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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鸞下意識地皺眉。

  趙夔是真的不能動,現在一動,勢必會扯到傷口,血馬上會繼續流出來。

  “上來吧,我現在的情況,就算想欺負你,也做不到。”趙夔苦笑道。

  顧鸞猶豫片刻,到底還是吹了燈,爬到了床里側,兩人成婚在即,有沒有今晚,都無區別。

  “你,用蓋被子嗎?”坐穩了,顧鸞低聲問。

  “不用,你自己蓋吧。”趙夔看著她的方向說。

  顧鸞猜他的傷口怕壓,便背對他躺下了。

  帳內屬於他的血腥味還沒散,但這血腥味反而讓顧鸞覺得安心,因為知道他不會亂動。

  寂靜的夜晚,顧鸞慢慢睡著了。

  趙夔傷口一直在疼,疼得他無法入眠,好在旁邊屬於她的體香,緩解了他的痛苦。

  黎明之前,趙夔慢慢坐了起來。

  幾乎他才動,顧鸞就醒了,顧鸞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警覺,從前的她,絕非覺淺之人。

  但顧鸞沒有動,維持剛剛的姿勢繼續裝睡。

  趙夔要走了,看著熟睡的小姑娘,他很想彎腰親一親他,可才試著往她那邊俯身,腹部就傳來輕微的疼,怕牽扯傷口,趙夔沒敢繼續,只輕輕地摸了摸她散落在枕頭上的長髮。

  顧鸞小心翼翼地呼吸,然後,床板微動,男人下去了。

  顧鸞鬆了口氣。

  .

  因為沒有及時上藥,趙夔一回王府就病倒了,渾身發熱,他以偶感風寒為由,向宮裡告了假。

  兒子一向康健,大婚前頭病倒,隆慶帝很不放心,急慌慌來寧王府探望兒子了。

  趙夔剛剛喝了彭越給他配的藥,受藥性控制,他陷入了沉睡。

  隆慶帝要探望兒子,沒人能阻攔,一個人進了兒子的內室。

  五月將至,天氣很熱,彭越不許趙夔包紮傷口,說那樣更不容易恢復,所以趙夔坦露著上半身睡的,知道隆慶帝來了,趙夔身邊的內侍魏公公匆匆替主子穿上中衣,掩飾了塗了藥的猙獰傷口,再出去迎接。

  隆慶帝走到床前,驚見兒子面無血色,絕非小病。

  隆慶帝馬上要宣太醫!

  魏公公撲通跪在地上,磕頭求道:“皇上,王爺吩咐過了,不許小的等人驚動太醫。”

  隆慶帝憤怒地瞪著眼睛:“為何?”

  魏公公不知該怎麼說。

  隆慶帝看向一旁的彭越。

  彭越淡淡道:“我的藥比太醫的管用,皇上放心,三日後,王爺便能上朝。”

  隆慶帝知道彭越武藝出神入化,卻不知道彭越還會醫術,剛想詢問兒子是怎麼“偶感風寒”的,透過兒子身上白色的中衣,隆慶帝忽然注意到,兒子左腹處似乎有片紫色。隆慶帝大驚,伸手掀開兒子的中衣衣擺,看到那猙獰的刀傷,隆慶帝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隆慶帝氣得全身發抖。

  彭越不會撒謊,看了眼魏公公。

  魏公公只知道主子昨晚出門了,去了哪裡他卻不知道,更不知道主子武藝高超怎會受傷,但皇上等著他回答呢,情急之下,魏公公靈機一動,額頭觸地道:“回皇上,昨晚,昨晚有刺客擅闖王府行刺王爺,王爺一時不查,中了一刀。王爺,王爺怕皇上擔心,因此秘而不宣。”

  刺客!

  隆慶帝臉色鐵青,誰人要行刺他的夔兒?

  “刺客何在?”隆慶帝大怒道。

  魏公公惶恐道:“刺客,刺客他,逃了。”

  隆慶帝馬上看向彭越:“你也打不過那刺客?”當初誰信誓旦旦承諾會保護好他的兒子的!

