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觸類旁通,再學地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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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晉壓下內心的雜念,找人問了路徑,把進學手續都辦好了,倒不繁瑣,就是花錢。

  正式進學之後,便可稱為「生員」了。

  在江州學院讀書,分為寄宿和走讀兩種,日常上課,有點卯的紀律規定,遲到早退,而或缺課等,則會被記錄在案。缺勤多了,舉子試也別想去參加了。

  方方面面,和後世的課堂形式有不少類似之處。

  陳晉城中有宅院,自然選擇了走讀,能省不少住宿費;加上他對學院飯堂的伙食相當沒信心,留校吃飯的話,哪裡吃得飽?

  況且學院的日常課程安排並不緊湊,並沒有那麼多課上,所以沒有必要全天候呆在學院之內。

  其實大部分府城的生員都會選擇走讀,家住得遠的,而或城郊外面的,又是一回事。

  畢竟家境不富貴的,沒有車馬代步,光靠雙腿來走路,可不好辦。來回奔波折騰,一旦出了意外問題,就可能遲到,被扣了分,那就得不償失了。

  陳晉沒有車馬,但他本非常人,上學放課,正好施展出輕身功來,為免驚世駭俗,還能用上隱形法。

  趕路修行,一舉多得,何樂不為?

  就這樣,陳晉開始了自己的進學生涯。他的目標非常明確,適逢今年是舉子試舉辦的年份,要通過各種科考歲考,從而獲得考試的資格。

  錯過今年,又得等多三年了。

  三年的日子可不短,歲月蹉跎,白白浪費光陰。

  只是想獲取考試資格並不容易。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說新進學者不能參考,但學場之上,各種不上檯面的規矩多著呢,排隊插隊的情況在所難免。

  在江州,陳晉沒有什麼人脈可用,不過他近段時間弄出的詞人名頭倒發揮出了作用,學院方面接待他的態度都是頗為客氣的,並不把他視作一般的學子生員,儼然視為「才子」了。

  所謂「才子」,本質上就是尖子生的意思。而尖子生在學校里,總會受到一定的優待。

  能教出前程錦繡的學生,那老師面子有光,更能得到不少好處。

  到了班上,陳晉同樣受到同窗們的熱烈歡迎。

  在這朝代里,人際關係除了親族之外,便是師生、同窗、同年這些了。

  能和一位「才子」同窗讀書,這可是一大機緣。腦子抽風的,才會無緣無故地對陳晉開嘲諷臉。

  讓陳晉沒想到的是,在數十位同窗中居然發現了個「熟人」:群英社的社長程明。

  兩人之間的關係談不上多熟,但也算不上敵對之類,就是有些小摩擦而已。

  都過去了。

  發現與陳晉同窗後,程明的態度也大有轉變,甚至主動套起近乎來。

  因為他心中明白,自己和陳晉之間,已然不同層面了。

  最開始,以為陳晉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接著當陳晉是個窮書生,再接著,陳晉已經是三味書齋的店主了……

  到了廟會之夜,陳晉一舉入圍優秀,以及後面數首名作的誕生……

  程明看他,只能說「膛乎其後,追之不及」。

  差距如此之大,還有什麼好想的?不如趁著同窗讀書的機會,搞好彼此之間的關係,比其他的都強。

  ……

  二月二,龍抬頭,陽氣生發,雨水增多。

  今日無課,顧樂游來做客。

  相隔一段時日沒見,這道士容光煥發,很是蓬勃的樣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確春風得意。

  首先,道觀合夥的事塵埃落定,雲山觀換成了出雲觀,從某種程度上講,顧樂游算是「借殼上市」,把師父的道觀發揚光大,開到中原來了。

  這是他的夙願。

  如願以償,怎能不高興?

