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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推開, 室內昏暗,一片闃靜。
借著廊道投進去的微光,舒雲念看到那張寬大的雙人床上, 輪廓立體的男人雙眸闔上,眉頭緊蹙, 仿若被噩夢所饜, 神情痛苦而隱忍。
舒雲念心下一驚, 忙走過去:「傅先生。」
打開床頭燈, 似乎不適應這陡然亮起的燈光,床上的男人濃眉皺得更緊。
而離得近了, 舒雲念才看清他額頭細密的汗水, 還有冷白臉龐透出不正常的緋紅。
她抬手,探上他的額頭,那灼燙的溫度嚇得她手指都縮了下。
「你發燒了。」她擰起眉, 看著他燒得迷糊的樣子, 心也揪起來:「我給你拿毛巾。」
床上的男人似乎燒得迷糊,始終沒睜開眼。
舒雲念一看這種情況,更不敢耽誤, 忙去浴室擰了塊溫熱的濕毛巾回來, 先給他擦了把臉,又拿毛巾浸了冷水,疊放在他額頭。
待她從客廳一手拿著家用醫藥箱, 一手端著杯溫水回來,床上的男人也緩緩睜開眼。
昏暗室內光里, 那雙漆黑的眼眸再不似平時那樣清明銳利, 半睜半闔著,透著幾分迷離。
「傅先生, 你先喝杯水。」
舒雲念坐在床上,也顧不上什麼「不能碰他」的規矩,手臂伸過他的腦後,將男人沉重的身軀抬起,讓他靠在她肩頭,又把水杯遞到他乾涸的唇邊:「喝點水會好受一些。」
傅司衍只覺腦袋好像墜入一團清香的綿軟,他勉力抬眼,卻昏沉得厲害,只得順著她的動作,微微啟唇。
舒雲念垂下眼,「對,慢些喝……」
男人下頜微抬,凸顯的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動,莫名有些微妙的澀。
短暫恍神,舒雲念垂下眼,一杯水也喝得差不多。
她動作輕緩地將他放下,轉身去拿醫藥箱裡的溫度計。
剛回過身,就見男人半睜著眼睛,靜靜看著她。
哪怕他這會兒病著,乍一對上他的目光,舒雲念還是有些緊張,低聲道:「傅先生,你張嘴,測下體溫。」
傅司衍看著她,沒出聲。
舒雲念當他默認,將體溫計遞到他嘴邊。
他皺眉,又看了她一眼,還是張開嘴,含住。
舒雲念鬆口氣,輕笑:「乖。」
傅司衍:「……?」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舒雲念面頰微燙,支吾掩飾:「咳,我是說,乖…怪……怪熱的今晚上!」
傅司衍含著體溫計,也說不出話,只眸色沉沉看著她。
舒雲念心虛避開對視,但又覺得這個樣子的傅司衍,雖然慘兮兮,又莫名可愛——
就像一隻平時高冷威嚴、不可接近的黑豹,突然變成了一隻毫無威脅的病貓,儘管還是那麼傲嬌,但還是得乖乖躺著,由她擺弄。
眼見他含著溫度計,閉上眼,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模樣,舒雲念道:「溫度計含3分鐘差不多了。」
說罷又轉過身,去搜醫藥箱,看看有沒有可用的藥物。
拿出一瓶消炎藥、一份退燒藥,還有一包退燒貼。
她借著床頭燈光,閱讀起藥物說明書。
過了好一會兒,睡裙被輕輕扯了下。
舒雲念微怔,回過頭就見男人修長的手指揪著她睡裙一角,黑眸靜靜望著她。
雖沒說話,但目光垂下,落在他嘴裡的體溫計。
「到時間了?不好意思,我剛才在看說明書。」舒雲念趕緊取回體溫計,當看到39.8時,詫異出聲:「燒得這麼厲害!」
都快四十度了!
她要是不來看一眼,他這樣燒一晚上,第二天恐怕腦袋都要燒壞。
「不行,燒得太厲害了,得去醫院打點滴。」舒雲念皺著眉。
可現在已經是深夜,傅司衍的腿腳又不方便,單憑她一個人,也沒法將他送去醫院。
忽然,她想起傅司衍好像有個家庭醫生。
「傅先生,你家庭醫生的電話是多少?」她拿過他床頭櫃的手機,遞到他面前。
可他燒得太厲害,撐起眼皮都沒什麼力氣,薄唇輕動兩下,才啞聲吐出一個字:「方……」
舒雲念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方秘書!
為著沈麗蓉做手術的事,舒雲念留了方秘書的電話,這會兒她連忙拿起自己手機,撥了過去。
大晚上接到她的電話,方秘書那頭難掩詫異:「太太,您有事?」
「方秘書,傅先生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燒到了39.8!可能要送去醫院打點滴,我一個人在家實在沒辦法照應,你可以給我家庭醫生的聯繫方式嗎,或者你有空過來,和我一起送他去醫院。」
「先生又高燒了?」方秘書驚愕,但很快冷靜下來:「太太,您先別急,我現在就聯繫齊醫生。」
舒雲念道了聲謝,掛斷電話。
不到兩分鐘,手機就響起電話。
是醫生齊琥:「傅太太你好,我是傅先生的私人醫生齊琥,我現在出發去御湖華府,大概是28分鐘的車程,現在先辛苦你照看他。」
「好的。」舒雲念應下,再看床上面色緋紅的傅司衍,語氣擔憂:「他現在好像很難受,又流了很多汗,臉也特別紅。我看醫藥箱裡有退燒藥,可以給他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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