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章:小沛新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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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陶謙在數敗於曹操的情況下,知道曹操勢力太過強盛,而他本身所據守的沛縣城又實在太過鄙薄,難以憑恃以抗大敵,最後無奈,做出了撤退沛縣的決定。當然,在下這個決定之前,其實身在郯縣的陳登就曾勸過他,讓他事若不濟,可暫回東海以做計較。當是時,陶謙並不了解陳登說出這話的深意,還以為陳登是在沮自己軍心,所以也沒有同意。及至苦撐良久,見實在架不住曹操的猛攻,最後也只好妥協,將大兵往後撤往東海之陰平。

  曹操得一沛縣當然無用,看看陶謙走了,立即起大兵,尾追而來,再圍陶謙於平陰。陶謙望著城下浩浩的人馬,心裡也已經發了毛。說實在的,他也沒有想到,他本起兵攻臧霸於開陽,最後開陽沒有攻下,不出兩月形勢就逆轉成這樣,被人家攆到了家門口追打,實在是豈有此理了。他此時,不管是懊惱也好,悔恨也罷,反正事已至此,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當他一想到曹操兵鋒的銳利,以及自己一方戰將的缺失,心裡實在是沒有必勝的信念,甚至想到,如果東海也不保,他徐州的將來會是個什麼樣子,會不會等不到兒子的接手,徐州就會落入曹賊之手?想到這裡,陶謙兩眼更是暗淡無光,毫不起色。

  好在這之後兩日,從郯縣那邊的援兵到了。這支援兵不過三千人,還是在此前陶謙讓陳登緊急收攏來的。雖然人馬少是少了點,但總比沒有的好。更何況,隨著援兵到來的,還有陳登的一封書信。陳登在書信中說,他在病榻之中不能與使君共赴州難,很是慚愧。又一面則勸陶謙不可與賊戰,只需僅守城池,以待敵變,然後可相機行事云云。陶謙得此書信,也是看的莫名其妙,陳登身在後方,他又是怎麼會知道敵情將有變?但一想,或者陳登這麼說是在安慰他罷了。

  不管陳登之意若何,但陶謙因為陳登的一封書,倒是信心稍增。他這裡,按照陳登的吩咐,只將人馬收攏入城,緊緊堅守平陰城,也不開城出戰。叵耐陶謙做了這縮頭烏龜,曹操想要與他接戰又不可能,只能是督造器械以備來日大戰。然而,曹操圍城日久,這才發現問題接踵來了。

  先是,久戰不能拔賊城,下面士兵就有怨言了。畢竟冬季出兵本就違背常規,士兵也是人,他們之中多數人還未更換冬衣呢,如何抵禦一日強似一日的天寒氣候?二來,曹操起如此多的兵馬,又收攏了許多降兵,糧草消耗嚴重,前日軍需官報說,已是快揭不開鍋了。加上戰線拉長,運輸上面更加耗時耗力,要想跟上接濟又實在是難。而更加要命的是,他當初起兵,那是因為賊人打到他家門口來了,不得不這麼做。說白了一點,他的出擊是屬於『自衛』,眾將士多為兗州人士,自然賣力些。而如今,賊人都退出了沛縣,示他們以弱了,他們卻還要打來,且深入敵人腹地,於是他們這支人馬在無形中,也由當初的『自衛』變成了如今的侵略,性質不一樣,士氣自然也就不一樣。

  一旦屯兵挫銳,久不能拔賊城,士氣自然跟著下降,下面的怨言自然隨之滋生。有許多將士甚至說管束不了自己的兵馬了,說若再不撤兵,只怕有炸營的危險。身在此境,曹操就算是再有一百個能耐,也已經不得不考慮撤兵的問題了。軍心是關鍵,糧草次之,若一旦在外之師不能保證這兩點,那麼再戰下去……曹操也心知必然會出亂子。雖然說,曹操好不容易逮到了這麼一個進犯徐州的大好機會,要是輕言放棄,實在是可惜了。但他也不是蠻來之人,既然知道士氣不可用,他也只能是做出撤兵的決定。

  望著平陰城池,以及周圍將士的臉龐,曹操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嘴上卻是笑道:「古言冬夏不興師,偏偏是他陶恭祖逼得我違背常規,無奈發兵。如今看來,既然教其知道了厲害,我等也該順應天理,大家都隨某回兗州過年去吧。」曹操此話一說,兩邊文武心裡自然的樂了,也都相繼點頭,紛紛稱頌主公英明!曹操哈哈一笑,當即大手一揮,讓傳下軍令,擇日撤兵。

