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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錦堂忙大道:“錦堂不敢。”

  “哀家瞧著沒有什麼是你逍遙郡王不敢的,你當哀家不知道,你跟安家在蘇州開了好大的買賣。”

  岳錦堂卻笑了:“太后娘娘莫非是神仙,怎麼錦堂在蘇州的事兒,您都知道,莫不是寧王殿下跟您說的吧。”

  太后臉色一變:“你莫要胡言,寧王一直避居江南,哀家的壽誕都不能進京賀壽,哪有機會跟哀家說什麼。”

  岳錦堂:“那是錦堂胡言了,只不過,錦堂實在好奇,若不是寧王,太后娘娘終日子在慈寧宮禮佛,又怎會知道江南的事兒,錦堂的買賣可開了沒幾個月呢,太后娘娘這消息當真靈通的緊啊。”

  太后心裡咯噔一下,這後宮跟外頭互通消息,可是大忌,尤其寧王正在江南,這事兒怎麼都有些說不清,不免有些後悔,暗罵岳錦堂狡猾,七拐八繞的差點兒把自己繞進去,哼了一聲:“哀家不過是聽說罷了。”

  岳錦堂點點頭:“常見柳公公出宮溜達,想來太后是聽這奴才說的也未可知,太后娘娘還是莫信這奴才的好,有倒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別瞧這奴才在娘娘跟前卑躬屈膝,一臉奴才相,不定心裡琢摸什麼呢,不然,也不會黑著心弄來什麼青石脂來謀害太后。”

  雖知岳錦堂是挑撥離間,太后卻也忍不住看了柳海一眼,這青石脂的事兒,的確讓人想不通。

  柳海一見太后的眼色,忙跪在地上:“太后,您可千萬別聽逍遙郡王胡說啊,奴才對您可是忠心耿耿,不敢有半點不敬之心。”

  岳錦堂:“說的再好聽也沒用,韓子章可是說是你找來的青石脂,還是從承恩公府,今兒的事兒若是說不清,這謀害太后謀害皇上的罪名,可不是你一個奴才能擔待的。”

  柳海額頭的汗都下來了,心裡雖恨韓子章,可眼前也知道,萬萬不能把承恩公牽連進來,承恩公是太后娘娘的親爹,這要是倒霉了,自己就徹底死老娘褲襠里了,只要自己咬住了,太后自然會想法救自己。

  想到此,一咬牙:“是奴才聽崔慶說起這個青jīng飯,多方掃聽,知道可用青石脂代替,因怕韓子章不信,這才說是從承恩公府里得來的法子,奴才只聽說古時好些貴人都吃此物,以為這是求長生的好東西,並不知其他。”

  柳海幾句話把事兒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太后跟承恩公同時鬆了口氣,太后道:“你不過一個奴才,又不是太醫,不知也qíng有可原,好在哀家並未食用太多,卻,你這奴才如此胡來,也不得不嚴懲……”

  正要開口,卻聽皇上厲聲道:“好個大膽的奴才,找來此種毒物,分明是想謀害太后,謀害朕,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巧言推卸,來人,把這奴才壓下去,jiāo於慎刑司嚴加審問。”

  皇上一句話,上來數個侍衛,沒等柳海喊呢,就堵嘴拖了下去。

  太后臉色一變:“皇上這是作甚?柳海剛不是說了,他並不知此物有害。”

  “母后,這些奴才的話怎可信,這青jīng飯豈是尋常人能找來的,更何況,他一個宮裡的奴才,如何有這樣的人脈,這奴才身後不定藏著什麼是人,意圖謀害太后,謀害朕,若不把此人揪出來,朕如何能心安,母后寬心,朕定會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望著皇上yīn狠的目光,太后只覺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皇上伸手扶住她:“母后保重。”

  太后一把推開他,呵呵冷笑數聲:“皇上倒真是孝順,今兒這壽宴,怕哀家無福消受了,回宮。”轉身匆匆而去。

  “恭送母后,恭送太后娘娘……”

  太后這一走,柳海也進了慎刑司,就剩下韓子章了。

  皇上頗厭惡的看了韓子章一眼:“韓子章欺君,十惡不赦,打入天牢論罪問斬,其徒弟黨羽俱抓捕歸案,家產抄沒。”

  韓子章兩眼一翻,暈死過去,被侍衛拖死屍一樣拖了下去。

  皇上看向安然:“朕頗欣賞安大廚的廚藝,不知安大廚可願入宮進御膳房供職?”

