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輩子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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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猶豫了很久,坐在等候區冷硬的凳子上,身邊突然間傳來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蘇沫轉頭。

  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對夫妻。

  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挺著肚子,大概有六七個月了,她輕輕扶著腰,有些許痛苦的神色,不過眉宇間還是幸福的。

  「懷孕這麼久了怎麼也不知道禁口,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那個男人無奈地攤了攤手,但是從蘇沫的角度看過去,依稀能看到那個男人的眼裡面流露著對她滿滿的溫柔。

  「哎呀,你看你,從來的路上到現在,你這句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那個女人嘟著嘴,帶著些許撒嬌的模樣,嘟囔道。

  蘇沫還以為這樣的鬥嘴依舊會持續下去,可是就在下一秒,那個男人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對方的柔軟的髮絲,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吹著氣,「真是拿你沒辦法,等孩子出生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哼,我看你敢不敢。」那個女人白了對方一眼,抬起眼眸,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男人躲避著,但是動作很顯得小心翼翼,大概是害怕傷害到她,他抱著頭連忙認錯。

  「好。那等我生完孩子了,你要帶著我們去遊樂場。」那個女人的臉上突然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得意地衝著對方挑了挑眉。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

  「這還差不多…….」

  那兩個人後面再幹些什麼,說些什麼,蘇沫已經看不清楚了。

  下一秒,蘇沫蹲下身,看著冰冷的地面,眼眶中的淚水慢慢凝聚,自言自語地說,「顧墨沉,我也好想你帶著我和孩子去遊樂場…….」

  窗外群青靜止,時間仿佛被拉長了一般。

  「蘇沫!」

  一個熟悉渾厚的男聲響徹在醫院的冰冷的走廊,喚起了這般死氣沉沉的空間。

  蘇沫蹲在地上的身影一僵,肩膀微微顫抖著,她沒有回頭,就知道了身後站著的人是誰。

  是幻聽嗎?顧墨沉這麼可能會來?

  顧墨沉額際的髮絲散落下來,雕刻般稜角分明的臉龐,顯示出無盡的疲憊和慌亂。

  阮雎從等候室進來,手裡還拿著剛剛去給蘇沫倒的水。

  在看到顧墨沉的那一刻,她猛地沖了過去,皺起了眉頭,下一秒,才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蘇沫。

  蘇沫的髮絲散落在兩側,蓋住了白皙的側臉,但是那抖動的著的肩膀看起來分明就是哭過一場。

  阮雎顧不得去和顧墨沉說些什麼,飛快地伸出手,扶起了蘇沫,「蘇沫,你怎麼蹲在地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顧墨沉站在原地,眼眸中劇烈抖動著,明明心裏面擔心慌亂得厲害,可是此刻站在蘇沫的面前,竟然沒有了上前的勇氣,他的身型一頓,嘴唇抖動著。

  他想要問孩子怎麼樣了,他想問蘇沫現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想問她是不是很恨他。

  可是無盡繁雜的思緒洶湧而出,刺激著顧墨沉的神經,他太害怕這些問題的答案,平生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居然這麼膽小。

  蘇沫對著阮雎搖了搖頭,緩緩地站起身來,不知道是因為沒有了力氣,還是因為蹲的太久腿發麻,起身的那一瞬間,身子猛然朝另外一邊倒去。

  顧墨沉的瞳孔瞬間收緊,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衝上前去,抱住了蘇沫。

  感受到蘇沫溫度的那一刻,他終於稍稍地鬆了一口氣,原來她在身邊的時候,竟然是如此踏實,讓顧墨沉整個人都忍不住冷靜下來。

  然而緊接著,就是蘇沫如同觸電般地推開了顧墨沉,她趔趄地往後退了兩步,躲進了阮雎的身邊,抬起頭,滿眼戒備地看向顧墨沉。

  那樣的眼神徹底刺痛了顧墨沉,他的臉色沉了沉,心在一點點地撕裂。

  「蘇沫,你......」顧墨沉的薄唇動了動,嘶啞的聲音從喉嚨中一點點擠出。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已經讓別的女人住進別墅了嗎?為什麼還要再來招惹蘇沫!」阮雎一隻手扶住蘇沫,一隻手指著顧墨沉,滿臉憤怒地吼道。

  「阮雎,這件事情和你無關。」顧墨沉對著阮雎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字,仿佛是被說中了痛處。「怎麼就不管我的事了?蘇沫是我的好朋友,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一定要管管。」阮雎堅定地開口,扶住蘇沫的手臂收緊了幾分,態度十分堅決。

  蘇沫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慘白得嚇人,臉上依稀掛著未乾的淚痕,顧墨沉的心驀然收緊,鈍鈍地疼著。

  「你….做了手術了?」顧墨沉深不見底的墨色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蘇沫,手緊緊攥著,隱忍著所有的情緒,他也試圖去看蘇沫小腹的隆起,可是她一向纖瘦,就算是懷孕了,也和平時沒有太大的兩樣。

