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一舉多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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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

  陳晉輕喝一聲,往符紙折迭而成的紙鶴一指。

  紙鶴隨即有了反應,搖搖晃晃飛起。

  看它這笨拙生硬的姿態,陳晉就知道失敗了。

  修行不易,學法亦難,哪能一下子就能入門上手的?尤其像這種觸類旁通,引申而出的新感悟。

  必須不斷地進行測試、反饋、總結、改進……

  接下來,陳晉把時間精力都投入進這門符紙術上,直到傍晚時分,才勉強掌握了些門道。

  至於火候,那得繼續練習和積累。

  這對於陳晉倒沒什麼,將此項法術列為日常功課即可。

  只是隨著所學漸多,功課就排得滿滿當當的了。

  說起來,《幻心攝魂大法》上手之後,都未曾正式實踐過。

  不管什麼道法,學了便要應用,才能確定管不管用。以免到了實戰時出了紕漏,那就搞笑。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陳晉去學院上課。

  出門之後,見四下無人,他當即施展開《隱形法》,然後邁開雙腿,奔跑起來。

  跑的正是《甲馬步》,雖然說昨天研究了大半天的《符紙術》,可並不耽誤在步法上的學習。

  他學的步法又有所改變,只有「步」,並不綁定「甲馬」,這樣一來,更接近地煞術的原版《神行》。

  一個人要行走得多快,才能被冠之為「神」,陳晉不知道,不過他現在奔跑起來,已遠超常人。

  這還是在留力的情況之下。

  跑著跑著,陳晉心念一動,揉入了《輕身功》。

  《輕身功》和《甲馬步》的第一次結合,經過最初時的凝滯後,很快捋順了,速度頓時又提升了一截。

  江湖傳聞,有《草上飛》、《踏雪無痕》、《八步趕蟬》等名堂說法,可那些與陳晉相比,只算是小兒科了。

  陳晉而今追求的是「騰雲駕霧,瞬息百里」那種境界。

  他又想到,既然兩門功法糅合為一,就該起個新的名字,嗯,就喚作《神州行》好了。

  以此身形步法,行遍神州大地,可不是惡趣味,而是有著很好的寓意。

  呼!

  陳晉已然抵達江州學院的大門之外,在一處角落現出身形,施施然甩了甩袖子。

  他很滿意這一趟的趕路速度,另外對隱形的效果也感到滿意。

  一路而來,其實遇著不少人,這些人成分不一,不乏青壯漢子,有屠夫肉販等。

  但他們都對陳晉一無所覺。

  除了人物外,還有牛馬貓狗之類,它們同樣毫無察覺。

  作為最初學到的法術,《隱形法》修習的時間要比其他幾門長久得多,浸淫得頗為精通,運用自如,這是多番實踐驗證過的。

  不過在高速奔跑的情況下同時保持隱身,這算是新的挑戰。

  挑戰很成功!

