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沒了你還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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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也讓我不要管?他把蘇沫傷成這樣,難道就可以這麼原諒他嗎?」阮雎奇怪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楚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原不原諒要讓蘇沫自己來決定,現在顧墨沉想要接走她,就是為了挽回。」楚譽嘆了口氣,給阮雎分析著當前的局勢,不希望她會意氣用事,讓他們自己解決才是最好的辦法,阮雎這樣或許只會適得其反。

  「我不管,我必須要保護好蘇沫,不能再讓她受傷了,你不知道她來我身邊的時候,我有多心疼她。如果不是真的對顧墨沉絕望了,她會選擇來做這個手術嗎?」阮雎的聲音因為過度激動慢慢變得嘶啞,眼眶中泛著紅色,淚水似乎就要奪眶而出,靠著自己的抑制隱忍著。

  蘇沫的唇瓣發抖,手慌亂地攥著自己的衣角,自己眼前的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她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騰空,冷冷地看著周遭的人和物,她已經感受不到身體的溫度和疼痛,但神識超出肉體,能夠清楚聽清每個人對話。

  看著阮雎泛紅的眼眶,拼命護著自己的身軀。楚譽堅決的態度,以及,顧墨沉臉上歉疚和沉默。

  阮雎和楚譽還在爭執著,楚譽堅決不願意讓步,氣氛已經到了一種水火不容的地步,只見阮雎的眼淚奪眶而出,顫抖著聲音對著楚譽大叫,「算了,你們這些男人根本就不會理解!傷害了蘇沫這麼深,難道就應該這麼容易被原諒嗎?今天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們帶走蘇沫的。」

  作為這件事情的主要人物,蘇沫和顧墨沉都沒有說話。

  楚譽看著自己和阮雎爭得面紅耳赤的模樣,阮雎的眼淚也讓楚譽心疼,他轉過頭,看向顧墨沉,希望他能夠說句話。

  「你真的那麼恨我嗎?」顧墨沉終於開口了,但卻不是對著阮雎,而是看著一旁面色慘白的蘇沫。

  她此刻虛弱得就像是一個搪瓷娃娃,一碰就碎,弱不禁風的模樣像是一把尖刀,一下下地割著顧墨沉的心尖。

  蘇沫低垂著腦袋,本不想再和顧墨沉有任何的瓜葛,可是剛剛,阮雎為了自己和楚譽爭吵,讓自己的朋友陷入兩難的境地是蘇沫不想看到的。

  終於,蘇沫乾澀得薄唇一張一合,吐出了淡淡的聲音,「好了,你們都不要爭了。」

  雖然聲線還是帶著虛弱,卻每個字都能夠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面。

  一瞬間,空氣恢復了之前的靜默,阮雎率先反應過來,她緩緩地轉過頭,「蘇沫…….」

  蘇沫衝著阮雎淡淡地笑了笑,「阮雎,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事情讓我為難。」

  「蘇沫,可是你就真的願意和顧墨沉一起回去嗎?」阮雎眯著眼睛,心疼地看著蘇沫。

  「阮雎,你先和楚譽回去吧,我和顧墨沉的事情,會處理好的,有些事,我們也應該說清楚了。」蘇沫的聲音柔柔糯糯,希望阮雎能夠安心,盡力地擠出一絲微笑,衝著阮雎淡淡地開口。

  「你願意和我回去嗎?」顧墨沉聽到蘇沫的話,眼神中放出光亮,激動地開口問道,一點都不像是平時霸道高冷的模樣。

  蘇沫的眼神始終落在阮雎的身上,故意不去看顧墨沉的臉。

  阮雎也同樣沒有搭理顧墨沉。

  顧墨沉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冷落,他的臉上冒出黑線,大步走上前去,拉起了蘇沫的手,「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把蘇沫帶走。」

  蘇沫的手腕被顧墨沉握的有些疼,皺著眉頭甩了幾下,想要掙脫開。

  阮雎也拉著蘇沫,希望能夠把蘇沫從顧墨沉的手裡搶回來。

  蘇沫抬頭的瞬間,看到了楚譽陰沉著的臉,她猛然意識到,如果自己今天不和顧墨沉走的話,那大概就會讓楚譽和阮雎鬧出矛盾,自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總不能讓最好的朋友也變成這樣。

  最後,蘇沫閉了閉眼睛,不再掙扎,一雙如水的眼眸深深地望向阮雎,「阮雎,沒關係的,我就是和顧墨沉回去好好說一說,我答應你,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你先和楚譽回去吧。」

  「可是……」阮雎猶豫不決地看著蘇沫,生怕她會再受委屈。

  「好了,你看蘇沫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先回去吧。」楚譽走上前,抓起了阮雎的手臂。

