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道士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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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秀才半信半疑,但既然陳晉發話了,依照指示去做就好。不過出雲觀剛開張,此際登門去打擾未免顯得不合時宜,等過了三天後,褚秀才才再度來到道觀中。
聽完他的講述,顧樂游呵呵一笑:「小事耳,交給我處理即可。」
褚秀才頓時鬆了口氣,發現陳晉與這位觀主之間的關係匪淺,所以才會如此乾脆利索。
辦妥之後,他就回城了。
對於江湖幫會,顧樂游並不陌生,在嶺南高洲府,他扛著招牌走街串巷時,便遇到幫會找茬,而或收取保費之類。
顧樂游沒慣著對方,略施手段,讓對方知道自己是個有真本事的,自然就知難而退了。
江湖幫會,也是分很多種的,一些小幫會小字頭,只會欺軟怕硬,純屬於下三濫。
江州的惡狼幫,差不多也是這種。
顧樂游明白陳晉的用意,略一思索,離開道觀,入城去振豐鏢局找聶鋒。
上次行鏢出事,折損了好些人手,本是一次巨大的打擊,但好在鏢貨沒有出事,總算保住了招牌。
只是各條路徑都變得不再安全,走鏢越發兇險,聶氏父子開始有意識地控制接鏢,風險評估大的,基本不接了。
當鏢局不敢接鏢,也就表示開始衰落。
在聶鋒的建議下,鏢局已經開始轉型,主要來經營多寶酒了。
賣酒,無疑要安生得多,只要賣得好,利潤更高。
聽聞顧樂游來到,聶鋒趕緊出門迎接:「師兄來了,快到廳里坐。」
稱呼已從「道兄」變為「師兄」,如今大家都在一個道觀里了,兩家合在一起,成為了同門關係。
顧樂游寒暄問了句:「正忙著呢?」
「沒甚忙活的,不過我父親正好出去了,到外面談生意。」
「我特地來找你的,惡狼幫你可有了解?」
顧樂游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事。
經營鏢局的,黑白兩道都要混得開,就算人脈不廣,也得有見識眼色,聶鋒說道:「在府城,惡狼幫也算是個有名頭的幫會了,雖然幫中沒有什麼高手,但成員人數眾多,一呼百應,倒是個麻煩。」
顧樂游哼一聲:「有什麼麻煩的?惹惱了我,我直接把他們頭腦殺掉一批,不就亂了?」
聶鋒聽著,內心一凜,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師兄可不是善長仁翁,手段狠辣得很。
而他們做鏢局的,一貫主張和氣生財,以和為貴,就算遭遇劫道的,都會好聲好氣說話,能不打絕不動手,不惜獻上買路錢。
但顯然,顧樂游不是這樣的人。
聶鋒忙道:「師兄稍安勿躁,畢竟在城裡,大動干戈終究不好,如果驚動了官府,恐怕會招惹官非。這樣吧,我剛好認識惡狼幫的梁幫主,便由我做東,請大家去山花樓喝酒,坐下來談一談,說不定還能交上朋友。」
朋友?
顧樂游雖然修為不算高,卻也不屑去結交這般下三濫,但誠如聶鋒顧慮的,能談妥不用殺人,再好不過。
於是聶鋒就出去聯絡。
一個時辰後,山花樓,二樓雅座。
顧樂游見到了這位梁幫主,約摸四旬左右,矮壯有力的樣子,明顯是練外家功夫的武夫。
略作寒暄,顧樂游開門見山:「梁幫主,文廟街三味書齋的店主是我朋友,我希望貴幫不要再去騷擾。」
梁幫主咧嘴一笑,露出裡頭一顆金牙:「顧觀主,你的要求讓我不好辦呀。那麼多家店鋪,這家不收,別家知道的話,肯定也會來說情,我哪能有那麼多人情關照?總不能只要人情,不要收入,全幫上下百數人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聽到這話,顧樂游就知道對方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出雲觀。
出雲觀的前身雲山觀本就聲名不顯,白冠道人病榻纏綿且已仙逝就不說了,蘇雲和聶鋒也沒闖出什麼名堂來。蘇雲是個跑腿送信的,交際倒廣闊,但那些交際,也就是場面上的樣子,真出什麼事,根本指望不上;聶鋒是少鏢主,在別人看來,也就是父輩護蔭而已。
現在雲山觀變成了出雲觀,顧樂游為新任觀主,可他是從嶺南來的外人,並沒有什麼事跡名頭出來。其在巡捕司做的懸賞任務,那些可傳不到惡狼幫。
在江州,惡狼幫稱得上地頭蛇,至少他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幫中雖然沒有好手,但人多,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很是令人頭疼,等閒不敢招惹。
所以眼下面對顧樂游的要求,梁幫主怎會隨便答應?