  曹操圍城的這些日子,對於陶謙來說,實在是太過煎熬。看著下面浩蕩的賊兵,陶謙也實在想不明白陳登當初為什麼要說曹操會退兵的話。然而,當某日清晨起來,探馬報說賊人已經撤兵而去,只留了許多空營在城外,陶謙這才知道,陳登的話靈驗了,賊人是終於撤兵了。他這裡尚不明白陳登為什麼能言中此事,但一想到賊人既然走了,他這裡要是一點舉動也沒有實在是對不住曹操了,也顯得他太過沒有面子了。當下,陶謙點齊兵馬,準備親自帶兵追擊,但被劉備等勸阻,讓陶謙不可親犯其險。陶謙聽來此話倒覺有理,也就分派出兵馬,讓曹豹、劉備幾個率部追擊曹操,他則坐守平陰城,以待消息。

  曹操既然決定撤兵而去,自然在後面要安排好斷路之兵,而曹操這人也有個習慣,一旦撤兵,他必親自斷後。於是,當劉備幾個率部追上來的時候,曹操早設下伏兵,大敗了劉備和曹豹一頓,殺得他兩個幾乎出不來圍。好在,不用擔心劉備,人家劉備見機得快,伏兵一起,知道不好,趕緊招呼他兩兄弟往後就走,將賊人全都留給了曹豹抵擋。曹豹見機太慢,退得遲,又要面對賊人伏兵,差點沒被賊兵活捉,不過最後也是僥倖逃了出來。但他對於劉備的不義之舉,那是恨的牙痒痒的,想要怒打劉備,但被劉備身後閃出張飛,也就不敢動手,遠遠的走開了。

  他兩個便宜沒有撈到,倒是被曹操揍的鼻青臉腫,回來見了陶謙,也是一臉無奈的樣子。陶謙看到他兩個的樣兒,想要罵他們幾句出出氣,但一想這次派追兵是他自己出的臭主意,也就把剛要丟出口的話連忙收了回來,只趕忙改成:「曹孟德回兗州了?」曹豹兩個微微一愣,也不知道他這話是何意,但他問的也對,也就相繼點頭。

  雖然沒能在最後關頭撿到便宜,但好在曹操是真的退了,陶謙也稍稍輕吐了一口氣。總計前後戰,他與曹操敗少勝多,共計損失了不下萬餘的人馬,勢力大損,此時再要起兵圍剿開陽城是不能夠了,陶謙想了想,也只好將此任務留待明年開春之際。此時,他得暫忍下這口氣,帶著人馬都回了郯縣。

  當然,陶謙有鑑於得罪了曹操,知道曹操今後逮著機會一定會再次兵犯徐州的,而沛縣雖然處在豫州,但其可作為抵禦曹操兵犯的前沿陣地,不能不守。於是,陶謙權衡再三,再增劉備三兄弟三千兵馬,打發他們去沛縣駐守,同時為了名正言順,又上表劉備為豫州刺史。當然,如今天下大亂,要說豫州刺史,不知有幾個呢,袁紹那邊有個周昂,漢家也早遣了一個郭貢,如今又多了一個劉備。至於『上表』那也只是說好聽的,表書能不能到天子之手是其次,關鍵是人家漢家都有了刺史,他還多此一舉,可見上表之人對於天子的藐視了。

  遠的不說,單說曹操這個兗州牧,也是州人奉迎的,要說起來當不得真,這後來漢家又遣了個兗州刺史來,直接被曹操給攆走了,咱不承認,天子也沒有辦法。當然,說起天子,還在他人的掌控中呢,這些外放的刺史,也多數是當權者利益的工具罷了,所以算起來,漢家所遣的『州牧大員』跟諸侯上表的,其實也是差不多意思,反正天子少有做主的時候。

  話來劉備自從跟了隨陶謙以來,陶謙對劉備那是刻意栽培,也前後增了他許多兵馬了,如今再加上這三千,手上也共計有個七八千的人馬了,算得是小小的發了一筆。雖然劉備心裡很是明白陶謙遣他鎮守沛縣,那是故意讓他替他擋災的,但他還是樂意去的。曹操能不能來是在其次,關鍵是曹操來了,咱打不贏還能走不是?劉備存了這個心理,也就無所謂了。

  當然,陶謙因為有沛縣之辱,切齒在心,雖然在曹操手上討不來便宜,但總得找到宣洩的窗口。陶謙左右一想,這沛縣也實在可惡,讓他有了此生之大辱,為了銘記在心,同時為了貶低沛縣地位,故意改沛縣為小沛。從此,沛縣也就變成小沛城,納入陶謙勢力範圍,劉備也就將軍隊駐紮進了小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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