  安然:“蒙聖上大恩,民婦本不該推辭,只民婦如今已嫁做人婦,不適宜留在宮中。”

  皇上笑著點點頭:“朕倒真有些羨慕安家,有你這樣的大廚,朕的御膳房都比不上了,不過,朕也不用羨慕太久,你那個廚藝學院,朕頗為期待,希望安大廚能儘快教出跟你一般的大廚,到時候朕與這天下百姓都能盡享美食了。”

  林興:“皇上既已為學院賜了安記二字,不若連招牌也順道提了,這御筆親題,方能彰顯萬歲的聖意。”說著,已經吩咐小太監備下了文房四寶。

  安然愣了愣,林杏兒膽子也太大了,真把皇上當成那些好糊弄的男人了嗎,這可是玩火。

  皇上側頭看了她一眼,伸手過去,林杏兒忙把筆遞了過來,還頗狗腿的拉住了皇上寬大的袍袖,以免粘上香墨,皇上揮毫潑墨,並未寫安記,而是寫了五個字,天下第一廚。

  之後方是正式的宮宴。

  太后走了,壽宴卻仍要繼續,這些朝廷大員還罷了,只要不罷職,總有機會參加宮宴,可外頭那些廚子卻不一樣,好容易有了這麼個見識的機會,雖說離的遠,瞧不清天顏,好歹也進了一回宮,這往後出去一說,祖宗八代都跟著有光彩。

  太后在不在跟他們這些人也沒gān系,反而,因為有這些廚子,格外熱鬧。

  安然兩口子卻未留下,安然不大喜歡宮裡,從上到下每個人都戴著面具,笑不是笑,哭不是哭,說出的話每一句都在心裡過好幾遍,對方說的話,也要琢磨有沒有別的意思,實在累得慌。

  而且,也實在有些累了,不是因為做菜,而是因為這番心機,哪怕安然不喜歡,但對付有太后撐腰的韓子章跟柳海,也必須打起jīng神,不能有絲毫閃失,她果真不適合勾心鬥角。

  出了宮,安然不禁回頭望了一眼,安嘉慕見她神色有些不對,輕聲道:“想什麼呢?”

  安然搖搖頭:“只是覺得,明明這麼熱鬧的宮宴,為什麼卻如此冷清呢。”

  安嘉慕明白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這裡頭就是個大戲台,裡頭這些人粉墨登場,各有各的心思,各演各的角色,熱鬧也是虛熱鬧,自然冷清。”

  安然側頭看著他:“我倒是想起咱們在齊州的小院了,雖不大卻總會惦記著。”

  安嘉慕笑了起來:“這還不容易,等得了空,咱們去住些日子也就是了,只是你要開廚藝學院,怕一時半會兒不得閒了。”

  安然嘆了口氣:“明明是個懶人卻總給自己找事兒。”

  安嘉慕:“你懶你的,有我呢,jiāo給我就成,只是,你打算把廚藝學院開在何處?”

  安然搖搖頭:“這個,我還沒想過呢?”

