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心裡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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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賢偉可算是非常執著,找了不下三批醫生,在兩天之內對她的大腦進行了全方位的細緻檢查,只為了查清楚她到底是真的失憶,還是刻意偽裝的。

  她全身還不能自主移動,為了方便檢查,頭髮都被剪成了齊耳的長度,她雖然可以說話,但是對此沒有任何反駁,像只溫順的羔羊,「任人宰割」,

  戚賢偉工作繁忙,所以這兩天跟著她忙上忙下的一直都是鄭燁,

  他越發覺得這女人有些恐怖,眼神空洞像是個死人,他甚至有時候會懷疑,時暮落其實已經在爆炸中死掉了,現在是因為怨氣,靈魂還沒有離開軀體罷了。

  第二天的傍晚,最後一批醫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鄭燁連忙追上去詢問情況。

  「醫生,她到底怎麼樣?」鄭燁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向那皺著眉頭的醫生問道。

  「據我們檢查,這位小姐的大腦非常正常,意外根本沒有傷到內部任何神經,也算是非常幸運了。」醫生如實回答道,但是他知道,鄭燁知道的信息並不是這些。

  「那……她怎麼會失憶的?」鄭燁繼續追問,他對醫學一竅不通,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鄭先生,造成失憶的原因會有很多,分為器官性和功能性,至少在我們的檢查中,基本上是可以排除器官性的可能了,而功能性原因就不是我們的專業領域了,您可以找個心理醫生試試看。」

  「可是她這失憶……有沒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這我們可就不知道了,還是建議您找個心理醫生。」醫生尷尬的笑了笑,鄭燁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完全就是對他剛剛那番話沒有理解,「以我們的角度,身體上的損傷是完全客觀的東西,無法主觀改變,正是因為這樣,從我們的結果來看她是構不成失憶的,您……明白嗎?」

  鄭燁點點頭,剛剛確實是他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看來想找到她失憶的原因並非易事。

  將醫生送出門去,他直接返回了時暮落的房內,

  不知道是不是前兩天他問過時暮落為什麼一直盯著他的原因,現在的她只是雙目無神的看著面前,再不搭理鄭燁了。

  「要不要坐起來一會?」鄭燁主動走進她的目光範圍,見她沒有反應,只好自顧自的說道,「坐起來一會吧,躺了兩天應該也挺難受的。」

  他說著,將床上半部分搖起,整個床板支撐著時暮落,才讓她勉強能坐起來。

  「你就稍微說點什麼吧,這兩天我問什麼你都不回答,你只有把你知道的東西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你啊。」

  鄭燁搬了椅子坐在床尾,正是時暮落目光所及的區域,但是不知為何,他覺得那目光是飄忽的,「聚焦」點根本不在他臉上。

  真是麻煩,第一天是一直都在盯著他,這兩天是無論如何也不看他,真不知道這女人在想些什麼。

  時暮落依然不理睬鄭燁,她的態度越是冷漠,就越是讓鄭燁煩惱。

  戚賢偉下達的新指令就是儘快查清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以及讓她多說話以套取信息。

  「這樣吧,我也不問你什麼了,你想不想出去走走?」鄭燁提議道。

  「……」

  時暮落不出所料的沒有回答,鄭燁也習慣了這樣,只當是自討了個沒趣,打算再找其他話題。

  「我都這副模樣了,你要怎麼帶我出去。」

  誰知,時暮落突然答話,經過兩天的修養,現在的她說話雖然依舊輕柔,但完全沒有了之前那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讓鄭燁突然看到了一絲希望,說了句「你等著」,就立刻出去門去了,不一會便推著一把看上去就很昂貴的輪椅回來。

  「要不要出去走走?雖然不能出別墅,但是在這裡內部的花園還是很棒的。」

  「……好。」

  意外的,也不知道為何,時暮落竟然答應了,不過她還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心情。

  鄭燁嘗試把她搬到輪椅上,但是由於她渾身沒有半點力氣太大的動作又怕傷到她的傷口,只好叫了兩三個自己的手下,才勉強把她妥當的從床上搬了下來。

  剛入夜的花園一片寧靜,雖然已經是晚春,但這裡的花依然開的燦爛,

  可時暮落無心看這些東西,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別墅圍牆邊,每隔一段就會出現的,值班的人所吸引。

