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調查的研究所外面死了個人你知道嗎
距離江城七十公里之外的小鎮。
夜幕降臨之後這裡陷入沉寂的安寧之中，原本就是個人不多的小鎮。
中午的時候都沒多少人，更加別說夜晚了。
這裡相比起城市而言，沒有燈火迷離的喧囂，卻有屬於自己悠閒的生活步調。
因為沒有獨特的地理位置和風景，這裡也並不像其他小鎮那樣會發展旅遊業。
知道這個地方的人也只有少數本地人，所以幾十年如一日的安靜無比。
小鎮零零星星的燈火在夜空下點亮，沒有萬家燈火，但勝在有沿途點亮的路燈。
小鎮西北角，寬闊的水泥路一直從小鎮中心延伸到這裡。
明明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卻有條寬闊筆挺的水泥路直達。
但也看得出來這條路上已經許多年沒有車子走過，路中間的縫隙內已經生長出了不少的雜草。
看上去滿目荒涼，就連兩側的田地內都已經不再有人耕種。
一片漆黑的地方，此刻卻忽然出現了一束光線，若隱若現。
水泥路的盡頭是個占地面積不小的廠房，四面的圍牆很高，超過了普通的廠房圍牆高度。
從正門進去之後要想再往裡，必須有密碼。
連同內外的那扇門厚重無比，這麼多年過去了，門邊的牆縫裡也已經生長了野草。
楚浠半靠在門前，將手電筒合上。
電腦用數據線連接了開鎖的鎖孔，巴掌大小的顯示屏上微微閃爍著亮光。
「十多年了，沒想到這門還沒壞。」她自顧自的說了句。
進入圍牆之後，想要進入廠房就只有這麼一條路可走，所有的牆壁都是普通牆壁的三四層厚。
保密性極高之下，如果不從正門，就是無路可走。
等著葉斐那邊的郅淮編寫開門程序的楚浠靠著牆，從背包里翻出帶來的麵包啃了口。
剛咬下去，她就聽到了遠處過來的腳步聲。
楚浠收拾東西縱身一躍跳上了牆頭，蹲在上方看著外圍鬼鬼祟祟勘察的人。
「動靜小點。」
來人不少，大約七八個，像是來找什麼東西的，沿著圍牆外圍找了好幾圈。
「沒人來過！」
探查完畢之後，幾人站在草木叢生的圍牆外圍。
「這地方是留不住了，先撤退吧。」
為首的人冷聲道。
一直到所有的人撤離，楚浠才從圍牆上跳了下來。
剛站穩腳跟，身後便衝出來一個人。
楚浠動作迅速一個後踢腿，那人擋住她的攻擊叫了聲。
「浠姐是我。」
楚浠渾身放鬆下來，看著面前的少年。
「晚了半小時，你又到哪兒玩去了？」
這小子最近思想鬆懈，得讓葉斐好好的教育教育他才行。
「甩掉那些尾巴可是費了點力氣的。」荊楚委屈的說了句。
楚浠伸手接過他帶來的東西，所有相關聯的文件都在顯示，這個地方，十五年前是如何輝煌。
「這就是老大父親的研究所啊，看上去挺厲害的。」
楚浠看著照片上光鮮亮麗的地方，如今已經是滿目瘡痍，四面雜草叢生。
這世界萬事萬物果然都不會一成不變。
「跟著你的人是誰派來的？」
荊楚蹲在門前好奇的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字母數字。
「葉清遠。」
根據周廷禮老先生說的，葉清城當年出事之後，這裡就啟動了自毀裝置。
控制了整個研究所的中央控制系統自動閉塞，所有相關聯的密碼均被重構。
哪怕是當年和葉清城一起在這裡工作的周廷禮老先生都已經無法再錄入指紋或者密碼打開這裡。
想要重啟這裡，只能接入系統重新編寫所有的代碼。
「浠姐，還要多久？」荊楚蹲在門前。
楚浠看了眼腕上的手錶，還有半個小時。
「你在這兒等著，門開了就通知我。」
人說著就轉身離開，荊楚蹲在電腦旁邊一愣。
「那要是出了問題我怎麼辦？！」
他的電腦技術僅限於打打遊戲而已，可不是能力挽狂瀾的主兒啊。
「你以為ker是吃素的，有他遠程操控，你不用這麼害怕。」
人說完就消失在牆角。
荊楚守著電腦的動作一滯，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字母符號連呼吸都停下了。