  回答顧墨沉的,是一片的寂靜。

  蘇沫偏過頭,抓住了阮雎的手,淺淺地開口,「阮雎,我們先走吧。」

  阮雎看了一眼蘇沫,又轉過頭看了一眼顧墨沉,無奈地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好。我帶你走。」

  兩個人剛跨出腳步,就聽到道叫號器那冰冷悠長的聲音再次響起,呼喊著15號。

  這個聲音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寧靜。顧墨沉低頭,恰好看到了剛剛被阮雎扔在地上的紙條,上面就寫著15。

  他猛然抬頭,這是不是代表著……剛剛還沒有輪到蘇沫,所以也就是說,手術並沒有開始。

  意識到這一點的那一刻,顧墨沉難以說出自己到底是如何激動和欣喜,他只覺得這大概是這階段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漆黑如墨的眸子裡面開始閃動出光彩,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個弧度。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就把蘇沫從阮雎的身邊帶了過來,擁入了自己的壞中。

  蘇沫掙扎著,顧墨沉卻不讓她得逞,他緊緊地抱著蘇沫,感受著她的身上的味道和溫度,深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沒打掉就好,你人沒事就好,我相信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

  顧墨沉語無倫次的說著,因為太過激動,幾乎管不住話匣子,不斷地碎碎念。

  「顧墨沉,你現在相信蘇沫還有什麼用!你之前傷害她那麼深!」阮雎走上前一步,很是不滿地看著顧墨沉,蘇沫當時來找自己訴苦的模樣,阮雎還歷歷在目,可見顧墨沉做的事情有多麼的惡劣和過分,傷害蘇沫也是到了一個極致,如果這麼快就原諒了他,那顧墨沉根本就不會得到教訓。

  蘇沫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的光亮,她偏過頭,故意不去看顧墨沉的眼睛,努力地迴避著和他的觸碰,薄唇緊緊地抿著,並不打算和顧墨沉說話。

  「蘇沫,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和那個沈清媚沒有什麼,那不過是逢場作戲。」顧墨沉緊緊地握著拳頭,激動地解釋著,他的心裡被懊悔的情緒煎熬著,自己怎麼會做出那樣事情呢,為什麼會去找一個女人來故意氣蘇沫,看著蘇沫難受的模樣,那同時也是在折磨著顧墨沉自己,蘇沫難受一分,自己就會難受十分。

  「解釋有什麼用?蘇沫現在我要帶走,要想讓蘇沫原諒你,沒有那麼簡單。」阮雎憤憤地盯著顧墨沉,就算他是自己的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可是在這件事情面前,顧墨沉確實做錯了。

  說著,阮雎,就伸出手,要去吧蘇沫從顧墨沉的懷中拉過來。

  「阮雎,你在幹什麼?」顧墨沉看到阮雎要去搶蘇沫,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十分不悅地喊了一一句,抓住蘇沫的手不自覺地更收緊了幾分。

  大概是因為力道太大,蘇沫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一下顧墨沉才反應過來,放鬆了力道,生怕傷到了蘇沫。

  阮雎也趁著這個空檔,成功地把蘇沫拉了過來,雙手緊緊地護住她,毫不畏懼地對上顧墨沉的眼睛,帶著些挑釁的意味。

  氣氛在無聲的硝煙中持續著,誰也不願意讓步,顧墨沉擋住了阮雎和蘇沫的去路。

  他不去看阮雎,一瞬不瞬地盯著蘇沫那張蒼白的小臉,「蘇沫,跟我走,我會好好和你解釋這一切的。」

  阮雎剛要再說什麼,可是眼神卻繞過顧墨沉,,落在了風塵僕僕趕過來的楚譽身上。

  楚譽看到三個人都站在那裡,眼神一冷,面色凝重地沖了過去。

  「怎麼了!」他大口地喘著粗氣,站在他們的中間,深深地皺著眉頭激動地問道。

  三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誰都沒有回答,楚譽無奈,轉過頭,看向阮雎,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孩子…….打…..掉……了?」

  阮雎搖了搖頭。

  這一次楚譽才重重地鬆了口氣,還好沒有打掉,不然顧墨沉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他那麼在乎蘇沫,說不定會自責一輩子。

  可是轉頭看向顧墨沉的時候,他的臉色陰沉,很不好看,呼吸漸漸平穩的楚譽,感受到了這低沉的氛圍,終於冷靜下來分析著局勢。

  看來是阮雎攔住不願意讓蘇沫跟著顧墨沉走,可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總該是讓他們解決,雖然顧墨沉的性子陰沉霸道了些,可是他愛蘇沫是真的,認識顧墨沉這麼多年,除了蘇沫,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可以這麼時刻牽動著顧墨沉的情緒,讓他改變自己的原則,為了她干盡一切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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