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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開學校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有錢,有權,有勢,有人就簡單多了,安家有的是銀子,官府里冀州知府季公明恨不能明兒廚藝學院就建起來招生,到時候,天下的好廚子可都奔著冀州來了,不用想,往後的廚藝大賽,哪還有別的州府什麼事兒,都得讓他冀州包圓了。

  故此,比安然都著急,有事兒沒事兒就來安府催安嘉慕。

  季公明如何,安嘉慕不在乎,但小媳婦兒心心念念的也是廚藝學院的事兒,自己就不能不上心了。

  想了許久,覺得養馬的莊子附近頗為合適,當年之所以在哪兒蓋養馬的莊子,就是因為附近的地不大好,與其種莊稼不如養馬。

  因為收成不好,老百姓便不想làng費種子,力氣,寧可荒著,也因此,附近幾個村子都是有名兒的窮,若是廚藝學院蓋在哪兒,人來人往,很快就會熱鬧起來,便不種地,做個小買賣什麼的也不愁吃穿了。

  安嘉慕之前雖算不上為富不仁,卻也沒這樣慈悲的心腸,想老百姓的日子好不好,加上之前冀州的老百姓暗裡頭說他缺德遭了天譴,才斷子絕孫,心裡總有些膈應。

  如今不一樣了,心愛的媳婦兒就在身邊兒,肚子裡還懷了他的骨ròu,心qíng大好,這些事兒也就不在意了,更想為安然肚子裡的孩子,積些德行,不指望封侯拜相,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就成,別跟前頭兩個哥哥似的半截夭折。

  要說這人都是自私的,安嘉慕更是,雖皓真皓峻也是自己的親骨ròu,卻遠遠不能跟安然肚子裡的孩子相比。

  謝氏雖罪大惡極,而隱隱安嘉慕還覺得自己該謝她,不是她如此歹毒,如果自己現在有妻有子,便用再多的心機,安然也絕不會嫁給自己,更別說,如今甜蜜蜜的小日子了。

  選好的地方就容易多了,老百姓都不傻,本來那就是些荒地,沒什麼指望,這忽然聽說要蓋廚藝學院,都知道這是件大大的好事,沒有一個捏著地不賣的,沒幾天地就收上來了,還幫著平了地,就剩下奠基了。

  ,

  奠基是大事,更何況這廚藝學院本就是安然開的,她這個天下第一廚不到場哪成,季公明催了幾次,安嘉慕卻擔心安然的身子,拖到了現在,眼瞅著安然不吐了,身子也養了起來,才選了三天後的吉日舉行奠基儀式。

  奠基過後,等明年一開chūn就能破土動工了,至於怎麼蓋?蓋成什麼樣兒?安嘉慕心裡也沒譜,雖安家的買賣多,可也沒開過學校啊。

  也是到這會兒,安嘉慕才發現,他媳婦兒還懂蓋房子的事,這些日子,他媳婦兒每天都趴在桌子上畫學院的糙圖。

  安嘉慕一開始沒當回事兒,後來發現,他媳婦兒竟然真會,便不能跟那些專業的工匠相比,卻也有模有樣。

  而且,從她繪製的糙圖來看,安嘉慕覺著,她一定對廚藝學院的格局相當熟悉,才能繪的如此細緻真實。

  其實,安嘉慕不知道安然的糾結,自己雖熟悉烹飪學校的格局,但這裡卻是古代,不可能把整個安記烹飪學校平移過來,只能比照著格局,填入古代的房子,想著簡單,.坐起來卻難,畢竟她也不是學建築的,對於房屋設計,並不熟悉,只是閒暇的時候學過幾天繪畫,勉qiáng能繪製糙圖,真是頗為糾結。

  畫了半個月才有了些樣子,卻還要不停修改,還要跟蓋房子的工匠溝通,即便安嘉慕已經幫她處理了許多,有些事兒也要自己親自出馬才行。

  好在明年開chūn才破土動工,自己還有一冬的時間研究修正,倒也不用太著急,現在她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養胎,還有,就是怎麼才能讓安嘉慕出去溜達溜達,這男人太宅了。

