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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紅霞漫天,蔚藍的大海被晚霞映照成深深淺淺的紫色。
塞壬終於回到珊瑚屋,一併帶回來一尾大魚。
祂拖著大魚走上沙灘時,看一眼遠處的人類王子,再看跑出來迎接祂的小公主,灰色的眼眸彎了彎,微微矮身貼了貼少女的臉頰。
「很好,安吉很聽話。」
祂沒有在她身上嗅到那個人類的氣味,她沒有接觸他。
這一點令塞壬很是愉悅。
小公主撅起嘴唇,嘟囔著抱怨:「不要在外面這樣,還有人呢。」
這次的大魚與上次吃的不是同一種類,但這條魚味道同樣美味,塞壬再次施展手藝,將魚肉最鮮嫩的部分割下來投餵給安吉。
小公主吃得相當滿足,肚皮鼓鼓,就是吃完手上嘴上都是油。
塞壬便體貼地找來熱毛巾,給她擦拭手上和臉上的髒污。
小公主習慣他人的侍候,乖乖等待被照顧。
吃完飯晚上再廝磨一陣子,輕鬆愜意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臨睡前,安吉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海邊溫差很大,白天氣候舒適,到了晚上海風颳過又相當冷。
她看到遠處海岸上的人類王子蜷縮成一團,身上蓋著摘下來的葉子葉,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一片慘澹的霜白色。
安吉走到床邊,拿起一條薄絨毯向外走去。
「安吉,該睡了,你要做什麼?」塞壬端著一杯熱牛奶從外走進來。
面對祂的詢問,小公主搖搖頭,「塞壬,他畢竟是人類,我無法眼看著他凍死,我做不到。」
塞壬默然一瞬,道:「我去給他。」
話剛出口,祂目光在她身上一掃,又改口道:「算了,你去吧。」
安吉不懂祂怎麼突然轉變了態度,一臉莫名地來到沙灘上。
聽到她的腳步聲,雙眸緊閉的約瑟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顯然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很難真正入睡。
王子坐起身看向月色下到來的少女,海上的月光十分明亮,他甚至能看清她在風中顫動的眼睫毛。
少女身上披著一件披風,髮絲在風中飛散,雙眸蕩漾著脈脈的水光,如同海面上那隨波流淌的溶溶月色。
她纖細的小腿露在披風外,白皙的皮膚上遍布著陰影般的痕跡,這種痕跡不止出現在腿上,還有她修長美麗的脖頸。
如果是在白天,那些痕跡一定是桃花般的粉紅色。
然而這是月夜,所以他只能看到痕跡,卻不能看清。
身為一位王子,有過類似的經驗,約瑟自然清楚那些痕跡的由來。
他不著痕跡握緊了身側的拳頭,不知是不是他的想像,甚至能聞見隨風而來的,一絲曖.昧的氣息。
單純的小公主絲毫不知約瑟此刻內心的感受,她停留在距離他一米遠處,將手中的薄毯遞給他,話音也隨之飄過來:「這個給你,雖然我們是敵對國,但我並不願意看到你失去生命。」
約瑟緩緩收回目光,接過那條薄毯,仰首微笑道:「安吉,等我回到夏利,我不會再對古邦開戰,我們不是敵對國,我們可以建立友誼。」
第105章 25守護
不知是不是那條薄毯的作用, 約瑟最終沒有被凍死。
不過從那之後,安吉就不再給予他任何幫助了。
約瑟那天晚上說的話,安吉也沒放在心上。不論他回到夏利會真的與古邦建交, 或是還想攻打古邦, 他都不會得逞。
再說了,他能不能回去都說不定。
這片小島位於海洋中央, 四周渺無人跡,是一座無依無靠的孤島,就連航船都不會經過這裡,要想離開,必須遠離小島去到航線之上, 才能幸運地 遇到大船回到陸地。
安吉注意到,約瑟到小島上的第三天,便開始用身上佩戴的劍砍伐島上的樹木, 建造小船, 這是在準備出海。
小公主只是冷眼旁觀。
就如她向塞壬說的那樣,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在自己眼前,但如果他死在另外的地方,比如大海波濤里, 那就是他的命運了。
約瑟在小島上住了七天, 這七天裡,安吉跟隨塞壬回了一趟古邦, 見了父母, 還有亞力克。
古邦此前便得知夏利的戰船出征, 卻遲遲沒有等來戰船的影子, 見到安吉回來,才知道夏利戰船已經折戟沉沙, 他們不會再來了。
「古邦安全了,真的嗎安吉?」
聽說這個消息,王后雙手合十,不可置信地喃喃。
小公主燦爛地抱著母親的手臂,雀躍道:「是真的,媽媽,古邦以後再也不會有戰亂,塞壬會保護我們。」
墮落成海妖的塞壬本來因為詭異的相貌引發了國王與王后的忌憚與畏懼,然而聽聞安吉的話,兩人終於對這位女兒的戀人第一次改觀。
雖然是臭名昭著的海妖,但祂庇護了他們,這是不爭的事實。
古邦人從來知恩圖報。
亞力克也第一次得知塞壬的存在,趁著無人注意時,他將安吉拉到一旁,複雜地對她道:「安吉,你挽救了古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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