  「對,你先回去把。」蘇沫堅定地點了點頭,努力地讓自己表情看起來更自然一些,也好讓阮雎放心。

  「走吧走吧。」楚譽的手緊緊地握著阮雎,順勢就把她帶入了自己的懷中,急急地催促著。

  阮雎放手的那一刻,蘇沫也整個人都被拉進了你顧墨沉的身邊。

  「那我們下次再聊!」楚譽邪魅地笑了笑,飛快地衝著蘇沫和顧墨沉揮了揮手,就帶著阮雎離開了。

  阮雎還想再說什麼,可是被楚譽緊緊地禁錮著,回頭看了一眼蘇沫,最後只能依依不捨地被楚譽帶著離開。

  一瞬間,就只剩下了蘇沫和顧墨沉兩個人。

  蘇沫猛然推開顧墨沉,一雙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戒備。

  「蘇沫,走,我帶你回去吧。」顧墨沉雖然在看到蘇沫的眼神那一刻有些揪心,卻還是努力地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樣。

  「我不會和你回去的。」蘇沫低著頭,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

  「讓你受委屈了,我不該找沈清媚。」顧墨沉沉沉的聲音從喉嚨中吐出來,他活的這二十幾年中,為數不多的幾次放下姿態道歉,全都是為了蘇沫。

  「呵,你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嗎?」蘇沫冷笑了一聲,覺得顧墨沉十分可笑,居然會變成這樣。

  「不論如何你都要和我回去。」顧墨沉討厭看到蘇沫這副滿不在意的模樣,渾身都難受得厲害,情急之下,再一次抓著蘇沫的手臂就往外走。

  蘇沫咬著嘴唇,滲出了細密的血珠,閉了閉眼睛,心中升騰起絕望。

  她跟隨著顧墨沉的腳步就往外走,「非要這麼互相傷害嗎?」

  來到了顧墨沉的車旁,蘇沫空靈悠長的聲音響起,有一瞬間,顧墨沉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蘇沫的聲音,怔怔地轉過頭,望向她,「對!我要讓你清醒過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走進醫院的那一刻,是在拿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嗎?」

  顧墨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如果不是今天自己來得及時,也許蘇沫現在就是躺在那個冰冷的病床上,顧墨沉甚至不敢想像如果這件事情真的發生了,他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個孩子也許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到這個世界上。」蘇沫毫不畏懼地迎上顧墨沉的眼神,嘴角還掛著鮮血,笑起來的那一刻顯得妖冶駭人,她用嘶啞的聲線對著顧墨沉怒吼著。

  顧墨沉如寒潭般冰冷的眸子又沉了幾分,他自嘲地笑了笑,滿眼的落寞,「看來你真的很恨我,就連我們的孩子都捨得下手。」

  蘇沫猛然抬頭,淚水模糊了視線,顧墨沉剛剛的意思是說,他已經相信了這個孩子是他的了?他真的肯相信了嗎?

  可是會不會太晚了一些了呢,兩個人現在支離破碎的靈魂和情感,要怎麼樣才能修復呢?

  蘇沫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四目相對。

  下一秒,顧墨沉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不由分說地拉起蘇沫的手臂,把她帶進車內,一切都發生得飛快,沒有來得及給蘇沫任何反應的時間。

  車子如閃電般飛快地行駛了出去,飛馳在人來人往的街道,蘇沫看著顧墨沉飈車,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安全帶,瞳孔收緊,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顧墨沉!你是瘋了嗎?」蘇沫轉過頭,驚恐地望著顧墨沉,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嘛。

  「是,我是瘋了,在你走進醫院的那一刻,我就瘋了,你知道我在來的路上在想些什麼嗎?」顧墨沉稜角分明的臉龐映襯著落寞的氣息,嘴裡碎碎念著,和平日那個不可一世的顧墨沉天差地別。

  蘇沫噤了聲,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靜靜地等待著顧墨沉接下來說的話。

  「我在想,如果你出了事情,我就去陪你,如果你不在了,那這個世界對我而言,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顧墨沉很少說情話,卻在這種時候,說出了內心最真的話。

  他說,如果自己不在了,世界對他沒有意義。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如羽毛般滑進蘇沫的心中,輕輕地掃過,讓她窒息。

  肩膀不自覺地抖了抖,為什麼這句話不早一點說,為什麼每次都要在自己已經死心了時候才說。

  每次感動都來的太晚了一些。

  蘇沫偏過頭,溫熱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順著臉頰滑落到嘴角,混雜著些血腥的味道,滲進嘴裡。

  她抿著唇,不說話,讓氣氛繼續凝固。

  「你該知道的,我怎麼可能會再喜歡別的女人,自從遇上了你,我就已經輸了。」顧墨沉的聲音還在繼續,今晚的他很反常,話格外的多,「我已經經歷過了太多次將要失去你的感受,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剜著我的心。」

  顧墨沉的深沉的嗓音猶如帶上了魔力,無處不在地蔓延進蘇沫的內心,她想逼自己狠下心,刻意去忽略他的聲音,卻都只是徒勞,那一字一句都讓蘇沫聽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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