  安然可記得,之前自己在冀州的時候,這男人幾乎不怎麼在府里待著,只要在府里,必然是大擺筵席的折騰。

  如今既不出去,也不折騰了,甚至很討厭來人,除非必須見的,像知府季公明,以及臉皮厚直接住進安府來的岳錦堂,其他人來了,大都尋藉口不見,更別提擺席了。

  幾乎天天在自己跟前晃,這兩口子再親,這天天都在一處,日子長了,也有些受不了,尤其,這男人很是霸道,只要他在,別人都別想在跟前。

  狗子順子,讓他以富chūn居的買賣火,怕高炳義忙不過來為由發到齊州幫忙去了,好容易來了個小桃,卻也是個機靈丫頭,不知是不是她娘囑咐她了,只要大老爺在跟前,絕對躲得遠遠。

  而且,安然如今非常懷疑,正是因為安嘉慕的關係,gān娘一家子才不敢來走動。或許是懷了身孕的關係,安然最近總想起當初剛穿過來那段日子,雖然艱難,可有外廚房那些人,也覺分外溫暖。

  即便人人都有私心,卻本xing良善,對自己這個名聲差,品行差的丫頭,從一開始的防備厭惡到最後的接受,都讓安然頗為感動。

  安嘉慕見她愣神不禁道:“想什麼呢,墨都滴到圖紙上了。”

  安然回神,忙用棉布沾了滴下的墨跡,好在這張圖還沒畫幾筆,不然就麻煩了,這毛筆真使不慣。

  抬頭見安嘉慕疑惑的望著自己,搖搖頭:“沒想什麼,就是想起過去在外廚房的一些事兒,說到這個,也不知gān娘gān爹的身子如何,等回頭找一天,我想去瞧瞧她們,你說好不好?”

  安嘉慕目光閃了閃,柳婆子跟周老實這兩口子還算本份,周泰也老實,就是周和卻gān了件糊塗事兒。

  想起昨兒安子和說的事兒,安嘉慕就不禁皺眉,若不是安然跟周家的關係,周和的事兒極好發落。

  莫說安家,就是整個大燕朝大大小小的貪官數都數不清,反倒是清官鳳毛麟角,這些皇上也相當清楚,有道是水至清則無魚,只要不太過分的像江南總督上官義一樣,皇上大都會睜隻眼閉隻眼。

  更何況,他這樣的買賣家了,如今安家的買賣遍布大江南北,大掌柜,管事,夥計,帳房,都算上得好幾千人,這麼多人,怎麼可能個個都規矩,貪銀子,拿好處,也不新鮮,卻也沒有一個敢像周和一般,短短也一個月就挪出去五百兩銀子的。

  若真是周家缺銀子使還罷了,橫豎看在安然的面兒上,莫說五百兩,五千兩又算得什麼,卻偏偏是為了個女人,還是那麼個一無是處的女人。

  安嘉慕如今反倒有些後悔,當日是怕焦杏兒這樣一心攀高枝的蠢女人,生出什麼麻煩來,才bī著她爹娘把她嫁出去。

  本以為嫁了人也就消停了,不想,這丫頭天生不是個安分的,又勾上了周和,給她男人拿住了短兒,訛周和的銀子,周和這才挪了柜上五百兩銀子。

  說到底兒,這些事都是因為焦杏兒而起,自己正想怎麼料理此事妥當呢,他媳婦兒這當口卻要去周家,若安然知道此事,免不了生氣,若因這樣的事兒,氣壞了身子自己不得心疼死。

  正想著怎麼找個藉口拖住他媳婦兒,劉喜兒卻來了。

  安嘉慕一瞧他的眼色,就知有事兒,正想找個藉口出去單獨問劉喜兒,不想安然卻瞧了出來,直接問劉喜兒:“什麼事兒這般躲躲閃閃的,莫非要瞞著我?”瞥了安嘉慕一眼。

  安嘉慕笑道:“哪有什麼事兒?”說著,沖劉喜兒使眼色。

  劉喜兒也嘻嘻笑道:“真沒什麼事兒。”

  安然卻惱了:“不說是吧,我自己出去問問。”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安嘉慕忙攔著她,跟劉喜兒道:“沒聽見大夫人的話嗎,有什麼事兒快說,遮掩什麼?”