  彭越半真半假地道:“昨晚王爺心血來潮,夜遊花園,不許我跟隨。”明明是你兒子四處亂跑。

  隆慶帝更恨的還是刺客,當即就要宣錦衣衛過來。

  “父皇,不可。”趙夔被隆慶帝前面的幾聲厲斥吵醒了,及時阻攔道。

  隆慶帝心疼地看著兒子:“夔兒傷成這樣,朕要抓到那刺客為你報仇。”

  趙夔笑了笑,道:“兒臣沒有大礙,只怕兒臣遇刺的消息傳出去,讓曾外祖母與阿鸞擔心。父皇,刺客的事兒臣會自己查,大婚之前,兒臣不想再節外生枝。”

  隆慶帝不甘心,只,想到蕭老太君的年紀,以及膽小的顧鸞,隆慶帝覺得兒子的顧慮很有道理。

  “好,你先安心養病,等你病好了,父皇再把錦衣衛的腰牌給你。”隆慶帝恨恨地道,兒子要抓刺客,他就把錦衣衛給兒子使用,就算那刺客藏到地底下,他也會助兒子將刺客抓出來。

  “多謝父皇。”趙夔笑著道,錦衣衛的眼線遍布天下,得了錦衣衛,他如虎添翼。

  隆慶帝在寧王府待到天黑,才戀戀不捨地回了宮。

  恰好太子有事要奏,稟報完後,太子順口問道:“父皇,二弟身體如何了?”

  他一臉關心,要在父皇面前表現兄弟和睦,隆慶帝猜測了一天刺客,聽到這話,莫名覺得太子的詢問多了一種味道。

  夔兒最可能威脅誰的地位?

  隆慶帝不是不知,他只是覺得,他雖然偏心二兒子,卻從來沒有苛待過太子,太子沒必要擔心。

  但現在,隆慶帝忽然意識到,他可能太高估太子的心胸了。

  第55章

  五月十六, 寧王府將聘禮送了過來。

  親王的聘禮,竟只比太子迎娶太子妃時的聘禮少了兩台, 單從這點,就能看出隆慶帝對二兒子的殊寵。

  宮人將一箱一箱扎著紅綢的聘禮抬進承恩侯府,承恩侯府從上到下都來圍觀,柳氏笑眯眯的, 但她得矜持點,不能表現的太直白,於是柳氏就支著耳朵聽小丫鬟們竊竊私語。這樣的大喜日子, 趙老姨娘等人不能過來,柳氏特意叫丫鬟們去請的,看到只有苗老姨娘來了, 柳氏就猜到,趙老姨娘肯定在屋裡生悶氣呢,嫉妒她!

  想到二房那個十七歲還沒出嫁的老姑娘顧蘿,柳氏更開心了, 敵人的鬱悶事, 就是她的樂事。

  而被柳氏暗暗嘲笑的顧蘿,今日也沒有出來觀禮。

  父母都為她的婚事發愁, 顧蘿一點都不愁嫁不出去, 她只愁自己該如何接近太子!

  顧鸞並不知道堂姐一直在惦記太子,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 顧鸞夜裡入睡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既為洞房一事情不自禁地心生抗拒, 又隱隱地擔心太子會暗中破壞。上輩子太子對她,沉迷得就像入了魔,如果不是顧鸞體弱,太子怕是每晚都要來她房裡過。

  既然太子也是重生的,顧鸞就擔心太子會想方設法阻撓她嫁給別的男人。

  但時間並不會因她的擔心而停留,短短兩日一晃而過,十九這日,天未大亮,顧鸞就被丫鬟叫醒,起床梳妝。

  最小的四妹妹要出嫁了,姑太太顧蘭芝、大姑娘顧芸、二姑娘顧鳳都提前一日回了娘家,女人們往顧鸞閨房裡一湊,頓時熱鬧了起來,顧鸞一會兒要應付為她絞面的宮裡老嬤嬤,一會兒要回應姐姐們的調笑,小外甥、外甥女們還在周圍跑來跑去伸著腦袋瞅她,顧鸞一分神,就暫且忘了這樁婚事後的所有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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