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尤其是對下一任儲君。

  胡媚兒笑容頓收:「哎呀,原來是大晉的東宮太子,是妾疏忽了,這便叫人拿下去焚了。王爺千萬不要和妾一介女流動怒,氣壞了身子——」她話音驟停,瞪大眼,眼睜睜看著一縷青絲從耳邊斷裂。

  她僵立原地,慢動作回頭。

  一把匕首釘入背後牆面三寸有餘。

  「錚——」

  尾部顫抖,嗡鳴不止。

  宗行雍:「本王一向不說第二遍。」

  胡媚兒臉色霎時雪白。

  宗行雍頭也不回離席,後背負一柄長劍、形如鬼魅的暗衛也消失在視線中。胡媚兒雙腿發軟,扶著案幾坐下,暗自咬牙。

  面前飄落一片灰白衣角。

  「你太天真了,」殷臻在她面前停頓,目露憐憫,「宗行雍……」

  殷臻看向那人走遠的身影,微不可察笑了笑:「軟硬不吃。」

  他不容他人窺探心思,不喜居心叵測之人,甚惡試探和欺騙。

  而少數時候懷柔政策能成功的原因,全在他心情。

  敵人的愚蠢容易給自己增加籌碼。

  胡媚兒給宗行雍準備的休憩之處位於整個城主府最華麗的地方。

  殷臻思索片刻後,敲門。

  門開了。

  外面風大,屋內未燃燭火,黑漆漆一片。

  殷臻邁過門檻,身上帶著濕雨的涼意。

  他一步步往裡走。

  「王爺助朝廷剿匪,太子助王爺拿到陵蕖花。」

  「太子?」

  氣息不穩。

  宗行雍有傷在身。

  殷臻頓了頓,改口:「下官對殿下並無僭越之心。」

  「有豈不更好。」

  「本王一人能做到的事,何必與心懷不軌的……人,」宗行雍似笑非笑看他,「做交易。」

  殷臻嗓子發癢,輕輕咳嗽後才道:「羌女一旦和另兩支流寇產生共同利益,涼州再難攻下。不管王爺想做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攝政王,還是九五至尊,都是……」

  殷臻把話說完:「都是阻礙。」

  「砰!」

  雨急風大,狂烈拍窗。

  宗行雍驟然抬眼。

  殷臻立在桌前,手攏袖中。很平和地和他討論造反誅九族的事。陰影在他易過容的臉上駁雜,毫無波瀾。

  他給宗行雍異樣的熟悉感。

  撕裂疼痛令宗行雍眉心一跳,思緒全部中斷。他這才想起受傷這回事,伸手去碰已經濡濕的外袍,一揮衣袖亮了燭燈。

  「本王答應你。」

  殷臻視線規規矩矩落在身前三寸地,無意探究攝政王私人領地,這時才抬頭:「下官——」

  他驟然止聲。

  下一刻幾乎像條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匆匆背過身,後頸飛快漫上一層深紅。

  他尤其白,白如上好羊脂玉。以至很容易看出那抹紅色蔓延進衣襟領口。

  宗行雍脫衣動作一頓。

  他眼皮薄而寬,平平抬起時鋒利成一條冷銳的線。似乎是新奇,又似乎是別的,洋洋問:「躲什麼?」

  【作者有話說】

  殷臻:……不成體統,有傷風化。

  攝政王:(=TェT=)挨罵

  第6章 06心軟

  ◎「王爺常去青樓楚館?」◎

  窗棱被雨水拍打得「沙沙」作響。

  殷臻僵直成一塊木頭。

  和宗行雍待在一起,五感就會全憑本能放大。那種感覺來自身上每一寸地方對熟悉氣息毫無保留的接納,從頭至腳,連帶每一根髮絲。

  他疑心自己一旦轉身,就會露餡。

  雷聲中宗行雍的聲音也變得沉沉,他又耐心地問:「本王問你——」

  「躲什麼?」

  「王爺受傷了,」殷臻依舊背對他,「下官怕被殺人滅口。」

  宗行雍看他緊繃的肩胛,心情莫名不爽,他將長長佛珠一串串往手腕繞,無意抵了抵後槽牙:「給本王滾遠點。」

  台上有青苔,被水洗後盈盈如新。

  秋涼,寒氣一陣陣侵襲。站了不到半炷香時間,難忍的刺痛便從腳底往上,針扎一般蔓延。

  殷臻彎腰,伸手扶住牆,低喘了口氣。

  藥又苦又澀,太醫院那幫人跪在他面前哀聲勸,良藥苦口良藥苦口,殿下還是喝一口,一口也行。

  從攝政王府回皇宮後,他忽然就很怕苦了。

  他以前原沒有這麼怕苦。

  事情也還是要怪身後的人。

  因為——

  第一次。

  宗行雍把他做暈了。

  相當混亂、漫長且沒有止境的一夜。

  殷臻前十八年一直是個善於從自身找問題的人,暈了又醒醒了又暈的第二天下午,他擁著被子在榻上發呆,除了下-體微微發脹外沒有更多不適感受。

  由於他在性-事上所有經驗都來自宗行雍,那時候沒覺得問題出在對方身上,就開始苦苦思索自己是不是應該多吃,並鍛鍊身體。

  暈了。

  總愛在別人身上找原因的攝政王覺得這不行。

  很快殷臻在攝政王府見到了此生最多的補藥,王府的大夫都出生汝南宗氏,別說把藥丸改成糖丸,只要宗行雍有要求,把糖丸改成炸藥他們都得想辦法。

  果然,人還是不能過太好的日子。

  一絲很淡的血腥味從屋內飄出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