  顧樂游甚至還被蘇雲和聶鋒師兄弟推薦為觀主,這讓他怪不好意思的,有種雀占鳩巢的感覺。

  但蘇雲聶鋒說了:觀主之位,能者居之,無需客氣。

  其次,多寶酒的生產線建立起來了,銷售渠道也就位,主要和振豐鏢局合作,黃中衡幾個也有些股份。

  想要做強做大,吸收股東是明智之舉,否則的話,光是生產的成本,顧樂游都難以拿得出來。

  不過這些批量的多寶酒屬於閹割版,沒有加入那麼多的藥材草物。

  沒辦法,全按原配方來做的話,一方面藥材難湊夠,另一方面釀造的時間太長了,成本甚高,不符合製造預期。

  閹割版的酒,倒不能說是偷工減料,皆因售價也大大降低了,而且口感更為符合酒水的品味。

  至於原版的多寶酒,顧樂游仍會釀造,但主要用來自己喝,以及贈人。

  他今天就給陳晉帶來了十多斤。

  陳晉不客氣地收了,全部裝進法器葫蘆里。他心裡,也在替顧樂游感到高興:

  和自己一樣,顧樂游也是個外來者,外來者想要在江州本地上站穩腳跟頗為不易。

  但現在看來,顧樂游算是打開局面了。道觀是立足的根基,而釀酒則屬於產業。

  有根基,有產業,才能維持穩定。

  而且在乾朝,釀酒並不納入管制,這和鹽業是不同的。

  陳晉笑道:「如此一來,那道觀豈不是你的道場了?」

  顧樂游連忙搖頭:「哪會那麼簡單?遠稱不上道場,就是個立足之地。道場可是要建立起神像的,但現在道觀裡頭,那神像都舊得不像樣子,又沒有香火供奉……哎,其實就是個爛攤子。」

  陳晉道:「如果不是爛攤子,也輪不到你來兼併,還改了觀名。」

  顧樂游點點頭:「的確如此。」

  「萬事開頭難,只要打開了局面,往後就好做多了。」

  「那是……對了,聶鋒他們一直在打聽你,想要邀請你去道觀掛單,做個客卿之類。」

  陳晉道:「那就免了吧……我畫皮都廢了,懶得去折騰。」

  顧樂游笑道:「我知道你要進學,無暇分心,所以跟他們說你已經離開了江州,外出遊歷了。他們知道後遺憾不已,覺得錯過了結識高人的機緣。」

  頓一頓,故作神秘地道:「書生,你還想不想學道法武功?」

  陳晉看著他:「實用的自然要學,多多益善嘛。」

  顧樂游大笑:「也只有你……上次不是和你說過嘛,要把《甲馬步》換過來,而今談妥了,秘籍在此。」

  陳晉沒有急著去接,問:「你用什麼換的?」

  「你猜猜?」

  顧樂游居然賣起了關子。

  「《通幽》。」

  「嘖,猜得真准。」

  陳晉道:「你那《三煞卷》上,《指化》和《土行》的應用場景都有限制,倒是《通幽》對修道中人更具備實用性,可用來做法驅邪,是必備的道法。你倒是捨得。」

  顧樂游一笑:「有什麼不捨得的?其實這些都屬於輔助性的道法,世上流轉的版本不在少數,敝掃自珍,於事無補,不如拿出去,還能換到別的好東西。再說了,現在我和蘇雲他們都在同一道觀,算是同門的了。」

  他能說出這通話來,足以表明心胸開明,和老一輩的理念想法頗有不同。

  陳晉深以為然:「是這個道理。」

  顧樂游拍了拍手中的秘籍:「別說,此門功法確有獨到之處,特別用來趕路逃命,堪稱一絕。」

  陳晉問:「你學了?」

  「是的,此法入門不難,我就開始學了,然後再拿來給你,你沒意見吧?」

  「呵,本是你自己換來的,我能有什麼意見?」

  如果顧樂游又不能學的話,陳晉倒有些過意不去。

  顧樂游接著解釋:「我當前只學到了些皮毛,其實蘇雲和聶鋒也沒學到精髓,後面就看你的了。」

  陳晉接過,沒有翻開來看:「道士,你新道觀何時開張?」

  「怎麼?你要來捧場?」

  「你不歡迎?」

  顧樂游忙道:「歡迎至極,只是你的身份?」

  陳晉眨了眨眼睛:「以你長袖善舞的交際關係,認識我這位詞人有什麼奇怪的?」

  顧樂游大笑:「那就說定了,正好請你題個字,寫副對聯什麼的,也能增色不少。」

  陳晉目光灼灼:「道士,新觀開張,恐怕還會有其他的麻煩問題吧,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顧樂游道:「果然瞞不過你……不過目前的話,我與蘇雲幾個能搞得定。」

