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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還無法確定他是什麼引起的高燒,請不要用藥。」齊琥道:「如果實在難受,可以用溫毛巾,或將75%的醫用酒精加入清水稀釋,擦拭人體容易出汗的地方,比如脖頸、腋窩、手腳心、大腿等部位,適當的物理降溫,能暫緩他的痛苦。」
舒雲念看了眼醫藥箱,裡面剛好有一瓶醫用酒精,忙答應下來:「好,我先給他擦擦身子。」
電話一掛斷,她拿出那瓶酒精,按照齊琥所說,去浴室里兌了盆水,拿著毛巾折返床邊。
擦拭臉龐和脖頸時,還算順利。
等到脖子以下,穿著睡衣的部分,舒雲念拿著毛巾的手頓了頓。
「傅先生……」她輕輕喚著他,男人眼睫似動了下,卻沒睜開。
事到如今,舒雲念也顧不上矜持,以及那約法三章。
她掀開被子,看著他身上穿著的黑色絲質睡衣,紅唇輕抿,沒解開扣子,而是掀開衣擺,拿毛巾探了進去。
儘管隔著毛巾,手指還是不可避免地觸碰到男人的肌膚。
熾熱、滾燙、熔岩一般。
舒雲念也分不清,是他燒得太厲害,還是她心跳太快,所以才覺得格外的熱。
擦過男人的胸肌,手掌繼續往下,擦拭著他勁瘦結實的腰腹。
指尖不經意划過側腰時,傅司衍忽的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
沙啞的,鼻音很重,在昏暗光線里,莫名透著幾分晦澀的曖昧。
舒雲念眼皮一跳,心口也砰砰加快,是觸到他什麼敏感點麼?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腰側,也不敢再亂擦,拿毛巾隨便抹了兩下。
上半身擦好,她重新擰了把毛巾,當纖細手指掀起那條虛虛搭在腰間的被子,她的視線遽然一頓。
不知是絲質面料太過柔軟貼身,還是平躺的姿勢一覽無餘,總之男人腰腹之下那團格外明顯,明顯到舒雲念霎時紅了臉,緊閉雙眼。
天,她看到了。
可是,為什麼那麼明顯,明明之前他洗完澡出來,穿著睡褲沒有那麼明顯.......
她閉著眼,試圖告訴自己冷靜,那部位是個男的都有,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然而,那不可忽視、過於誇張的畫面,一直在腦中重複,根本就趕不出去。
在心裡懊惱了一會兒自己的無恥,舒雲念抬手拍了拍臉,讓自己恢復理智。
幾個深呼吸後,再次睜眼,然而視線卻克制不住般,又一次飄到那明顯的一大包,耳根再次灼燙。
完了,她的腦袋被污染,沒救了。
咬緊唇瓣,她忙拉過被子,遮住那塊。
看不見,這才好了許多。
然而又一個新的難題擺在她面前——他最抗拒示人的腿,她能碰嗎?
遲疑片刻,她先挪到床尾。
這一次,她看到了傅司衍的腳。
沒有長襪的遮擋,他足部皮膚比其他皮膚更加蒼白,腳骨大而長,看得出有精心保養護理,指甲修剪得整潔乾淨。但因為肌肉萎縮的緣故,顯出微微的畸形,不醜,卻是能一眼看出,不健康。
在這之前,舒雲念從未注重過自己的腳,現在看著傅司衍的病足,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掌,又活動了幾下腳趾,
它們靈活、健康,腦袋一發出指令,想動就動,想屈就屈。在日常支持著她,讓她可以平衡站立,自如行走。
這一刻,她無比慶幸自己能有一具健康的身體。
思緒回籠,她拿起毛巾,替他擦了下腳。
動作往上,觸到他腳背和腳踝的疤痕,一條較短,另一條卻像蜈蚣似的,從腳踝一路蜿蜒著往上,沒入墨黑色的褲管。
再往上,便是他最不堪、也承受最多折磨苦痛的部位。
舒雲念猶豫著,要不要去擦拭他的雙腿。
剛下定決心捲起褲管時,頭頂陡然響起一道無比沙啞的聲音:「你…不許……」
舒雲念心頭猛地一跳,抬起眼,就見傅司衍睜著惝恍的狹眸,掙扎著要起身。
他腿動不了,只能奮力撐起上半身,漲紅的臉龐很快又沁出汗。
「傅先生,你別誤會,我是在幫你降溫。」舒雲念見他反應激烈,高大身形搖搖晃晃,忙放下毛巾,伸手扶住他:「你燒得很厲害,還是別亂動……」
「走開……」
傅司衍嗓音沉沉,如困獸般嘶啞:「別碰我。」
他掙扎著要推開她,又伸出去扯被子,試圖遮住那醜陋的雙腳。
為什麼。
要被她看到這不堪的一面。
為什麼她性子這麼軟,他都叫她走了,她就該撂下他,由他自生自滅。
「傅先生,你別這樣。」
舒雲念見他實在掙得厲害,咬了咬牙,乾脆抬手一把抱住了他。
腦袋貼著男人頸窩的剎那,她分明感受到他的身軀僵住。
可她已顧不上那麼多,兩條手臂緊緊環抱著他寬闊的背,鼻尖貼著他熾熱皮膚,嗓音放得很輕很輕:「真的沒關係,真的……」
他身上的苦艾香氣冗雜著酒精氣息縈繞在鼻間,她抱著他,低聲喃喃:「我說過的,腿傷不是你的錯,你不能拿災禍來懲罰自己。你現在還生著病,齊醫生說擦身降溫,能讓你好受一點.....我不是想害你,或者看你的笑話,你就把我當做個擦身工具人,出了這扇門,我絕對不會再提你腿上的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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