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神秘老僧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說是比鄰而居,其實隔了一條巷道。那座宅院大些,房間足有四個。丘不嫁不是孤身一人,身邊帶著丫鬟小翠。她們選擇住在這邊,顯然有「近水樓台」的意思。

  陳晉心裡卻犯了疑難,丘不嫁說有空便來說話聊天,可該說什麼?

  兩人之間的關係,頗有些尷尬。

  前身的性子,本是方正刻板,可屢遭丘不嫁戲弄後,心底卻存了不該有的非分之想,很是矛盾。

  那現在呢?

  陳晉只覺得是個麻煩,外公老丘說的。畢竟躲在這裡住,本是圖個清靜,安心修煉,如今這個樣子,還怎麼修行?白天的時間,基本在巡捕司里渡過,暮晚回來沒一會,丘不嫁就登門了。

  顧樂游是個識趣的,每當見到這位「姑奶奶」出現,他自動找藉口離開,絕不留在屋裡。

  於是就剩下陳晉與丘不嫁兩個了,頗有些「孤男寡女」的意味。好在丘不嫁做了男裝,至少在感官上可以減少幾分曖昧之意。

  說到這男裝,陳晉仔細觀察過,愣是沒發現端倪,除了長相俊美之外,丘不嫁分明便是男兒身。要不是事先確定過身份,陳晉也會和顧樂游一樣,把丘不嫁認定為男人了。

  喬裝到了這個份上,顯然不同一般,陳晉甚至懷疑,丘不嫁是不是修煉了某種異術,使得性別能夠自如切換。若是那樣,可就太厲害了,傳說中的雌雄同體?

  「小郎,你看夠了沒?目灼灼像賊!」

  丘不嫁顧盼間自有風情流露,也許不夠萬種,但也有千百種。

  陳晉忍不住問:「小姨姑,你究竟怎麼做到的?那麼大……如何能藏得住?」

  丘不嫁眼神一挑:「你想知道藏哪裡了,何不上手來找找?」

  陳晉差點要回一句「我當了二十年男人,從未曾見過如此要求」,然後就上下其手,好生查找檢驗一番……但還是忍住了,換個話題:「小姨姑,伱進城來住,到底因為什麼?」

  丘不嫁回答得乾脆:「陶冶性情。」

  陳晉一愣,倒有幾分相信了。因為一直以來,外公大舅他們請西席先生來教丘不嫁詩詞書畫等,也是說「陶冶性情」,大概是要把她調教成大家閨秀那種。

  然而事實證明,天性如此,不管怎麼陶冶,也難以改變。

  於是疑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和我談話交流,便可陶冶性情?」

  丘不嫁回答:「也許可以,也許不能,姑且試一試,怎麼,你不願意?」

  「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我總該弄清楚緣由,要明白如何交流,如何陶冶吧。無的放矢,亂射一通,有什麼效果?」

  「你問我,我問誰去?」

  丘不嫁很光棍地說道。

  陳晉頗為無語,你自己的事,自己都沒個章程嗎?眼珠一轉:「小姨姑,你來嶺南快有五年了吧,準備什麼時候回家?」

  丘不嫁眼睛眨了眨:「回家?回去哪裡?」

  陳晉道:「我記得你是來走親的。」

  不止丘不嫁,便是外公一家,也是十多年前才遷徙來嶺南的。具體情況,陳晉那時年幼,懵懵懂懂的並不知曉,大舅等人也沒有跟他說過,這位小姨姑可能知道些。

  丘不嫁忽然冷笑:「你的意思,是說老丘莊不是我的家了?要趕我出去?」

  陳晉暗叫「糟糕」,忙道:「我絕無此意,我自己也是寄養在此,又有什麼資格趕你?」

  丘不嫁冷眼看著他:「如此說來,你根本沒有把你外公家當家,簡直豈有此理。」

  陳晉:「……」

  卻是越描越黑了,在潛意識裡,他確實存在著某種疏離感,畢竟屬於「外來人」。不過接觸下來後,那種疏離感已然漸漸融洽。

  目送丘不嫁怒氣沖沖而去,只得嘆一聲:自己確實說錯話了。原本想從她口中打探點關於「丘氏」的情況,沒想到弄成這個樣子。

  顧樂游回來了,手裡提著夜宵,一壇酒,還有數斤肉食,就在院中桌子上擺開,然後叫陳晉來吃:「你哪位小姨姑走了?」

  「走了。」

  「書生,說起來你對她的稱呼可真奇怪,又是『姨』又是『姑』的,感覺合在一塊了,究竟是何緣故?」

  陳晉一攤手:「我哪裡知道,可能是我外公家的習俗……咱們天天這般吃法,如何能攢得下錢?」

  顧樂游不在乎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何須計較那麼多?難不成餓著肚子睡覺?錢嘛,賺著不花,那是守財奴。賺錢有道,花錢亦有道,這才是正道。」