  「嗯,那就好。」

  送走顧樂游後,陳晉回到房間,翻閱起《甲馬步》來。

  此功源自地煞術中的《神行》,但幾經變化,現在已經差不多變成一門正宗的輕功步法了。

  「甲馬」二字,本來意有所指,乃是紙馬的意思。用秘法煉製而成,然後綁在腳後跟處,雙腿便擁有了神馬的能力,從而能疾跑如風,日行數百里。

  但這法傳到白冠道人手裡時,他煉製出的甲馬已經虛有其表,最快的速度超不過五百里;當他死後,傳到蘇雲這一輩,更是一蟹不如一蟹,只能跑到三百里左右了。

  作為見識過各種現代交通工具的人來說,這幾百里的單位,陳晉並不認為有多麼了不起。

  問題是在這古代,馬匹屬於奢侈品,一般人要麼坐驢車,要麼坐牛車,更多的卻是步行,還得走走停停的,那速度怎一個慢字了得?

  對比之下,能日行數百里,簡直便是陸地神仙般的人物了。

  當然了,光是跑得快,這種本領的定位就顯得尷尬,主要用來趕路和逃跑,顯得不上檯面,遠比不過別的攻伐手段。

  因此蘇雲掌握此法後,也就去驛館當個跑腿,送信送公文什麼的。

  只是某些功法,當配套使用後,卻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譬如這《甲馬步》,陳晉學了之後,與《輕身功》結合,當修煉達成,很可能達到御風而行的效果,莫說日行三百里,五百里,便是八百里,也不在話下。

  有些時候,跑得快,其實也是一種優勢。

  看著看著,陳晉忽然停住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

  他在思考「甲馬」的結構本質。

  小倩端茶水進來,看見他入神的樣子,又悄悄退了出去,生怕驚擾到公子,打亂了公子的長考。

  不知過了多久,陳晉醒過神來,吐出一口氣,眼神卻十分明亮,他似乎發現了某些特別的情況:

  在這份《甲馬步》的秘籍上,最具價值的竟不是步法本身,而是另外的東西——

  甲馬!

  前面說過,甲馬實則為紙馬,當然不是普通的紙馬,而是描繪上神像符咒,從而具備了法力的紙馬。

  這紙馬,正是符籙體系的一脈。

  要知道地煞術《神行》最初時,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甲馬的,那才是真正的神仙神通。後人沒辦法達到那等境界了,就只好藉助外物和外力。

  甲馬應運而生。

  換句話說,其實甲馬與《神行》本是兩碼事,能單獨被拿出來,視作一門獨立的法門。

  該法門涉及符籙和扎紙匠的手段。

  陳晉思考的是,如果符紙描繪成馬,則具備馬的奔跑能力,那麼描繪成鳥,成鶴呢?

  是不是就會飛起來了?

  紙鶴傳書,不就是在傳聞中常見的一門手段嗎?

  另外,還有摺紙為人這些。

  這些東西,對於陳晉無異於打開了新的大門,踏進新的領域。

  他很想學會。

  今天顧樂游不但送來秘籍,還附送了一大迭可用來描繪甲馬的符紙、硃砂、符筆等全套材料。

  想學就學,當即把煉製甲馬的方法熟記於心,隨後開始動手來做。

  陳晉沒有按部就班地畫甲馬,而是畫別的,嗯,先畫個紙鶴。

  在修行的範疇上,馬與飛鶴,只是形式上的差別,內核是相通的。

  觸類旁通,其他的形式,包括紙人、紙牛等,皆是如此。

  但不管什麼類型,光畫出來,只是形似,沒有內核,便虛有其表,根本無用。

  內核是什麼?

  自然是製造者的神識意念,需要把它烙印到形體上,才能做到神似,從而活了過來。

  這一步門檻是最難的,足以把大部分的修行者擋在門外。

  陳晉有元神根基,這才能進行嘗試。

  很快,飛鶴畫成,再折迭成鶴的樣子,看上去頗為精緻靈巧。

  但這還未夠,他拿起紙鶴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口,這樣子,倒有點像是地煞術中的《噴化》,但也就是像而已:

  「起!」

  今天達到千鈞了,從首訂一百多到均訂一千加,足足寫了三個月,雖然這成績微不足道,不值一哂,但個中艱辛,筆者自知,值得留念,更要多謝各位書友姥爺的支持和捧場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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