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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個晚輩的身份。
傅星齊雖然看不見,但他可以想像元馳當時的神情,那樣輕蔑的,狂傲的神情,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
只是他嘴巴不饒人,而元馳僅僅是看著,就讓那主座上之人,不寒而慄。
尤其是陸劍寒當時的表情,恨不得元馳立刻消失。
他是淵飛門的門主,淵飛門是武林第一大派,他自然是上一任武林盟主,和一個小輩較量,無論輸贏,都不是一道過得去的坎。
「有好戲看了。」傅星齊道:「現任武林盟主和初出茅廬的新秀……」
傅星齊話音未落,一旁的陌生弟子便打斷道:「兄弟,你說誰是現任武林盟主?」
傅星齊納悶笑道:「難道不是淵飛門陸門主嗎?」
那人聞之,捧腹大笑起來:「你是哪兒來的山野小子,連這都不知道,陸劍寒根本不是武林盟主!」
這下,不僅是傅星齊,身邊三三兩兩盡數圍了過來,一臉好奇地看著他,仿佛他才是那個異類。
武林大會勝出者為武林盟主,所在門派為武林第一大派,這是人盡皆知之事。
武林大會已經過去了十年,淵飛門武林第一的位置巋然不動,人們自然而然地便認定,淵飛門的門主便是武林盟主,從未懷疑。
從未懷疑,連傅星齊也是。
那人又驚又愣,反倒支支吾吾了起來:「你們都不知道嗎?」
「你倒是說說看。」傅星齊饒有興致地笑著。
在眾人的起鬨中,那人有些飄飄然起來,一臉受寵若驚又故作神秘地說道:「我也是聽說來的啊,之前武林大會的勝出者,並不是陸門主,而是陸門主的弟弟!」
「從未聽說陸門主還有個弟弟?」紀攸在一旁扇風點火。
「陸門主這個弟弟,是個武痴,在武林大會勝出沒幾年,就閉關練功,再也沒在江湖上出現過。」
「既如此,你又是如何得知的?」紀攸追問。
鬧不過眾人的起鬨,這人只得道:「我叔叔曾經是淵飛門的廚子,故知道一些陳年舊事。」
「你說是就是啊?有什麼證據?」
「嘿,你們不相信就算了,一群鄉巴佬!」
傅紀二人對視一眼,這人乍一看不過是在博人眼球,不可全信。但若是所言為真,陸劍寒為何對這武林大如此執著,便也說到通了。
原來這位子,本就不該是他的,占了這麼些年,自然是做夢都想要名正言順。
只可惜,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
旁人會不會應戰,傅星齊不敢說,但陸劍寒此刻若是不應,以後便再難尋機會。
傅星齊昂頭,雙手抱臂,看好戲一般看著台上的陸劍寒,不知誰在人群中說了一聲:「安靜些,看!」
眾人紛紛抬頭,好奇地將目光齊聚在陸劍寒的身上,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元馳見台上之人遲遲不動,也有些不耐煩,劍直指八大派,出聲道:「還有沒有人上來?」
這一聲,徹底觸怒,海寧派中,站在溫琪身邊的老人怒吼一聲:「大膽小兒!竟不把我等放在眼裡,讓老夫來教訓教訓你!」
溫琪攔道:「師叔不可!」
可未曾攔住,溫師叔已不管不顧,飛身上台。
元馳勢頭正盛,溫師叔剛一落上板台,元馳便知,自己贏定了。
根本不等溫師叔出招,一劍直刺前胸,溫師叔堪堪擋下幾劍,連連後退,但絲毫無懼,他在元馳刺向自己的劍中看到收勢和空隙,認為他沒有全力以赴,怒道:「小子,看來你是小瞧了老夫!」
說時,一個反擊,元馳並未正面阻擋,而是下腰躲避,再一個回彈,他得逞一般露出了一抹難得的笑意。
傅星齊此時,也發現了端倪。
溫師叔自己不曾留意,他已在不經意間站在了懸崖邊上,元馳一個輕輕的回彈,加上猛烈的劍氣,溫師叔站立不穩!
「師叔小心!」溫琪連忙上前搭救,但半山的距離太遠,根本來不及!
而傅星齊所在看台距離十分接近,他來不及細思,一個箭步上前,與元馳空手較掌後,擊開元馳,拉住了溫師叔。
元馳看出此人武功之高,在所有比試者之上,這讓他更為激動,因此沒有乘勝追擊。
傅星齊一定能救上溫師叔,他只需靜待,待傅星齊站上擂台,他定要將眼前之人擊潰。
但不知為何,傅星齊原本已要拉起溫師叔,卻突然又向前傾倒,眼見兩人都要跌落懸崖,傅星齊側身,將溫師叔一掌推上,自己則驚險墜入萬丈高崖!
第十三章 竹屋
紀攸看得心揪,卻沒有輕舉妄動。
他在台下看得十分清楚,有一枚細小的暗器猝不及防地打在傅星齊的腿部,才使他忽然沒了重心。
但那暗器絕不至於在霎時便能左右傅星齊的行動,因而他定是故意墜崖,想到這兒,紀攸便悄然離開了現場。
有人跌落懸崖使得一眾譁然喧鬧,溫琪最先來到崖邊,詢問情況:「師叔!你沒事吧?」
溫師叔顧不得自己,忙道:「我沒事,只是救我的那位小兄弟……快去救人!」
溫琪安定師叔後,連忙喚來人:「搜山!」
「不用了!」來聲竟是魏岐冉:「此懸飛崖有萬丈之高,跌落定是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