  其實從江岸宅院到江州學院,如果走直線的話,會更為快捷。

  一般人當然沒辦法走直線,畢竟線上有街區有那麼多房屋,不可能繞得過。

  但陳晉卻有辦法,無需飛檐走壁,直接施展出《穿牆術》即可,順便還能把這門術法給修煉了。

  想到這,他覺得下次可以嘗試一二。

  然而嘗試歸嘗試,卻也得謹慎注意,不能太過於張揚,萬一穿牆正好穿到了「同道中人」的家裡,又或者驚動了巡捕司方面的人員,恐生枝節,鬧將起來,會招惹麻煩。

  陳晉不怕麻煩,但不代表他喜歡惹是生非。

  兩碼事。

  從角落走出,還沒有邁入正門,一輛馬車來到。

  「守恆兄,早!」

  程明探頭出來,很熱情地打招呼道。

  「早。」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晉以禮相還。

  程明打量他一眼:「守恆,上次我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

  其知悉陳晉步行上學,所以很熱心地提出要用馬車來接送的建議,不用錢,就當順路一起走。

  實則他們是不同路的。

  可為了打點好兩人的關係,程明不介意讓馬車多跑一段路。

  陳晉答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習慣晨跑了。」

  「晨跑?」

  程明聽得一頭霧水。

  陳晉解釋道:「其實我也練武的,晨跑是武道上的一個說法,就是早上跑步,可以強身健體。」

  這一聽,程明才明白過來。

  在乾朝,讀書人文武雙全並不少見,主要一個前提是得出身富貴,有條件學得起。一般人家,光學一樣就夠嗆了。

  除了家財支持外,學習者還得有一定的天賦根骨,以及肯吃苦。

  練武,是很累人的。

  程明少年時候便學過,但只學了半年就堅持不下去了,相比之下,還是讀書更適合自己。

  而今聽陳晉說練武,程明不禁有些驚詫,從外表上真看不出來。

  「我先進學院了。」

  陳晉一拱手,轉身入內。

  「哦,好……」

  程明連忙應了句,目送他背影,猛地想到一事:陳晉說他是跑步來的,可渾身上下,瞧著乾乾淨淨,似乎連汗水都不見,這算什麼回事?

  ……

  二月十五,江州城郊,出雲觀。

  今天是新觀開張的大好日子。

  所謂新觀,其實就是換了個招牌。不過觀主也換了,說「新觀」倒也不錯。

  新任觀主顧樂游特意換上一身嶄新的道袍,早早出來迎接賓客。副觀主蘇雲陪在身側,另一位副觀主聶鋒則在道觀內忙活酒席。

  道觀人少,聶鋒就從鏢局裡調遣了幾個趟子手上來幫忙。

  來賓倒不多,主要是聶正罡、黃中衡、羅家智等一票人;蘇雲則請了驛館的數名同事;顧樂游這邊的賓客,就是陳晉帶著小倩和褚秀才來捧場了。

  陳晉不用畫皮身份,直接用上本名。

  文壇和江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圈子,幾乎不會產生什麼交集。

  在沒有特別介紹的情況下,別人只當陳晉是個秀才。

  眾人都知道顧樂游交際廣闊,雖然來到江州才短短時日,可三教九流,已識得不少人。

  陳晉自不在乎什麼貴賓之類的名義待遇,先在道觀周圍轉了一圈,看了個遍,再坐回座位等開始。

  這一等,居然等到了響午,眾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直娘賊,說不來就不來了!」

  顧樂游嘟囔道,甚至罵了粗。

  今天新觀開張,除了各位道上的親朋好友,官面上也請了人,分別是巡捕司和府衙的相關人員。雙方事先都談好了的,不料對方突然變卦,說沒空來了。

  這就是不肯賞臉了,很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顧樂游與蘇雲聶鋒商量了一番,最後才來到陳晉這邊,忽然嘆道:「想做點事,真是難呀!」