顧樂游看著他:「梁幫主的意思,是不肯給面子了?」
梁幫主毫不退縮:「給面子,也得看人,不是什麼人都有面子的。」
「是嗎?看來我是給錯臉你了。」
顧樂遊說著,忽然出手,一巴掌扇去。
梁幫主反應倒快,立刻伸手來格擋。
噼啪一響!
那巴掌依然結結實實地扇到他的臉上,其慘叫一聲,面頰立刻紅腫起來,嘴裡最為耀眼的那顆金牙竟直接被扇飛了去。
這些時日來,顧樂游意識到術法難修,因而開始苦練劍法和別的武功。畢竟《三煞卷》上的法術,基本都是輔助類,難以用來攻伐對敵。
苦練出成效,他本身就是個入勁武者。
「你敢打我?」
梁幫主大怒,便要喝令手下動手。他來赴飲,可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帶著十數名精壯打手。
下一刻,顧樂游長劍出鞘,鋒利的劍刃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梁幫主馬上像被掐住了頸脖的雞鴨,噤若寒蟬了。
旁邊聶鋒看顧樂遊說動手便動手,也有些懵逼,又感覺不好交代,畢竟這場會談,他算是中人,弄成這樣,如何收場?他本想開口說話,可被顧樂游一道凌厲的眼神給逼回去了。
一咬牙,站到顧樂游身邊來。
關鍵時刻,聶鋒還是分得清親疏的,他和顧樂游是出雲觀的人,而惡狼幫是外人。
梁幫主吞了口口水,冷汗直接流淌下來了:「顧觀主,你偷襲我,還講不講江湖規矩了?」
顧樂游曬然道:「我不講規矩的話,就一劍削了你腦袋。」
手腕微微一舉,劍刃割破皮膚,鮮血立刻滲透出來了。
梁幫主這下怕了,忙道:「三味書齋的保費本幫不收了。」
顧樂游冷笑道:「早這麼說不就好了?何必自討苦吃?」
「我都答應了,你可以把劍收回去了吧?」
「急什麼?」
顧樂游卻好整以暇,忽問:「你們去三味書齋收保費,可是有人指使?」
「沒有,這絕對沒有。」
梁幫主趕緊否認。
顧樂游豎起一根手指:「本道修行,學過一門法術,名為《幻心攝魂大法》,只要往人額頭一指,這人便會失魂落魄,問一句答一句,絕不會再說假話,好用得是。唯一的問題是,這人被施法後,有可能傷了神魄,從此變得痴呆,跟那傻子一般。所以,梁幫主,本道再問你一句,是誰讓人來收保費的?」
望著那根手指,梁幫主心裡很慌,他知道天下間有各種道法儺術,功效各異,而顧樂遊說得煞有其事,那門《幻心攝魂大法》定然是真的。
如果真被施了法,變成個傻子,那後果……
梁幫主不敢想下去了,忙道:「我說了,我都說了。」
事情果然如陳晉猜想的那樣,另有蹊蹺。
其實在三味書齋開張那天,惡狼幫就想上門收保費的,不過經過打聽,發現陳晉頗有來頭,可能是一位游捕,就算不是,也與那游捕結識。
巡捕司的游捕,在推出之後,頗為炙手可熱,不少江湖好手都想著去考個牌照來用,威風威風。
然而相關考核的難度頗高,有那本事,都可以進巡捕司當捕快了。
由此可知,游捕的分量如何。
發現這個情況後,惡狼幫的人就把三味書齋放到一邊,不敢上門來收保費,以免踢到鐵板。
欺軟怕硬,一向是他們的宗旨,否則早被人滅了。
「前一陣子,柳劍山莊的莫管家找到我,讓我去三味書齋收保費,我問他為什麼,但他沒有說。我無法抗拒,就只好派人來收了。」
「柳劍山莊?」
顧樂游與聶鋒都是一怔,沒想到居然問訊出這麼個情況來,顯得意外。
顧樂游就想,難道陳晉與柳劍山莊發生過衝突?
