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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地羌族愛玉石,整個大殿堆滿翡翠玉石。座位兩兩相對,斜前方二人鬍鬚長髯,面前不是酒杯,而是酒碗。

  殷臻斂目,被領著入座。

  沒有好看的人,胡媚兒對長相普通的人無感,宗行雍連她都看不上,還會看得上這些歪瓜裂棗。她頓時幽怨,興致缺缺道:「開始吧。」

  「啪啪!」

  許玉樹領命,拍了拍手。

  殿門口魚貫而入兩列舞女,鼓樂齊鳴。

  籬蟲默默盯著被送來的人。

  實在是忍不住。

  羌女和那兩支流寇都用盡全身解數討好王爺,三列花紅柳綠的妖艷男女咬手絹、拋媚眼。給他造成了極大衝擊。

  還有那十個……

  他無法理解,深深困惑,腦子裡面神遊天外。等殷臻上前一步來到座位前才回神,面癱臉握劍。

  此人弱不禁風,威脅為零。

  距離未至。

  籬蟲目不斜視。

  殷臻端著酒杯,穩穩朝前。

  他的目標已經很明確,殿內鼓樂未停,無一人出聲提醒。

  主位上胡媚兒捏住銀勺,撕咬羊腿的異族人彼此對視。

  殷臻站定。

  宗行雍轉了轉酒杯,施給他一眼。

  殷臻又近一步。

  一把冷鐵長劍橫上他脖頸,劍氣未收。

  「下官敬王爺。」

  殷臻頸側刺痛,血線漫出。

  他恍若不覺,幅度很小地偏頭,朝宗行雍柔和一笑。

  籬蟲未動,劍依舊壓在他肩上。

  鼓樂嘈雜,舞女腳步旋轉,一步步踩在地面。眾多脂粉和胭脂味中,宗行雍嗅到一股淡而乾淨的香氣。

  那氣味似有似無,縈繞空氣中。

  「昨日城主府禁地被闖。」

  「王爺身上有血腥味。」殷臻靠得很近,甚至能看清宗家標誌性的深綠虹膜,瞳仁底部圍著一圈特殊的花紋。

  他兩指夾住劍刃,微微拉開,用沒有第三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下官知道那朵乾花在哪兒。」

  宗行雍瞳仁一縮。

  面前年輕人壓低身體,一截柔軟後頸暴露在視線中。他穿再普通不過的粗布長衫,膚色卻如玉,泛著泠泠光澤。

  要是什麼人都能威脅到攝政王,那他三十年就白活了。

  區區一個太子幕僚。

  整個涼州城,宗行雍都沒有放在眼裡過。

  但他突然改了主意。

  世間只有三件東西能叫攝政王熱血沸騰,其中一樣就是有手段有野心的敵人。

  殷臻並無十足把握。

  劍氣冰涼,他小腹忽然痙攣般一痛。

  一秒,兩秒。

  宗行雍視線從他身上收回來,懶洋洋後靠:「縣丞送來的人甚合本王心意,留。」

  「本王不是要丑得五花八門的那堆人。」

  殷臻眼角猛然一抽。

  宗行雍:「本王要你。」

  【作者有話說】

  大家晚上好~

  這周隔日更,下周開始日更!

  第5章 05濕雨

  ◎一生無妾,只娶一妻◎

  「你不敢?」宗行雍一條胳膊搭在身側,長長棕褐佛珠串纏繞凸起橈骨邊,又垂下。

  隔著一張矮几他探身,湊近了些,又戲道:「剛剛不是膽兒挺大?」

  殷臻後退一步,客氣道:「王爺天人之姿,下官心生景仰,不敢褻瀆。」

  宗行雍笑了。

  站太久,殷臻小腿微酸發脹。他看了看宗行雍身側,忽然喊:「王爺。」

  宗行雍等他接下來的話。

  殷臻道:「下官需要一個座位。」

  」……「

  宗行雍興味地看他。

  他眼瞼狹長,侵略性太足,加之異色瞳孔,極易給人壓迫感。

  殷臻表情毫無變化。

  宗行雍問:「你要坐本王身邊?」

  他身邊是觀察整個場地的絕佳位置,殷臻道:「是。」

  「籬蟲。」

  宗行雍:「讓他坐。」

  籬蟲收劍,後退。

  殿內嘈雜鼓樂未停,胡琴羌笛聲、舞女身上金鍊「叮噹」輕晃動。

  ——宗行雍的心情忽然、似乎,變得很好。

  連胡媚兒都察覺到了,轉過半個身子,認認真真將「打鐵的窮酸縣丞」送來的人重新打量了一遍。

  坐宗行雍身邊的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書生,孱弱蒼白,仿佛被胡地的大風一吹就會迎風咳出血,衣衫不知是灰白還是墨白,總之顏色黯淡,長相嘛……

  胡媚兒不得不承認,只有一雙眼睛,亮得如同上好珠玉。

  「妾幾年前去過一次中州,」胡媚兒捏著一顆葡萄回憶,心癢難耐,「果真美人遍地。」

  她笑眯眯看向宗行雍,有意提醒:「幾年不見聽聞王爺已有王妃,不知是何等絕世佳人,能讓王爺破例。」

  籬蟲一僵,繼而憐憫地看了胡媚兒一眼。

  並未聽說宗行雍有攝政王妃。

  關外盛行好酒好肉,殷臻面前是一排羊腿,還未坐下腥氣仿佛已經順著鼻腔來到胃中,他蹙了蹙眉,以袖掩鼻。

  「城主對本王一定是有什麼誤解。」

  胡媚兒笑容僵在臉上。

  宗行雍視線從殷臻身上收回,萬分坦然,毫不以為恥:「本王是非常容易被美色勾引的人。」

  殷臻烏黑眼珠很輕地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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