  「錢沒給夠?」

  陳晉直接問道。

  顧樂游面露苦笑:「場面上的錢,就是個無底洞,給得再多,都是不夠的。」

  「這樣的話,往後會被找麻煩?」

  「麻煩是肯定有的,不管明面還是暗地裡的,永遠無法避免。這世道,我寧願斬妖除魔,都不想跟當官的打交道,有時候氣得真想拔劍出來大開殺戒,殺他個落花流水。」

  陳晉打趣道:「可你還是選擇了來當觀主。」

  顧樂游一攤手:「我又無法讀書考功名,只能在另一方面做點事業了。總不能真當個遊方道士,四海漂泊,無處為家。」

  只要是人,不管什麼人,心底總希望擁有一份根基。浪子說著瀟灑,卻不知有著多少辛酸和無奈。

  哪怕出家修士,即使歸隱山林,也得有個立足之處。茅屋、寺廟、道觀……

  夢寐以求的是要建立起一座道場。

  只要有了道場,就具備了開宗立派的前提條件。

  道場可以是寺觀,可寺觀就不一定是道場,這個邏輯關係得分清楚。

  而道場的核心要素,就是要建起神廟,供奉有相關神像。

  作為底層散修,顧樂游的夢想就是把出雲觀發揚光大,建築成道場。

  只是距離那一步,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

  相比之下,陳晉內景觀中建起了文廟,倒有些道場的雛形了,如果能把文廟修葺完全,再請聖入廟,就是一座真正的道場了。

  但還是那句話,只能說未來可期。

  而在乾朝,幾乎所有的寺觀神廟,都得接受朝廷的審批和管治,沒有獲得度牒牌照的,便屬於野祀亂神,會遭受官方剿滅,破山伐廟。

  當然了,這是存在於律令上的說法,實際上隨著朝綱混亂,法度鬆弛,俗世民間有著諸多野祀亂神,並未遭受到取締和剿殺。

  然而只要有機會,沒有誰願意當野祀淫神,都想著轉正,所以需要和官府打好關係。

  顧樂游弄這齣雲觀,自然也是如此,故而很在意巡捕司和府衙的頭頭來不來捧場喝酒。

  但對方不來,他也沒辦法,只能發些牢騷。

  陳晉安慰一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但說無妨。」

  顧樂游笑道:「目前倒沒有,有的話我不會與你客氣的。」

  心裡已然打定了主意,不要動輒就去麻煩陳晉,這不合適,也不應該。

  倒不是生分了,而是朋友之間,本就需要保持一定的距離和獨立程度。

  如果一出點什麼事,就來求朋友幫忙,那算什麼事?

  再濃厚的情分都會一點點被消磨掉。

  不用等人了,酒席開始,一眾賓客推杯換盞,氣氛熱烈。

  吃飽喝足,紛紛告辭離去。

  在回去的路上,褚秀才忽道:「公子,沒想到你還與振豐鏢局的聶氏父子結識。」

  陳晉問:「你知道他們?」

  「我以前沒考中秀才的時候,老是被三水幫的人欺負,敲詐,有一次剛好遇到聶鋒少鏢主,是他幫我解的圍。」

  「三水幫?」

  褚秀才解釋道:「江州四通八達,地理扼要,不管是水上還是陸地上,都盤踞著好些幫會字頭……你還記得當初上門來逼我還債的漢子嗎?他們屬於惡狼幫的。」

  聽到「惡狼幫」這個爛大街的名號,陳晉眨了眨眼睛:「我倒不知道。」

  頓一頓,想到了什麼:「褚秀才,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是書齋出了麻煩?」

  褚秀才忙道:「果然瞞不過公子,我之前和你提過,彌勒教會定期來收取香火錢,但除了彌勒教外,新近惡狼幫的人也上門來收錢了,而且獅子開大口,一個月要交五兩銀子。」

  陳晉問:「他們一直這麼做的嗎?」

  「差不多,但也是看店下手,有些店鋪有著背景,他們就不敢得罪。」

  「之前怎沒見來過?」

  褚秀才摸了摸鬍子:「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他們忌憚公子的身份。」

  關於陳晉的身份,其實褚秀才至今都搞不清楚,糊裡糊塗的。

  陳晉不由想到,會不會是自己那枚游捕的牌照起了作用。

  事實上,不管在中介薛三那裡,還是掮客老鼠祥等,亮出遊捕身份的確避免了許多麻煩。

  這種事也不可能瞞得住,很容易就會傳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從而讓對方有所忌憚。

  但現在,這些人卻還是出現了。

  是自己太少去書齋坐鎮了嗎?

  而或,背後有人在指使……

  想了想,問:「褚秀才,你的意思是?」

  褚秀才道:「咱們可以請顧觀主出面,讓他請聶氏父子等人來與惡狼幫的人談談,自然就不會交錢了。」

  陳晉:「……」

  敢情褚秀才打的是這個主意,也不奇怪,這廝根本沒弄清楚陳晉與顧樂游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顧樂游與聶正罡他們的關係,其就是從自己的立場身份上出發,想要搭上聶氏父子的線,請他們出面與惡狼幫交涉,從而平息此事。

  俗話有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雖然陳晉能吟得一手好詞,可詩詞對於幫會的混混們毫無用處,那些人大字都不識得一個,如何會來欣賞什麼風花雪月?

  因此,能請得江湖上的成名高手來處理,才是最合適的做法。

  陳晉微微頜首:「你說得有理,就交給你去辦吧。」

  他想趁機瞧瞧惡狼幫後面藏著什麼來路,其實滅殺一個惡狼幫不難,可惡狼幫沒了,可能又會冒出個惡虎幫,而或惡狗幫什麼的,沒完沒了。

  陳晉不願意在這方面浪費太多的時間。

  「我去辦?」

  褚秀才吃一驚,他有自知之明,哪有那般的面子?

  陳晉淡然道:「你去找顧觀主,把事情跟他說了就好,其他的便不用管了。」

  多謝書友「孤影牧風」的慷慨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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