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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哭聲淒切,在這黑夜中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待法師草草做完,魏晚便下令入葬。

  那婦人卻在此時問了一句:「等等!門主還沒來!」

  魏晚看向婦人,聲音清冷:「姨娘,陸門主今夜不會來。」

  「什麼?」婦人發瘋一般質問魏晚:「他為什麼不來?連兒子下葬,他都不願意來看一眼嗎?」

  魏晚的眼睛裡露出些許同情和感傷,卻只能安撫道:「姨娘,夜寒霜重,一會兒等懷信表哥入了葬,您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婦人的眼神中透著絕望,她霎時起身,沒等儀式走完,便離開了墓園。

  「她要去哪兒?」

  紀攸皺了皺眉,孟雁樓竟還跟著他,但他的話不禁提醒了紀攸,她走的不像是回去的路,紀攸二話不說便跟了上去。

  紀攸二人遠遠跟著,不多久,竟見一處僻靜的竹屋。只見那婦人氣沖沖地到竹屋門前發瘋大鬧:「殷霓!你給我出來!」

  原本已經暗燈的竹屋又亮了,出來開門的是其中一個侍女,一見是那婦人,便沒好氣道:「孫姨娘,大晚上的,你在這兒囔囔什麼!」

  「滾開!我要見殷霓!」

  「夫人都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明兒趕早來吧。」

  「她倒是睡得著!他兒子都半死不活了!也對,如今她有了鳳侶,還在乎什麼兒子?」

  「你胡說些什麼!」

  婦人話音剛落,屋中便走出一身著素衣道袍的婦人,可見她臉若銀盤,舉止嫻雅,手中還掛著一串佛珠。

  紀攸眼細,瞥見門縫之後另有一人,還未等瞧清,那道姑便將門帶上了。

  「淼淼,別來無恙。有什麼話,可進屋來說。」

  孫淼淼一見她,方才那發瘋又吃人的勁兒,卻不自覺地歇了下去。

  可也只是片刻,她又氣焰燎盛:「殷霓,誰跟你別來無恙?我可不要進去,見那污穢之人!你護著屋裡那個嬌蹄子在這裡隱居避世,可是風流快活了,你可知我在外頭過的是什麼日子!」

  「夫人,別理她,還不是她自找的!想當年,夫人待她情如姐妹,可她報恩報到門主床上去了!如今還好意思來叫門?」

  被提起舊事,孫淼淼更是生氣:「要我說多少遍,當年不是我下的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只是去送東西!」

  「好端端的,送什麼東西?還不是心裡有鬼?」

  孫淼淼不再理會那侍女,只指著殷霓罵道:「我當年辯駁時,你不信我!假惺惺地讓我做了姨娘,這十多年來,我獨守空閨,孤枕難眠,備受冷落,連帶著我的兒子,也不曾過過一天安生日子,如今人入黃土,都不配得到他父親正眼瞧過!」

  孫淼淼氣極而顫抖,殷霓卻抓住了痛處,問道:「懷信怎麼了?」

  孫淼淼一怔,眼淚便不受控制一般:「他……他讓賊人害死了。」

  「是誰害了他?」

  孫淼淼泣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沒用……我連是誰害了他都不知道!」

  殷霓心有不忍,嘆了一聲「阿彌陀佛」,道:「淼淼,當年,我以為你是鍾情於門主的。」

  「我是喜歡他,可他不喜歡我,在那件事發生之前,我從未有過逾矩的想法。」孫淼淼含淚看著殷霓:「就算你讓他將我收了房,他也未曾正眼看過我!」

  第十四章 倒墓

  魏晚來時,正見孫淼淼在門前哭鬧,吵得不得安生,魏晚忙上前拉阻:「姨娘,別鬧了,讓旁人見了像什麼樣子?」

  「我就是要鬧!我就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陸劍寒是個什麼烏龜王八蛋!」

  魏晚一臉苦惱地看向殷霓,只得來一抹溫婉寬容的笑:「晚兒,天晚了,你回去吧。這兒有我呢,她發泄一會兒便會停了。」

  「舅母,打擾你清修了。」

  「清修?」孫淼淼聞言,嗤笑起來:「她不過是逃避罷了!她也反抗不了陸劍寒,所以躲在這裡!」

  魏晚怕殷霓聽了心中不悅,道:「姨娘是因著懷信表哥的事傷心,舅母別放在心上。」

  殷霓並不介懷,只點了點頭,讓侍女送魏晚離開竹屋。

  孫淼淼在竹屋前哭了許久,像是將經年累月的不滿和委屈都發泄在了殷霓身上,也只有殷霓能理解她的苦楚,沒有人比殷霓更清楚,陸劍寒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夫君。

  殷霓將自己的外衣批在她身上,以防著涼,不斷地安慰她。

  她哭得久了,似是哭累了,殷霓將她領進了別屋休憩,竹屋的一場喧鬧才停歇。

  孟雁樓和紀攸看得心有餘悸,這女人發起瘋來,真是不好惹。

  「這裡住著的,莫非是門主夫人?」孟雁樓不經意道。

  紀攸有些詫異:「你認得?」

  孟雁樓笑道:「這並不難猜,那個暴躁婦人口口聲聲說陸懷信是他兒子,那她必然是陸門主的小妾,孫氏。傳聞中,陸門主因納了孫氏而得罪了原配夫人殷氏,孫氏剛剛叫門喊的不就是殷霓?況且……魏晚喊她作舅母,除了門主夫人,誰還是她的舅母?」

  「你對淵飛門倒是清楚得很。」

  「我叔叔原來是淵飛門的廚子,你忘啦?」孟雁樓見他對淵飛門頗有興趣,不禁道:「你若想知道,我還有更多可說道的,現在是不是有興趣跟我交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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