  安嘉慕:“依著我在冀州吧。”

  安然側頭看了他半晌兒:“你想回冀州了。”

  安嘉慕點點頭:“落葉歸根,說到底,冀州才是咱們的根兒,而且,也該給爹娘上墳。”

  說到這個,安然不免有些愧疚,之前不知道他是安嘉慕還罷了,如今知道,卻不回冀州,實在說不過去,況且,自己是安家長媳,又是長嫂,總在外頭著實不妥。

  自己對冀州的感qíng也不一樣,更何況,也該去看看gān娘一家子了。

  想起gān娘,不禁道:“當年我還應了gān娘,以後讓她老人家過好日子呢,如今這一走就是一年,嫁了人都未回去,實在不孝。”

  安嘉慕拉著她上車:“你gān娘一家子過得很好。”

  安然靠在他懷裡:“我知道,你很照顧他們,不過,也該回去了,只是,這會兒還不能走。”

  安嘉慕:“你再想林興嗎,他可是個太監,不能出宮。”

  安然搖搖頭:“他不是太監,我很確定。”

  安嘉慕愣了愣:“你說他不是太監,怎麼可能?”

  安然點點頭:“雖然不知她怎麼到了宮裡,但我很確定,她不是太監,她是我的姐姐,比親姐姐還親的姐姐。”

  安嘉慕的心裡飛速轉了幾個過子,如果安然說的是真的,此事可有些麻煩,瞧皇上的意思,也並不知道此事,而且,能把一個女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內宮當太監,還一當這麼多年,無人發現,這後頭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

  這還罷了,更讓人心驚ròu跳的是,這人後頭到底有什麼目的?這林興無論是男是女,都是個最大的麻煩,還是個避不開的麻煩。

  那死太監可不止是個麻煩,心機手段更不一般,今兒的御廚大比,要是沒有她跟安然的默契配合,恐怕真辦不了韓子章跟柳海,而且,自己跟她完全是相看兩厭,這以後不知還有多少麻煩呢。

  安府的安靜只維持了一晚,轉過天,來拜訪的官員簡直把安府圍了個水泄不通,不是劉喜兒叫人把大門關上,非得把府里擠滿了不可,忙把他師傅從侍郎府叫了過來,畢竟外頭可都是當官的,不是那些廚子,不過,廚子要是來了,誰敢這麼著啊,就是這些當官的才不講理。

  安遠一過來見到這場面,哭笑不得,吩咐看門的小廝:“快著,把大門打開,這像什麼話。”

  劉喜兒道:“師傅,外頭可都是人。”

  安遠一瞪眼:“都是人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qiáng盜來了,就讓小子們抄傢伙上不就得了,開門,開門。”

  小廝忙著把門打開。

  大門一開,外頭的人就要往裡涌,安遠幾步迎了上去,躬身一禮:“各位大人,小的安遠這廂有禮了,我們家夫人怕不好招待眾位,各位大人,不若留下名帖兒,改日,我們老爺再逐一登門拜訪,我們夫人身子弱,怕吵,若是吵了我們夫人,大老爺一惱,說不得今兒晚上就去別處了,到時候,眾位大人便有再急的事兒,可也沒用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知道安遠說的是,安嘉慕可不好惹,又格外寶貝他媳婦兒,還是少惹為妙,這兒走不通,就走侍郎大人的路子唄,侍郎大人哪兒不行,還有逍遙郡王岳錦堂呢,反正這廚藝學院也不是一天兩天能開的,不必急在一時,想通了,便各自散了。

  劉喜兒一見人都走了,抹了把汗:“哎呦,可把我嚇的夠嗆,這一下,來了這麼多當官的,我這瞧著都眼暈。”

  安遠沒好氣的戳了他一下:“這才多大場面,就把你嚇成這德行,跟著夫人,往後這樣的場面多了去了,你要是怕的話,趁早回冀州打雜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劉喜兒:“小時候鄰居家的大伯過了一次堂,就讓當官的活活打死了,從哪時,我就落下了病根兒,看見當官的就怕,不過,這會兒不怕了,想想咱們老爺夫人都不是當官的,這些當官的還不是跑到咱們府上,苦巴巴的求見嗎,不怕了,往後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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