  「可都是花你的錢。」

  陳晉在巡捕司做臨派文職,月俸不多,如果普通人家,不用拖家帶口的,確實夠用,可練武之人,吃食本就厲害,加上喝酒,那就捉襟見肘了,很難吃得起夜宵。

  這幾天來,每晚的夜宵都是顧樂游自掏腰包。

  顧樂游眉頭一挑:「書生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我的交情,不止患難,更是過命的,用得著計較這點吃食?你這麼說,豈不是要逼著我搬出去?」

  陳晉:「……」

  今晚自己真是屢屢說錯話了,忙道:「我的錯,當罰三杯。」

  顧樂游笑道:「這才叫痛快!書生,我跟你說,雖然你我暫時落魄,鬱郁蝸居,但像咱們這般人才,終有一日,必將出人頭地,笑傲江湖,闖蕩出大大的名堂來!」

  陳晉被他說得豪氣翻湧,舉起酒杯,吟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來,乾杯!」

  「好一句『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小郎,你能吟出此句,總算有了幾分男子氣概。」

  說話聲中,丘不嫁踏步進來。

  陳晉問道:「你不是回去了嗎?」

  丘不嫁眼一瞪:「我餓了,聞著香味來了,不行嗎?」

  「行,必須行!」

  陳晉忙道,趕緊給她搬來一張椅子。

  顧樂游道:「酒肉有些不夠,我再去買點來,今晚不醉不歸。」

  「小顧,接著。」

  丘不嫁揚手一拋,一錠銀子飛出來。

  顧樂游一把接住,掂一掂,足有五兩重,能買很多頓酒和肉食了,頓時眉開眼笑:「多謝小姨姑。」

  丘不嫁冷聲道:「我與你非親非故,你可不能如此稱呼,喚聲『丘姑娘』即可。」

  「是的是的。」

  顧樂游哪裡計較那些,拿了銀子趕緊去了。

  丘不嫁拿著一個新酒杯,倒滿酒,舉起,眉目笑盈盈地道:「小郎,來,咱們喝一杯。」

  她坐得近,有幽香散發,一時間陳晉竟分不清是酒香還是體香,舉杯一碰:「幹了!」

  ……

  慈平寺,長明燈下,老僧跌坐在地上,問道:「蘇施主,你說什麼是佛?」

  蘇顯成苦笑著回答:「我又不是出家人,哪裡知道什麼是佛?」

  「我是出家人,念經數十年,卻也不知道佛是什麼。」

  燈火映照著老僧枯瘦的臉容,像一張皺巴巴的松樹皮,似乎還開裂了的,斑斑駁駁,看著讓人心裡瘮得慌。

  蘇顯成鼓起眼睛,覺得對方真是莫名其妙,來問這樣的問題,便道:「你應該找方丈、監院問去,他們是得道高僧,精於佛法。」

  「得道高僧?精於佛法?」

  老僧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竟有幾分癲狂之意。

  蘇顯成心裡一個突兀,心想這老法師莫不是魔怔了?是了,看其服飾模樣,就是個在寺廟裡最底層的僧人,生活定然不甚如意。想當初的自己,正是屢考不中,四處碰壁,無錢讀書了,然後發了魔怔,糊裡糊塗。

  人魔怔的話,什麼事都做得起來,可得小心注意,忙道:

  「老法師,你莫要纏著我了,我不懂佛法,也不會出家的。」

  老僧神態變得很快,平靜下來:「我就喜歡你不懂佛法,其實我也不懂。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所以想找個人坐禪論佛。」

  蘇顯成惱道:「佛是輕易能論的嗎?況且我要抄錄經文,哪有空陪你閒聊?你怎不去找寺里的人?」

  「呵呵,那些人都是假和尚,誦經念佛,全是生意,心中不存半點慈悲。」

  「真也好,假也罷,不關我事。老法師,我求你了,我得做事賺錢,養家餬口的。你老粘著我,可是生了執念,會犯了嗔戒。」

  老僧眼神一亮,雙掌合十:「蘇施主說得對,一語驚醒夢中人,老僧去也。」

  好不容易打發他走,蘇顯成終於鬆了口氣,但接下來抄寫的時候總顯得心緒不寧,精神不得集中,以至於抄錯了好幾個字,白忙活了。

  不行,不能這樣。

  蘇顯成氣惱地把筆一放,想著解決的辦法。

  第二天,他直接找到相熟的沙彌:「到了夜間,貴寺負責添加燈油的老法師總是來找我說話,我很難集中精神來抄經,你可否幫我勸一勸?」

  那沙彌看著他,疑問道:「添加燈油的老法師?蘇童生,你說得是誰?」

  「就是個很老的法師呀,眉毛鬍鬚都沒了的,瘦巴巴……」

  蘇顯成連說帶做,比著手勢來形容。

  沙彌聽得不耐煩了:「你莫不是發夢了,寺里哪有這樣的老法師?而且大雄寶殿的燈油都是在日暮時分便加滿了的,夜裡不需要再讓人來添。」

  「什麼?」

  蘇顯成聽到這話,渾身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澆落,整個人感覺涼颼颼的,遍體生寒。

  寺里沒有這人,那老僧是誰?

  上架一周左右,高定翻了一倍,看來還是有點希望的,努力加油!還是那句,本書只欠一個曝光的機會!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