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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探親。沈靈姝剛知道謝青的身份,又被謝青威脅了一頓,現在去劍南州探親。不是自尋死路嗎。
沈靈姝吞咽了聲口水。
既然知道朝廷不會為難苛待陳娘。沈靈姝也可以放心離開了。
「陳娘子,保重了,後會有期。」
「嗯,保重。」
沈靈姝最後看了人一眼,正要離開。轉身就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沈靈姝捂著鼻子吃疼一聲。
一直藏在陰影處的衛曜,握著女娘的手,朝陳娘的方向微微頷首。算是道謝及道別。
領著女娘往地牢出口的方向走。
沈靈姝:「……幹嘛躲角落。你撞疼我鼻子了。」
「出去我瞧瞧。」
「瞧什麼瞧,你要給我賠不是。」
「嗯。賠不是。」
「……」
……
陳娘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若有所思地微蹙了眉。
*
江明越嚴加看管了衛曜。盛情招待了沈靈姝。
但衛曜幾乎寸步不離沈靈姝。
按照江明越的意思,衛曜這些時日即將被押送回長安。
至於如何發落,就是朝廷的意思。
沈靈姝在為衛曜的將來擔憂,衛曜自己這個當事人,卻絲毫沒有半分憂愁。
因江明越叮囑了府宅上下的士兵下屬,要像待他一樣對待沈靈姝。是故衛曜幾乎每日都會往後廚一趟,各種補湯燉補,親自盯梢,熬製好了,再盛來給沈靈姝喝。
沈靈姝正為著人不知是死是活的前景苦思煩惱。
衛曜端來了溫熱補湯,盛勺子中放涼了,餵到了人嘴邊。
沈靈姝:「……」
沈靈姝被迫張嘴喝下。
「你怎麼還有心思熬湯……外頭都是明越的鐵兵……唔……」沈靈姝又喝下灌到嘴邊的第二口補湯。「你不怎麼想想逃出去,要是真送到長安了,你生死難料!」
衛曜被女娘焦急的神情取悅。嘴角微微上揚,「你先將湯趁熱喝完了。」
衛曜望著女娘纖薄的身子,眼神略暗。
沈靈姝瘦了些,看得出這段時間在青家軍過得並不好。
沈靈姝被衛曜一二再地催促,只能捏著鼻子進補湯全數喝下。
現在外頭都是江明越的重兵。
沈靈姝喝完補湯,拽著衛曜給人商量如何逃脫定州。
現在外頭是江明越的兵。沈靈姝打算從江明越那裡盜個令牌來,而衛曜可以憑藉這令牌,扮成士兵趁機出城。只要她將重頭的兵將引走了。其餘的巡邏兵,不是難事。而且衛曜身手好,若出現了些小意外,應該自己能解決。
沈靈姝想得頭頭是道。
衛曜:「你要如何從江明越那裡拿到令牌?」
沈靈姝:「我去找他敘敘舊……」
「敘舊?」衛曜眼微微眯了下,「你們有什麼舊事可敘?敘多久?不許去。」
沈靈姝:「我不見江明越,我怎麼把令牌拿到手。」
衛曜:「我自有法子。」衛曜目光深深朝窗外望了一眼,「只待時機。」
果然,過了不多時。
城外傳來有大片匪寇朝著定州城接近的消息。城牆上遠遠看去,煙塵滾滾。旗幟搖曳。
只是沙塵太大,看不清旗幟上是何字樣。
江明越親自到了城牆上指揮。
待沙塵擁到近前,竟然是一群綁著旗幟的野豬突發衝來。城牆上的所有士兵皆是一楞。
江明越迅速從城牆上走下來。知道中計了。
果然。
專門看守在府宅的守衛來稟。沈靈姝和裴曜兩人已不見行蹤。
宅內還昏迷了兩三個將領。
江明越:「即刻封鎖定州所有城門。各派一支兵馬,出城搜尋!」
「是!」
「師爺!」小兵剛退下,地牢的守衛就匆匆跑來。「吳將軍在地牢昏死了!」
原來自從上次江明越將地牢的鑰匙重新交給了守衛掌管,吳尚果真又來尋謝青挑事。
江明越有猜測到吳尚會再去地牢,但他本意是要讓吳尚教訓謝青,卻沒想到,吳尚自己先又得了個虧教訓。還讓謝青逃了。
江明越說累了。扶額,「讓劉副將調兵,追。」
*
森林鬱鬱蔥蔥。
沈靈姝沒想到衛曜竟然真有法子逃跑。只不過兩人進了森林後,就走散了。
兩個人出城後,就被城門口的衛兵發現。衛兵追趕了許久。
沈靈姝有意為之。故意借著草叢掩映,鬆開衛曜的手,和衛曜走了相反的方向。
衛兵弓箭射入叢中,沈靈姝已經遁逃得無影無蹤。
衛曜頓了一步。神情一暗,手中空落落的,殘留著女娘剛才趁機掙脫開的手的觸覺。
箭頭擦著衛曜的手臂而過,衛兵下令人不許再往前行。衛曜停了腳步,深深記住女娘離開的方向,轉而朝衛兵的位置迎面走去。
沈靈姝的想法很簡單。既然衛曜出城了,那麼衛曜身手好,躲開追兵也不是難事。他們一個要北上,一個要南下。正好不順路。
還不如早早分道揚鑣。
沈靈姝借著草叢掩映,遁走飛快。
衛曜自被人忽然鬆開了手,眼中神色一點點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