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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和眼睛一亮,心裡知道,如今的gān妹子身價不同,這送出的賀禮,自然不會輕,雖說酒樓的差事沒了,等過去這陣兒,只要gān妹子還是大夫人,還怕沒有好差事嗎。

  這麼想著高興起來,謝了安然,兩口子回去了。

  等周和兩口子走了,安然不禁看向安嘉慕:“你跟二哥說了什麼?怎麼瞧著他仿佛有心事似的。”

  安嘉慕搖搖頭:“能說什麼,左不過是買賣上的事兒罷了,你又不喜歡聽,還非要掃聽做什麼?”說著瞧了眼窗外:“可快晌午了,今兒晌午飯想吃什麼?”

  安然想了想:“今兒劉喜兒叫人送了一簍子螃蟹來,老大的個兒,都是團臍的,瞧著就肥。”

  安嘉慕忙搖頭:“螃蟹xing涼,你如今懷著孩子,吃了不妥。”

  安然失笑:“也不是當飯吃,吃一兩個不要緊,再說,我也不是吃清蒸的,是想到了一道菜,做給你嘗嘗,順道也能教教小桃。”

  安嘉慕不禁笑了:“雖你未收小桃為徒,真正手把手教的,她卻是頭一個,虧了狗子順子不再跟前,不然,肯定要說你這個師傅偏心。”

  這話倒是,安然自己是個女的,對於同為女子的小桃,便格外青眼,更何況,小桃這孩子,別看年紀不大,對料理的悟xing卻比狗子順子還高,有時看著小桃認真做菜的樣子,安然總會想到自己。

  小桃是個天生的廚子,只要好好教,安然肯定,這丫頭將來的廚藝會比狗子順子更高,這丫頭有個力求完美的執拗勁兒,對細節尤為重視,這已經初步具備了一個頂級大廚的素質,所以,小桃才算自己真正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

  小桃一聽大夫人要親手做菜,高興的不行,小桃明白只要大夫人做菜,就是教自己的時候,她已經跟大夫人學了不少菜,做的也頗為像樣兒。

  只不過自己的基本功差,所以,如今只要一得空就練刀工,而且,她早就看見送來的螃蟹了,螃蟹她見得極少,倒是跟她娘去村子裡走親戚的時候,見過小的,卻不知這東西還能做菜,一見安然進了廚房,忙湊到跟前來打下手。

  安然心裡知道小桃雖有悟xing,卻差在基本功跟見識上,雖喜歡琢摸著做菜,卻並沒有系統的學過廚子,刀工差,見識也少,許多食材都是來了這兒,才頭一次見。

  作為一個真正的廚子,必須對各種食材都要了解,一拿到食材,腦子裡就知道該怎麼收拾,怎麼配菜,只有對食材充分熟練的掌控,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廚子。

  無疑,小桃醬燜魚做的不錯,只不過收拾魚的手法卻不妥,若不是濃厚的醬汁兒遮住了魚腥氣,那道魚是無法入口的。

  而作為一個頂級大廚,面對的是極為挑剔的食客,從食材處理到最後調味,都不能有絲毫偏差,更何況,也不可能只做醬燜魚。魚的做法有千百種,最重要的一樣就是去腥。

  不過小桃很聰明,也刻苦,自己只是教了她一遍,就記住了,如今做的她娘這道醬燜魚,就連岳錦堂都連說好吃,隔三差五就讓小桃做給他吃,魚如此,蟹也一樣。

  安然見她看著竹簍里的蟹,不知從何下手,不禁搖頭失笑:“抓螃蟹不要怕,只要捏住蟹背與蟹腹,它的鉗子不會往後伸,自然不會被夾。”說著伸手捏起一個螃蟹:“就像這樣,捏住了不要鬆開,放到水裡用刷子刷gān淨,便可放到籠屜里蒸了。”

  小桃試了兩次,方才成功,終於把螃蟹都放進了蒸籠,不禁鬆了口氣,見安然瞧著她笑,不免有些慚愧:“是,是我太笨了。”

  安然:“你不笨,當初我第一次抓螃蟹的時候,還不如你呢,被夾了好幾下。”

  小桃終於有了些信心,好奇的道:“大夫人是要做蒸蟹嗎?”

