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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我……」吳尚魁梧的胸潮再度起伏,「我要擰碎謝青小兒的人頭,為我上百個兄弟兵賠罪!」
「胡鬧。出去!當初是看在你有和青家軍交手過的經驗,才任命了你領兵。你竟還分不清黑白輕重?謝青企是你想要人頭就能隨意要的。」
吳尚還在氣呼呼。
大塊頭的胸脯起伏著,身姿高壯。腦袋幾乎能碰到地牢的梁頂。
這麼個模樣,不像是個將軍,倒像是個要不到糖獨自屈悶的大孩子。
原來這個人就是吳尚。
沈靈姝驀然想起了謝青和陳娘兩人之前對他的評價。看來恩怨很深。
吳尚在江明越的再三命令下,最後還是出了地牢。順便將自己打傷的兩個守衛,一人一個扛在肩膀。一併帶出療傷。
這個地牢里,只關著謝青。陳娘則被關在隔壁。
剛才吳尚的無腦狂怒,謝青都當做耳旁風吹溜過去。
整人懶散散靠在牆壁上,叼著跟枯草根,百無聊賴。
「喂,你們兩個怎麼來這麼遲?」
謝青斜眼看見沈靈姝兩人在外頭。稍微坐正了點身子,將兩人的扮相,再細看了一番。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旁邊一身藍衣羽扇的江明越身上。
看剛才吳尚對這個藍衣人的敬畏,謝青多少能猜出,這次進攻定州城的計劃,應該就是出自這人手中。
「李靈,江明月,你們兩個不會是細作吧?」
能和朝廷兵最高的長官接觸到。怎麼想,也不是混一兩身小兵的戎裝就能有的吧。
沈靈姝擺手,「冤枉,,我們怎麼就是細作了。」
「不是細作?你旁邊的人是誰?」
謝青挑眉。
「不是細作的話,你能和朝廷的人攀談,交好上?」
沈靈姝,「他,他是……」
「在下江明越。」江明越接過話。
謝青的神情古怪。「你也叫江明月?」
江明越羽毛扇子一揮,剛才聽到謝青稱呼沈靈姝和裴曜的稱呼時,他就覺得有些怪異。
這會瞭然,笑盈盈地看向裴曜。「裴郎君,什麼時候也改了名字了?你也叫江明越?」
衛曜輕冷笑了聲。
不多加理會。
「裴曜郎君在外能借用我的名,甚感榮幸啊。」江明越扇動著手中的羽毛扇子,笑眯眯道。
果然,地牢中剛還懶洋洋的謝青立馬跳起來。
「裴曜?你是裴曜?」
謝青一把抓住地牢的鐵欄杆,狹長的眸子如炬。
盯著衛曜片刻,又落到了沈靈姝身上。
「你們兩個自始至終是一夥的?」
沈靈姝被人森森恐怖的目光嚇了一跳,往後退卻了幾步。
衛曜抬手撐扶住了沈靈姝的腰。
替人回答。「自始至終。」
謝青眼神陰狠,就差吼出來。「你們來青家軍的目的是什麼!?」
沈靈姝嚇壞。一手抓住了衛曜的袖子,「不是……不是被你抓來的嗎。」
謝青:「……」
謝青不依不饒。「那你大可以直接離開,你還特地過來地牢里,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圖謀什麼!」
沈靈姝:「……」
沈靈姝:「如果要說的話……你從我這裡拿走的匕首?」
「……」本還認真聽的謝青,嘴角抽搐了下。隨後又陰狠下眼,「你在耍我?」
若不是鐵欄杆攔著,沈靈姝都要慫慫躲衛曜身後了。
衛曜眼神看著謝青的眼寒意乍現。
一旁的江明越看著謝青朝沈靈姝吼問。臉色也暗了下來。
外頭還有守衛。江明越離開前,將地牢的鑰匙交給了守衛。「下次吳將軍來,鑰匙隨意給他。」
隔壁關著陳娘。
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陳娘已經站到了鐵欄旁邊。
謝青被鐵欄隔絕著。沈靈姝被吼了幾聲,意識到這一點,也不害怕了。朝人做了個鬼臉。「我又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找陳娘的。」
沈靈姝說完,也不顧謝青回應,忙轉身跑離。
後頭的謝青臉都黑了。惡狠狠:「李靈,你最好不要等我出去被我抓住!我定卸了你的手腳。」
謝青的話落,正好迎面對視上落了一步的衛曜的眼。
男子的眼神布滿寒意。停下了腳步,折返身來——
江明越及時發現不妥,插進了衛曜和地牢的鐵欄杆之間。「裴曜!」
衛曜冷冷看了眼謝青,才調轉了身去尋沈靈姝。
*
陳娘在隔壁,多多少少都聽見了。
待沈靈姝尋過來。
陳娘的眼神極為複雜。「他真的是裴曜?」
未等沈靈姝回答,陳娘自己已經先點點頭,輕嘆了聲氣。「可惜,這麼俊一個郎君,竟然是對頭。而且,裴曜這人似乎還已經成婚了。」
陳娘扼腕痛惜。似是為自己失去了一個能追求的郎君痛心疾首。
沈靈姝:「……」陳娘,你不也成親了嗎。
陳娘笑笑,「你也別管我們了,這些人不敢真對我們做什麼。我們自會想辦法,你自己注意點,快點離開才是。可別再這麼輕易被別人抓了。你不是還要去南下探親嗎?謝青不懂事,耽擱了你這麼久。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