  劉喜兒這才道:“是周和兩口子來了。”

  安然倒是高興起來:“剛還說找一天去瞧瞧gān爹gān娘呢,二哥兩口子就來了,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嫂子呢,快著叫他們進來。”

  安嘉慕拉著她坐在炕上:“這麼著,讓他媳婦兒先進來陪你說說話兒,至於你二哥,我正好有些事兒要尋他商量,等過會兒再讓他來。”

  安然:“你倒是會找空兒。”想起周和如今是酒樓的管事,短不了有事兒,加上安嘉慕若在跟前,怕二嫂不自在,便應了。

  安嘉慕這才出來見周和,周和本來還想著一會兒見了gān妹子怎麼說這事兒,卻不想大老爺先來了,嚇了臉都白了,兩條腿都忍不住哆嗦。

  舉凡安家的,別管是下人還是夥計,對於大老爺的懼意與生俱來,更何況,周和本來就心裡有鬼。

  他媳婦兒更害怕了,長這麼大見過最大的貴人,就是村頭的地主,那小地主跟安大老爺的氣勢簡直一天一地,而且,見一貫膽大的丈夫也怕,心裡更是沒底。

  兩口子戰戰兢兢的說話都不利落:“給,給大大老爺請安。”別看周和心裡說是來找gān妹子,可真不敢把大老爺當成自己的妹夫,從心眼兒裡頭怕。

  安嘉慕掃了這兩口子一眼,目光在他媳婦兒的大肚子上停了停,目光略略和緩,問了一句:“幾個月了?”

  老半天兩口子才明白是問肚子裡的孩子,陳氏哆哆嗦嗦的道:“回,回大老爺話,六,六個月了。”

  安嘉慕點點頭:“怪不得這麼大呢。”琢磨等安然肚子裡的孩子六個月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大,圓滾滾跟顆球一樣揣在懷裡。

  這麼一想,便不忍陳氏站著受罪,跟劉喜兒道:“你叫個妥帖的婆子扶她進去跟夫人說話兒。”

  劉喜兒不禁看了周和一眼,心說,這小子還真挺聰明,這瞧在他媳婦兒的面兒上,估摸大老爺會放他一碼,叫了個婆子來,扶著陳氏進了內宅。

  那婆子很是周到,生怕陳氏摔了,一路都扶著她,對陳氏頗為恭敬,倒弄的陳氏越發不自在,忙道:“可不敢勞動大娘,俺自己走也就是了。”

  那婆子也不勉qiáng,鬆開她,卻仍不時提醒她:“前頭有台階,夫人小心些……”這一叫可把陳氏嚇壞了:“俺,俺可不是什麼夫人。”

  婆子卻笑了笑,仍稱呼她夫人。

  進了正房,安然早在廊下望著了,瞧見婆子引進來個年輕媳婦兒,就知必然是二嫂,緊走幾步過去抓住陳氏的手,笑道:“剛還說哪天去瞧瞧gān娘gān爹大嫂二嫂呢,不想今兒就來了。”

  見她大著肚子忙道:“快屋裡坐,這月份瞧著不小了,站久了怕累的慌。”

  陳氏雖總聽婆婆跟自己男人說起這個gān妹子,卻從未見過,也不敢想,這麼一位貴婦會有一天跟自己如此親熱,而且,這位大夫人當真生得好看,瞧著跟年下家裡買回來的那些畫上的美人似的,怪不得人家能當大夫人呢。

  而且,人極和善,拉著自己問東問西的,問了問肚子裡的孩子,又問了問家裡,說了大半天話兒,一直到周和進來,才察覺時間不早了。

  安然見周和的臉色,仿佛有心事,本來想問,卻給安嘉慕岔了過去。

  有安嘉慕在旁邊,陳氏更為拘束,安然見兩口子的樣兒,也不好再說什麼,叫僕婦進去拿了自己一早備下的禮兒出來,遞給周和:“這一年安然也不再冀州,不知大哥二哥都娶了嫂子,那天gān娘來了說起才知道,這兩份權當是補的賀禮,這是二嫂的,這是大嫂的,正好二哥來了,一併帶回去吧,也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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