  安然搖搖頭:“螃蟹雖大多清蒸,卻也有許多不同的做法,例如南菜里的名饌,蟹huáng獅子頭,蟹huáng豆腐羹,蟹huáng蒸蛋,還有頗為知名的蟹huáng湯包……今兒咱們就做芙蓉蟹斗。”

  小桃:“大夫人教我做過芙蓉jī片,這個也要蛋清泡糊嗎?”

  安然點點頭:“這道菜不難做,我說你做。”小桃眼睛一亮。

  院子裡瞧著兩個一個說一個做的身影,岳錦堂不禁道:“這丫頭能得安然如此手把手的傳授廚藝,這要是傳出去,不定多少廚子得咬碎牙的嫉妒呢,說起來,這人還真得講機緣,若不是你們兩口子回了冀州,又趕上你媳婦懷了孩子,怕沒這麼多功夫教這丫頭。”

  安嘉慕沒好氣的道:“你倒是管的寬,這都兩個月了,你怎麼還不回京,要是真打算在冀州落戶,是不是該置個自己的宅子,你堂堂逍遙郡王,天天在別人家蹭吃蹭喝的,傳出去可不好聽。”

  岳錦堂卻樂了:“你還真是越來越小氣了,我才在你府上住了幾天,就憑咱們的jiāoqíng,真好意思把我往外趕不成。”

  安嘉慕懶得跟他廢話:“你到底來做什麼?”

  岳錦堂咳嗽了一聲:“得了,說就說,就是想跟你們兩口子商量商量,是不是把雅舍開到京城來,京里到處都是達官貴人,好些人變著法兒的跟我掃聽呢,若是能把雅舍開到京城,說不得比江南還賺。”

  安嘉慕也不是沒想過,只不過雅舍開在江南,除了安然打下的底子之外,江南氣候和暖,底蘊豐厚,有眾多新鮮食材,保證了雅舍菜品的質量以及風格。

  如果開到京城,勢必要從江南運過來,這麼遠的路,等運過來也無法保證其新鮮度,尤其,那些時令蔬菜跟魚蝦,根本不可能挪到京城裡來。

  作為一個商人,眼瞅著銀子不賺,比誰都難受,所以,他倒是想過開個富chūn居的分店,只是若開富chūn居,跟安記酒樓也差不太多。

  因為安然的關係,安記酒樓的廚子,沒有手藝差的,手藝不好的也不敢跑安記酒樓來現眼,所以,安記酒樓的買賣才越發紅火,只是比起雅舍卻差得遠。

  兩人正商量呢,就見安然端著一個盤子出來。

  岳錦堂扒頭一看,饞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這個菜瞧著新鮮,本王見都沒見過,是什麼菜?”

  岳錦堂的德行,安然早習慣了:“這道菜叫芙蓉蟹斗。”

  這道蟹斗是安然一時興起想起來的,想讓安嘉慕吃個新鮮罷了,不想,岳錦堂卻指著盤子跟安嘉慕道:“對啊,何必非用江南的食材,安然不是說過嗎,南菜有南菜的好,北菜有北菜的jīng,誰規定雅舍就必須賣南菜了,更何況,咱們雅舍一開始就規定了,不許客人點菜,只要大廚的手藝夠好,做出的菜夠水準,賣什麼菜不一樣。”

  安嘉慕愣了愣,是這個理兒,不禁看向安然。

  安然這才知道兩人是研究著把雅舍開在京城,這倒是個好主意,無論古今,京城都是一個國家政治文化的中心,八方匯聚熱鬧繁華之地,達官貴人也更多,跑官兒的,趕考的,求人辦事兒的,多如牛毛。