楚浠出來之後就往小鎮上去，她中午都快餓死了，吃的麵包實在太干，差點沒把她給噎死。
想到這裡她就嘆了口氣，誰能知道颯爽的特工背地裡還不是啃麵包。
小鎮上住著的人雖然不多，但是相應的店鋪也還是有。
楚浠找了一圈，最後在河邊找到了一家已經木門半合的店鋪。
賣的是炒飯之類的小吃，看到她站在門口，老夫婦熱情的招呼她。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親戚啊？」老婦人詢問她。
這小鎮上常駐的人都是認識的，哪家來了親戚他們也都清楚。
「我是過來旅遊的，不是走親戚。」
楚浠在最靠近門邊的桌邊坐下，老婦人給她上了一盤小鹹菜。
「我們這鎮上好多年沒來過多少外來客了，這個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外來人呢。」
楚浠拿著筷子唱了口，這鹹菜的味道不錯，比起外面做的流水線生產的要好吃多了。
「您說以前也來過很多外人嗎？」
老婦人提起這個一臉的驕傲，「十五年前我們這兒發展的可好了呢，每天都有小車進出呢。」
她老人家說的應該是研究室還正常運作著的時候。
只有她一個客人，上菜的速度當然也快了不少。
小店裡可選擇的種類不多，她點的番茄炒蛋蓋飯，老人家特別實誠。
雞蛋的數量讓人嘆為觀止。
楚浠剛吃了兩口，身後傳來一道詢問聲。
「老人家，還有飯嗎？」
老婦人熱情的招呼他進來。
來人直接在楚浠對面的桌子落座，抬眸之間四目相對。
她看到了對面人眼中的詫異。
「冤家路窄啊。」池偃挑眉。
他隨即起身直接到了楚浠這桌落座。
「你來這兒做什麼？」
楚浠瞥了他一眼，繼續吃飯。
「小伙子，你吃什麼？」老婦人詢問一句。
池偃指著楚浠的盤子，「和她一樣。」
老人家見狀去了後廚安排炒菜。
「哎，你還欠著我茶葉沒還，不至於見到我就裝不認識吧。」
池偃這人的話屬實也是有點多，人設不像是其他檢察官那樣的冰冷話少。
「沒說不認識你，只是不想搭理你。」楚浠十分老實的說道。
「對我的敵意怎麼這麼大。」
池偃在腦子裡回想，他貌似沒什麼得罪她的吧。
這地方不是什麼熱門景點，不可能有人到這兒來旅行。
這人在這兒出現，不可能是閒著無聊從江城過來走走的。
「你是來替葉斐辦事的吧？」
楚浠手裡的筷子戳在盤子底部，舌尖舔了唇上的番茄之後開口。
「食不言寢不語，別逼我趕你出去。」
池偃聽話的閉上嘴，等到自己的蓋飯上來之後，也動作輕緩的開始吃飯。
店主夫婦忙完之後就拿了個蒲扇在門口乘涼。
如果不是這兩個孩子來到店裡，他們這個點都已經準備休息了。
很快店內的兩人吃飽了。
付過錢之後兩人同時走出店門，從店前小河上的拱橋上走過去，需要走十五分鐘才能走回楚浠來的地方。
「等等啊，你就這麼走了。」池偃追上去。
「江城司法部這麼閒嗎？」楚浠瞥了他一眼。
池偃聽出來她話中的諷刺，不以為然的說了句，「誰也沒說不允許出來散步的。」
「既然是散步那你跟著我做什麼。」楚浠停下腳步。
她這人，最討厭毫無邊界感一直跟著她的人。
尤其還是在工作的時候。
急於擺脫他的楚浠加快了腳步，可還沒走出多長的一段距離，身後男人的話成功的讓他停下了步子。
「三天前你所調查的研究所外面死了個人你知道嗎？」
楚浠回頭看著他，「死了個人？」
看到她的興趣被勾起來，眼前人卻不說話了，向前一步走在她前面。
「你等等，說清楚了怎麼回事。」楚浠反應過來追了過去。
池偃刻意同她隔開一段距離，「這位小姐，我散步你跟著我做什麼？」
明顯是故意的。
楚浠這暴脾氣，當即一腳踢了過去。
避開她攻擊的池偃大搖大擺的往前走。
「我要是抓到他的小辮子，非得弄死他不可。」楚浠雙手握拳。
兩人這梁子從茶葉的事情就結下了，都是互不相讓的性子。
