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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曜沉默了:「為何不能是我?」
沈靈姝張口,片刻抿上。
衛曜繼續道,「小娘子剪燭的樣子,吾曾夢見過。在夢中,小娘子是吾的妻子。成了吾的皇后。」
沈靈姝差點沒坐穩。眸中驚異地看著面前人。
少年郎肩膀寬闊,一聲墨黑袍,與著懷中的白犬彰顯對異。發上木冠,面如冠玉,坐姿清定神閒,儀態風雅峻然。
一雙狹長的丹鳳眸,挑眼看人,燭光恍惚中,竟有幾分邪逆之色。
沈靈姝腦海中惶惶然冒出一種可能。還有幾分不安。
「小郎君這夢……太不真實。」
「為何?」衛曜帶著拉弓扳指的手,一寸寸摸著懷中的白犬背上的毛。「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吾對娘子情真意切,娘子呢?」
衛曜問著一話,邪佞的眼挑起直視著沈靈姝。漆黑如淵的瞳孔,沒有半分笑意。
惶惶間,沈靈姝竟將眼前人和上輩子的人疊印在一起。
沈靈姝臉色陡然一白。
一個不穩,真摔下了椅上。
衛曜蹙眉,放下了狗,來攙扶。
沈靈姝坐在地上,卻沒有理會人伸出的手。
而是仰著下巴,盈盈水光的眸盯著人看。眼中似有驚恐。
衛曜蹙了眉,蹲身將人抱起。
冷哼。他只不過將上輩子的事以夢的形式說出來,便嚇得小女娘淚眼連連。虧心不已。
「小娘子這是在害怕什麼?」
沈靈姝圈著人的脖子,剛才太過驚訝失態了,摔得屁股還有些疼。鎮定下了情緒來,剛才嚇出來的淚珠這會竟掉了下來。
「不瞞小郎君……我也做過一個夢,夢見我嫁給了木頭將軍,天天守活寡。」
衛曜:「……」
「守活寡?嗯?」衛曜臉色黑了一分,沉了聲,「某倒是不知道,小娘子夢中,竟然過得如此不順心意。」
「既然是夢,真真假假。」沈靈姝吸鼻子,淚水打濕的眼睫濕漉漉,像是林中迷失的小鹿。嘆息著,倒是真有幾分驚恐未猶之狀。
衛曜眉梢一抬,抱著人便直接放倒在了床榻之上。
兩人挨得極為近。
沈靈姝杏眸瞪得圓溜溜,半驚半恐地望著人。
衛曜欺壓半身。
四目相對片刻。
忽地低下頭來,在沈靈姝唇上便是一咬。
「!」
「嗚!」
床幔之下,沈靈姝嘴巴、臉頰和脖子,都難逃其難。
末了。
衛曜舔了舔嘴上被沈靈姝反咬回來的傷,哼笑了聲。
沈靈姝見人嘲諷,更是氣極。拽住了要起身離開的人,一個翻身,騎在了人的身上。烏髮凌亂,頂著紅潤的嘴巴,脖上和臉頰的曖昧吻痕張狂。女娘哼哼,笑得得意。
「你才是手下敗將。讓你欺負我。」
沈靈姝趁人沒反應,在人脖子上張嘴也是一咬。
躺在女娘荷花粉色絲絨墊被榻上的人,鳳眸深沉,墨黑的頭髮披散開來,搭配著人一張絕倫出塵冷峻的臉。仿若是朵搖曳罌粟。
沈靈姝可沒嘴下留情。
咬完得意地抬頭。
衛曜一雙眸子深邃。朱色唇抿成薄薄一道線。
沈靈姝盯著人俊美無儔的臉蛋。
心下不得不感慨。
還是有幾分姿色在的。
沈靈姝撇撇嘴。
忽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原來是耳房的春桃聽見了動靜。起身見娘子的寢室竟然點著燭,於是過來看看。
「娘子,你還沒睡嗎?」
沈靈姝看了看被自己騎在下面的衛曜,又看了看敲動的門扇。
「娘子,我進來了……」
「等……唔。」
沈靈姝愣咋。衛曜一把起身,按著沈靈姝在自己身上的腰。伸手,快速將兩邊的帳幔一把扯下。
春桃推門而入。
沈靈姝聞聲嚇一跳,立馬拉過了旁邊的衾被。將兩人同時蓋住。
衛曜:「……」
女娘的衣衫薄,緊貼著衛曜的胸膛。柔軟之物便壓在了衛曜身上。軟香沁鼻,女娘的髮絲鋪掃在衛曜面上,雙手扯著拉過頭頂的衾被。
兩人交錯的呼吸都在狹窄漆黑的被子中。
衛曜喉結動了動,扶在了腰上的手退怯微松,閉上了眼。
春桃看著窗邊的壁燭,又看看案上的穿著翡翠小馬甲睡得正香的小白犬,最後看了看床幔遮垂下來的床榻。
「娘子?」
春桃走進。
沈靈姝悶悶的聲音從里傳來。「……我睡著了,剛睡不著起來看點書,沒成想又睡著了忘記滅燭,你幫了我熄了就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春桃迷迷瞪瞪。「……好。」
雖覺古怪,但一時間也說不出哪裡古怪。只能聽了娘子的囑咐,熄滅燭火,抱走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狗。給娘子帶好了門出去。
狹窄的棉被之間。
眼前一片漆黑。
沈靈姝腦袋還埋在衛曜胸膛上,
無人察覺的黑夜之中,衛曜抿緊了唇轉開臉,耳尖紅了一點。
待春桃離開,沈靈姝才將被子掀開。
「呼,悶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