  「那些都是你的人?」她緩緩開口,對著身後推輪椅的鄭燁問道。

  「啊!他們?不是的,那些都是戚先生的人,為了保證你的安全的。」鄭燁還在想要從哪裡開始引導話題,沒想到時暮落先開口了。

  「那身後的這些呢?」

  時暮落指的,是自從他們出了房間,就自發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個人,這兩人也不上前說話,只是在大概三四米的位置,默默跟著。

  「這兩個是我手下的人。」鄭燁回答這問題有些尷尬,畢竟說是他的手下,實際上估計還是對戚賢偉負責的,從他們跟上來的一刻,他就知道這兩人分明在監視,免得他對時暮落造成傷害。

  時暮落聽完也不做回答,望著面前,恢復了之前呆滯的樣子。

  鄭燁將輪椅停下,隨便摘了朵花遞到時暮落的手裡,蹲在她面前問道:

  「這兩天,有想起些什麼和你有關的事嗎?」

  「……」

  「那你做夢的時候,會不會夢到一些場景?或是什麼人?把那些情景說說,沒準我可以幫你回憶起什麼。」

  「……」

  「你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可以叫人去準備?」

  「……」

  鄭燁無奈繼續回去推著輪椅,這兩天時暮落說話的次數兩隻手就能數的清楚,他天天就像個自言自語的神經病一樣。

  他思考時暮落難道是因為失憶所以變得抑鬱了?這不現實啊,畢竟六年前看她的樣子,真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這樣的她怎麼會因為失憶而鬱鬱寡歡,難道失憶還能改變人的性格?

  越想越亂,還是不想為好,看著她的狀態,果然還是應該請個心理醫生來看看啊。

  第二天一早,心理醫生便登門看診來了。

  這是個整個L市,乃至全國範圍內,專業能力數一數二的心理醫生,想要預約他的診療少說也要提前兩個月才行。

  可有錢能使鬼推磨,戚家出了一個讓這醫生無法拒絕的高價,直接就讓他推掉手上所有的診療,開車數個小時,來到了戚家別墅。

  這次治療結果很重要,戚賢偉也從公司趕來,打算親耳聽聽醫生給出的結果。

  時間過得很漫長,由於醫生拒絕了任何人在室內陪同,說是怕影響病人,從而得出錯誤的結論,所以一大群人也只能等在外面。

  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

  終於,醫生打開了門,戚賢偉連忙詢問道,

  「醫生,她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這位小姐確實有很嚴重的選擇性失憶症,她似乎童年受過什麼創傷,對她的影響巨大,而近期發生了這麼恐怖的意外,導致她選擇性的把從小時候到現在的事情全部忘記了。」

  「所以她現在的智力水平也停留在那個階段?」

  「不不不,她選擇遺忘掉的只是發生過的事,但她是能清楚記得自己的名字,年齡的」

  戚賢偉若有所思,跟著又詢問道:「她還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嗎?」

  「她選擇遺忘的東西太多,以至於連父母都忘記了,就別提身份了。」

  心理醫生並不知道時暮落的實情,所以也不明白戚賢偉所說的「身份」到底指的事什麼。

  「那她學會的那些技能也被遺忘了?」

  「技能?您具體指的是什麼?」

  「鋼琴,她從幾歲起便在練習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放下過。」

  鄭燁站在一旁聽著,當然知道戚賢偉的用意是什麼,鋼琴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啊……這可不好說了,她如果忘記了自己學過這些東西,肯定會覺得自己是不會的,但是人一般都會有肌肉記憶的,沒準她還是能彈起來,並且多給她看看這些東西的話,或許有助於恢復記憶。」

  「原來這樣。」戚賢偉快速在腦子裡盤算著,想了想,又繼續問道,「那記憶有什麼恢復的辦法?」

  「目前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只能順其自然,家屬能做的也就是多引導她回憶過去的事。」

  「可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在她失憶期間,卻一不小心讓她記住了一些錯誤的事,會對她的記憶造成影響嗎?您也看出來了,我年紀也大了,有些事情早就記不清了。」

  戚賢偉找了個理由以免造成醫生的懷疑。

  「嗯……在她全部記起來之前,可能確實會把假的記憶當成真的,但是我的建議是帶她儘量回憶一些您記得清楚的東西,不然等她真的恢復記憶了,很有可能出現記憶的混亂,到時候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醫生顯然也沒有想得太多,直接回答道。

  「我明白了,感謝您今天能來。」戚賢偉握了握醫生的手,等對方快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又發問了一句。

  「醫生啊,她的失憶有沒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以我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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