但不應該,就算兩者真得存在矛盾,柳劍山莊也沒必要說找惡狼幫來收保費。
這太沒道理。
乾朝有江湖,而江湖的組織架構主要為武林教派、大小幫會、以及武道世家等。
柳劍山莊便是一戶武道世家,在江州地面上名頭不小,最起碼比惡狼幫這種不入流的小幫會要厲害得多。
「顧觀主,我說的都是實話,絕無半點隱瞞。」
梁幫主求饒道。
顧樂游收劍:「滾。」
得了自由,梁幫主趕緊跑出幾步,在這瞬間,他新生惡念,想要喝令一眾手下一擁而上,找回場子。但想到剛才顧樂游的手段,又擔心打不過,難以收場,只得灰溜溜走掉。
顧樂游和聶鋒重新坐下來。
聶鋒苦笑道:「師兄,你太衝動了。」
顧樂游直接說:「我故意的。」
聶鋒:「……為何?」
顧樂游瞥他一眼:「你以為我敲打惡狼幫,純是替朋友出頭?我為的,是咱們的事。」
聶鋒一怔:「願聞其詳。」
「咱們新道觀開張,巡捕司和府衙的人明明答應了最後卻沒來,你認為是何緣故?」
「大概是咱們的面子不夠吧。」
「不錯,但面子都得要自己拼來的,而不是靠人施捨。你不展現實力,如何能有面子?」
聶鋒搔搔頭:「所以你藉機拿梁幫主立威?」
顧樂游淡然道:「這是其一;還有其二:你想想,咱們的酒釀造出來,快要批量出售,如果賣得好,將會成為一面招牌,可我們憑什麼守住這面招牌?」
聞言,聶鋒心中一凜,他不是笨人,立刻想到更多。
賣酒是賺錢的行業,尤其是好酒。在此期間,他們會遇到多少人覬覦?會滋生出多少麻煩事?
這些人和事,絕不可能靠磨磨嘴皮子就能擺平的,除非願意捨棄出大部分的利益。
那樣的話,還做什麼買賣?
當談不攏,又不肯委曲求全,就只能打。
若在此之前豎立起一些聲名的話,便可以避免不少事端。
原來如此……
聶鋒一拍手:「師兄,還是你想得遠。」
顧樂游嘆口氣:「想得遠也沒用,往後的事多著呢。師弟,咱們都在同一條船上,務必同舟共渡,才能闖蕩出一番事業。如果沒有這番血勇,儘早回家抱老婆去。」
聶鋒嘿嘿一笑:「師兄,我還沒娶妻呢。」
顧樂游笑道:「那正好能放開手腳。」
聶鋒又問:「那關於柳劍山莊的事?」
「這件事有點詭異,我要和書生商量過才能定下主意。」
聶鋒眨了眨眼睛:「你和陳秀才是很好的朋友?」
「當然。」
「那天我觀察,發現陳秀才的身形和阿晉兄頗為相似,他們……」
說到這,不往下說了。
顧樂游坦然道:「他們的身形確實很接近,就是面貌完全不同。」
有些事情,心照即可,點破和不點破,是兩個問題。陳晉做事,有他的道理,作為朋友,顧樂游不可能去戳破。
「好了,你回鏢局吧,我去找書生。」
……
「我和柳劍山莊有矛盾?沒有的事,在你說之前,我都不知道柳劍山莊的存在。」
陳晉皺著眉頭說。
顧樂游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那梁幫主是這麼說的,他應該沒胡說。」
陳晉沉吟道:「此事頗有蹊蹺。」
「書生,接下來怎麼做?要不要直接找上柳劍山莊問個明白?」
武道世家,名為世家,只是美譽,根本沒有達到相關的標準。
對於這麼一座莊子,顧樂游並不畏懼。
陳晉答道:「不急,靜觀其變就好。我的初衷,本就是讓惡狼幫不再登門來滋擾。別的事,如果真得沖我來的,他們自然會按耐不住,露出尾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