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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希望紀攸能依靠自己,信賴自己,他想成為那個離他最近的人。

  第九章 空明

  傅星齊與紀攸在暗道中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一片漆黑,紀攸有些體力不支。

  「休息一會兒。」傅星齊道。

  紀攸靠著牆坐下,呼吸一上一下,直覺有些缺氧。

  傅星齊前張後望,雖然光線不夠,他也看得出這條不是他原來走過的路。

  他雖已記不清原路,可記憶中,該是沒一會兒就見著亮光了,如今這走法,怕是已經橫穿了半個山頭。

  傅星齊正低頭沉思,忽見紀攸暈了過去,連忙去探紀攸的脈。

  紀攸的脈十分虛弱,傅星齊當即團坐,為他渡氣療傷,順便將自己的內力也一併傳了過去,讓他能有氣力從內而外地恢復。

  傅星齊自責不已,紀攸這個人,只要自己不說休息,便硬撐著,仿佛是真沒把自己的命當回事,而自己明知他身負重傷,卻還是如此不當心。

  紀攸昏厥了約莫一個時辰,傅星齊確認他氣息恢復平穩,便將他背起,他不知前路,也不知後是否有追兵,不敢停留太久。

  紀攸迷迷糊糊地靠在傅星齊的背上,感受著一路浮浮沉沉的顛簸,最終也沒能醒來。

  再恢復意識時,二人已到了一處石室,紀攸下意識地去尋傅星齊的身影,身邊卻空無一人。

  他嘗試調動內力調息,隨即發現體內有一股陌生而強勁的內力在遊走,胸前的淤血已經漸漸化開,紀攸當下能想到的便只有傅星齊,看來教主費了不少力氣替他療傷。

  調息結束,紀攸起身,環顧四周。

  這石室幽暗,只有頭頂幾束零星的亮光,且能感知那光的高度,非幾步可及。

  石室的四角有生鏽的巨大鎖鏈,已被斬斷,看來這更像是一個囚室。

  石室的中央,則放著一團破舊衣物,紀攸並沒有上前查看。突然,身後哐得一聲,開出一道暗門來,一束昏黃的光束襲來,紀攸下意識地擋了擋眼,只聽道:「你醒啦?」

  傅星齊從暗道走出,手中拿著一件完好的衣衫,剛好將那團破舊衣物蓋住。

  紀攸只掃了一眼他的動作,並未深究,只問:「此處竟還有暗室?」

  「不是暗室,是這位前輩的囚牢。」傅星齊指了指那團衣物,肅色道。

  他背著紀攸在黑暗的密道中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來到這間石室,石門剛一打開,便見一具腐爛的屍身,四肢都還繫著鎖鏈,不知生前被囚在這兒多久,死後又被困了多久。

  紀攸這才反應過來,這底下蓋著的就是傅星齊所說的前輩。

  「他是誰?」紀攸問。

  「不知道,但如果將這位前輩帶回青天白日之間,想必淵飛門定會大亂。」傅星齊冷笑了一聲。

  傅星齊領著紀攸進了暗室,裡面有床,衣物,書桌,以及一切生活所需,只是蒙上了厚厚的灰塵,掩蓋了死者生前的痕跡。

  傅星齊已將床鋪略作打掃,說著:「我收拾過了,你先在此處調息。」

  紀攸一時不知該作何回應,他和傅星齊如今像是顛倒了個兒。

  不等他反應,傅星齊又從袖中抽出一本秘籍,交與紀攸,道:「這本空明劍法,是我收拾的時候在床腳下找到的,此前從未有聽說,我想是那位前輩的自創,你可以試著練練裡頭的心法,對你的傷有好處。」

  紀攸有些發愣,傅星齊失笑地將劍法強塞他懷裡:「傷傻了不成?這劍法我已經粗略看過,很適合你,等身子養好了,連著劍法一起練,必有所成。」

  「這劍法真有這麼好,不如給教主。」紀攸下意識道。

  傅星齊不屑地笑了,只道:「我還是喜歡我老爹那一套邪門的天星教功夫,這劍法太正,不適合我。」

  傅星齊不再多言:「你且歇著吧,我四處轉轉,看有沒有別的出路。」

  紀攸垂下眉眼,望著手中的劍譜,心中亦是隱隱苦笑,難道在傅星齊的眼中,他竟是配得上空明二字的正直之人嗎?

  傅星齊走後,紀攸靜坐了一會兒,便打開了這空明劍法,照著傅星齊的囑託先將心法練了一遍。

  只一遍,便覺頗有疏通經絡,養心活氣的功效。

  於是又仔細研讀起劍法來,雖未揮劍,但紀攸已然能感受創劍之人的劍鋒芒寒色正,劍氣正義凜然,一招一式都是豁然之意,氣性可見一斑。

  而如今,卻只剩殘衣蔽骨。

  紀攸的目光淺淺落在那一堆簡陋的衣冠冢上,這人生前該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才能創出這般浩然正氣的劍法,可惜落得這般潦草收場。

  看來教主說的不錯,這武林正派人士,做的也都不是正義之舉。

  他收起劍譜,回到暗室之中,想要看看是否留有其他的線索,幾經搜尋也只在殘破的書頁中翻出了幾頁給妻兒的尋常家信。

  大部分的家信都未落名,寫信之人似乎已有預料,這些信都到不了妻兒的手上,唯有一封,在結尾處端端正正地寫著,逾明念。

  「逾明……」紀攸默念著這個名字,正巧這時,傅星齊回來了。

  「阿攸,我們該走了。」傅星齊一邊說著,一邊走至紀攸身旁:「你在看什麼?」

  紀攸將那封帶有署名的信遞到傅星齊的手中,傅星齊只是草草掃了幾眼,便覺得心有寒意,冷嘲道:「沒想到自詡武林第一名門的淵飛門,竟有這等癖好?將人囚禁於此,骨肉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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