再吵吵嚷嚷的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回到研究所的時候，荊楚依舊保持著她離開時候的姿勢未變。
電腦屏幕上的進度加載條也已經到了百分之九十七了。
池偃只看了兩人一眼，就自顧自的拿出了工具在四周調查。
「你不是檢察官嗎，現場調查這事兒也輪不到你啊。」楚浠看著他認真的動作說了句。
這人未免也操心過了頭了。
「該取證的也都已經取證了，這裡沒什麼價值了，況且我現在不是以檢察官的身份調查。」
荊楚看著他上躥下跳的樣子，也挺好奇的。
「那人就死在這裡，死因是電擊，據說是因為他妄圖暴力打開這道門，被門上的電流弄死了。」
聞言，荊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整個人距離牆壁遠了點。
「那人是什麼身份？」楚浠好奇道。
池偃聳聳肩，「是十五年前在這裡工作過的老員工，沒什麼家人，不必提出民事賠償也就以意外結案了。」
十五年前的老員工，在十五年後重新回到這個已經荒蕪的地方。
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打開這扇大門。
這其中的原因引人深究啊。
「要合作嗎？」池偃盯著她，「我受人之託查這個案子，看樣子你們倆也是衝著這裡面來的。」
楚浠眼尾上揚，「委託你的那個人，不會是郅淮吧？」
「不是。」池偃矢口否認。
開什麼玩笑，他能被郅淮給指使了？
他也是個有節操的檢察官好不好。
「好啊，要合作的話，你手上查到什麼東西了？」楚浠點頭。
能夠做到信息互通，彼此有幫助才能是有用的。
池偃笑了笑，眼中滿是真誠，「沒有。」
荊楚眨眨眼，這人還真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滾一邊去。」
楚浠開口趕人。
「別呀，我現在查不到不代表我以後查不到。」池偃笑臉盈盈的湊上去。
進度條加載到一百的時候，門內傳出來齒輪轉動的聲音，隨即便是厚重的鐵門被彈了出來。
頃刻之間，內里所有的燈管都亮了起來，哪怕外圍荒蕪，可是裡面卻依舊保持的光潔如新。
三人站在門口，沒有貿貿然闖入的意思。
這裡已經塵封了這麼多年，如今再打開，裡面會有什麼變化誰都說不好。
凡事都需要小心為之。
……
江城郅家老宅。
滿天星空下的宅院潺潺流動的泉水都透著一絲安靜和諧。
雲中庭內燈火通明。
小果坐在院子內等著裡面男女主人的傳喚。
不過從兩位回來之後已經過去了快兩個小時了，這期間都沒有叫過她。
算算時間，她也差不多該休息了。
這兩天看著新聞她都有點想看石頭記了。
等會回去了得多找點物料看看才行。
洋芋CP啊……
書房內燈火通明，兩台電腦顯示屏並排放在書桌上。
葉斐和郅淮兩人坐在一起，左邊的顯示屏上是周老的畫面，右邊則是已經打開研究室大門的楚浠和荊楚。
「其實事到如今再回研究室調查，或許是查不出什麼來了，當年研究室被收購合併的時候，你父親就下了命令轉移所有的成果，將研究室永遠封閉起來。」
那裡相當於是個空殼子，再沒什麼用處了。
「我從蔡律師給的文件里找到了一個簽名，您說的是不是他？」
葉斐說著攤開文件展示在電腦前面。
周老動了動老花眼鏡，看清楚了上面的簽字之後搖頭。
「當年和你父親一起進行研究的兩人是沈函和於瑾川，你父親過世的前半個月，沈函帶著研究成果轉投其他公司，你父親死後，於瑾川就消失了。」
所以要想查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就必須找到這兩個人才行。
「沈函死了。」
葉斐身邊的郅淮忽然開口道。
葉斐望向他，男人隨即將星墨剛剛送過來的東西攤開。
沈函，三天之前死在了研究所外面。
被判定為意外身亡。
這節骨眼上，關鍵人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