  就如同後世那些頂級的高級會所,大都開在首都一樣,因為都明白這裡的商機。

  安然對做買賣沒興趣,卻想賺錢,賺很多的錢,沒人比她更了解,撐起一個烹飪學校需要多qiáng大的資金。

  安家的烹飪學校之所以能這麼多年一直開下去,一個是因並不便宜的學費,再有,安記麾下開發出的速凍麵食以及加盟的餐廳,方才撐起了安記烹飪學校龐大的開支。

  而在古代開烹飪學院,如果收取學費,恐怕極少的人才jiāo得起,在這裡,廚子並不是一項多麼光彩的職業,大都是窮人家的孩子為了不挨餓,才學廚子,讓這些人別說jiāo學費了,就是吃穿住,恐怕都要學院擔負。

  如此,就需要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當然,以安嘉慕的xing子,會毫不猶豫的把安家的錢拿出來投進去,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自己必須想到一個能讓烹飪學院長長久久開下去的方法。

  安然有些想法,但前期卻需要巨大的投入,這些錢她不想讓安嘉慕幫忙,畢竟,自己只是嫁了他,並不代表安家都成了自己的。

  更何況,這是自己要做的事兒,沒有道理成為安嘉慕的負擔,他已經幫自己很多了,如果雅舍能開在京城,自己便又多了一筆進項,至少前期的投入不用發愁了。

  想到此,點點頭:“郡王殿下說的不錯,雅舍如果開到京城,經營方式可以稍微變一下。”

  岳錦堂眼睛一亮,他如今可最信安然,這丫頭可是有點石成金的本事,只要她出一個主意,絕對能賺大錢,越想越興奮忙不跌的掃聽。

  安然笑了笑,跟他們簡單說了說。

  安然想的方式,跟蘇州的雅舍極為不同,蘇州的雅舍認真說,還算不上最頂級的餐廳,頂級的會所餐廳都是分餐制,中西結合,採用前菜,主菜,甜點的形式,無論環境還是菜品,都達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安然覺得,這樣的雅舍如果開在京城,應該更為合適……

  ?

  ☆、第87章百花蟹鉗

  ?岳錦堂之所以來冀州,為的就是把雅舍挪到京城來,如今從安然這兒得了主意,恨不能明兒就把雅舍開起來,哪還會在冀州耽擱著,忙回去準備了,這選地方就不知得多少日子了,還得收拾呢,卻也沒忘囑咐安然擬定菜譜,畢竟這方面安然才是行家。

  安然不好gān拿股份,自然要有所貢獻,而且,這個主意本來就是自己出的,別的廚子,大概也了解不了自己的理念。

  其實頂級的奢侈菜品,反倒相對簡單,只是對食材跟服務要求高了許多,至於掌廚的人,安然也想好了,就用小桃。

  自己大著肚子,不可能親自上陣,更何況,自己還要忙著冀州的廚藝學院的事兒,也不可能再去京里掌灶,從現在開始自己一道菜一道菜的教她,等京城雅舍開張的時候,小桃也差不多能獨當一面了。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餐廳無論環境還是後廚的qiáng度,都比較適合女孩子,安然想著,或許可以從小桃身上開闢出一條女子學廚的捷徑,就是中西結合,她打算在小桃身上試試,如果成功,以後廚行里應該不會都是男人了。

  男女有天生的優缺點,男子力氣大卻不如女子心細,想雅舍這種級別的館子,又不是做大鍋飯,jīng工細作的菜餚,相比力氣更需要的是細心,所以,女子具有天生的優勢,還有面點之類,也更適合女子。

  安然早就想好了,等廚藝學院生了軌道之後,就可以開隸屬廚藝學院的館子,不禁可以給學生提供實習就業的機會,更可以變成推陳出新的窗口。

  安然始終認為,一個人的力量太過微弱,創新需要更多廚子集思廣益,尤其年輕的廚子,他們擁有更開放大膽的思維方式,敢想,敢做,只要給他們機會,一定會大放異彩,如此,廚行才能蓬勃興旺的發展下去,這比多少個天下第一廚的名頭都有意義。

  這是安然一直想做,而且必須去做的事兒,不過,她並未忘記除了廚子之外,自己還是一個妻子,母親,安府的女主人,有些事兒是必須去面對的,就如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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