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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玦可以冷臉叫她走,但是,緊接著下一瞬就後悔,立刻叫人把她追回來。
追回來又不和她說話,故意冷著她,等著她主動說些什麼。
她不說,對方抬手間的動作就會故意加重一些,像是故意引起人的注意,又像是在發泄心中憤懣。
江洛瑤:「……」
她到底還是沒有給王爺這個台階下,她陪他呆了一會兒,便要請辭。
她說王爺公務繁重,就不打擾了。
他說你既然知道繁重,為何還不趕快過來給本王研墨。
他一說,江洛瑤就懂了——這種情況,是王爺又要消遣她時間了。
她不懂,為何沒有什麼事兒,還要一直留她在這裡。
攝政王是個心思敏銳之人,她不滿的小心思一冒出來,對方瞬間就察覺到了。
盛玦冷聲:「都說你蕙質蘭心,本王卻覺得,你自從來了王府,都把心思用在氣本王身上了。」
江洛瑤回答他,自己不敢。
「你什麼都知道,卻裝作不知。」攝政王垂目,視線落在她臉上,「本王這幾日留你在書房,你心裡在想些什麼,我可都知道。」
江洛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更不知道對方又瞎猜了些什麼。
她只知道,攝政王這個人很怪,公務多到不行,卻還要白日拉她來找氣,等氣到甩手叫自己退下之後,再一個人在晚上披星戴月地處理那些未處理完的事兒。
記得有一次,朝臣有事兒來見,偏偏王爺正在拿自己尋事兒,人在氣頭上,額角都冒了小青筋,硬是很久很久都沒見朝臣。
最後,自己走後,那位時運不濟的大臣進了書房,正好觸到了霉頭,被罰跪了許久。
江洛瑤也是後來才聽說這事兒的。
她不知道,王爺哪兒來那麼大脾氣,性子彎彎繞繞,叫人捉摸不透。
「王爺。」江洛瑤想了想,覺得不能繼續如此了,會耽誤很多事情的,她便開口和他談了談。
她說自己既然過來會惹得王爺煩心,不如不來了,感懷王爺的收留,過段時間自己和爹爹說,要爹爹接她回去。
她以為,自己這姿態已經足夠虔恭,對方應該很樂意才對。
誰想到,攝政王一聽這話,臉色更不好了。
他到底想要什麼呢?為何這般難相處。
江洛瑤不解地看著他。
單看皮囊,這位攝政王威儀到了極致,但是相處起來,江洛瑤才知道,這位看著不近人情的王爺,私底下也是有點兒幼稚心思的,為了一句話或是一個字都能自己氣自己半天。
攝政王臭著一張臉。
那張臉,明明貴氣又薄倖,就算鮮有表情,也該懾人幾分。
但是江洛瑤好像也看習慣了,不像以前那麼怕著他了,她甚至有別樣心思,小小地牽動了一下嘴角。
她以為,攝政王是不在看她的。
誰知道,就是這麼個小小表情,就又吸引了對方的視線。
盛玦假凶:「你還笑。」
江洛瑤當然是不承認了:「沒有。」
盛玦:「……」
他凝噎片刻,也氣笑了:「你當本王是傻的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毫不對付地聊了許久,也沒說個什麼,白白耗過了許久時日。
「你若不想來,以後本王便不讓許笠去叫你來了。」盛玦最後說道,「免得你見了本王就心煩,惹得彼此不痛快。」
江洛瑤道:「王爺次次叫我來,總也沒有什麼要緊事,我平白無故占了王爺本該處理公務的時間,心中有愧,確實不如不來。」
盛玦那是氣話,不曾想她居然真的順著話應下了:「你……」
「我斗膽問王爺,您尋我來的時候,心中想的是什麼?」江洛瑤追問,「您本意是想讓我做什麼呢?總不能是鬥嘴吧。」
盛玦沉默下來。
這個問題,他自己也不知。
找江洛瑤來,確實不是什麼要緊事,也沒個什麼理由。
但是他每次未經思索,就下意識地喊她來了。
所以……
這是為何呢?
攝政王本人沒弄清楚的事,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自然不會回答。
只是江洛瑤一直站在他面前與他對望著,不回話則會有些心虛的嫌疑。
盛玦只能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來掩飾:「本王既已為你師父,就該好好教導你……」
江洛瑤輕聲:「王爺您教過我麼。」
他甚至不會讓自己看到他落筆的內容,就連研墨之時,也時刻注意著,小心提防。
明明攝政王戒心這麼重,疑心這麼深,還要總是叫她來書房。
明明他公務繁重,還要托著她一起浪費時日。
明明他脾氣不好,也知自己的到來會惹得氣受,卻還是日日如此。
他說是因為師父的名義,卻沒有教導半分。
世上怎麼有人如此言行相悖呢?
江洛瑤不懂。
盛玦被她一反問,也冷靜了下來。
自己——確實沒明確教過她什麼。
只是名義罷了,怎麼可能真的教些什麼。
「本王從第一日便告訴你了,只是擔個師徒名分罷了,你莫要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期待。再者,本王公事繁忙,不可能真的整日陪伴教習你。」盛玦輕舒一口氣,神情和緩幾分,好似好脾氣地和她商量,「眼下情況,你我二人也心知肚明,日後你便安安分分呆在寧紫軒,沒有本王的傳見,也不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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