺激。」

  闕水:「寒症,四肢易冷。馬上藥浴,驅除寒氣。睡前用內力把人小腹和腿暖暖,少碰冷水,冬日多穿。至於陰陽不調,體虛乏力,陵蕖入藥,事情不大。至於你擔心的,萬幸,他年紀輕,攝政王府那一年吃掉我藥庫里三成金貴草藥,怎麼說底子還在,沒有大礙。」

  「別的沒什麼要說。」闕大夫寫藥方的手一頓,又想起什麼,戲謔道,「下手輕點,別把人折騰完又找我,你不丟人我丟人。」

  宗行雍:「……謝了。」

  「不謝。」闕水伸了個懶腰,「你娶媳婦,應該的。」

  「對了,東宮那個孩子——」

  「本王的。」

  闕水遲疑道:「可他剛滿三歲,當年殷臻與你……」他硬生生止住,「事關宗家血脈,族中老頭必定糾纏不休……等等!你沒找人確認?」

  宗行雍:「本王說是,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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