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虛假道義
公司走廊，程雲梟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光滑大理石質地的地面上噠噠作響，儘管速度速度已經趕上正常人慢跑了，但她仍然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穩健，引得不少人的目光。
而身後的黎浩也與她保持著同樣的速度，手裡抱著文件，一連串的把今天的行程講給她聽。
公司現在的發展可謂是蒸蒸日上，
對外，程雲梟本就精明的決策，加上豐富的人脈關係，很快就穩定了她市場中的地位，她開出的條件，沒有人會想要拒絕。
而對內部，她狠辣的管理方式，讓員工對她下達的指令說一不二，但又私下，又裝出一副體貼下屬的樣子，讓大部分人對她產生了「明君」的印象，便願意繼續為她工作。
當然，她在公司做的大部分事都是浮於表象的，畢竟公司只是為了掩飾她真正的地下產業鏈。
回到辦公室里，黎浩立刻轉變了話題方向，確認沒有人偷聽後，將門牢牢鎖好。
「說吧，進展的怎麼樣。」程雲梟雙手抱胸，與黎浩只有半米的距離，低聲問道。
雖然程雲梟穿了高跟鞋，身高超過一米八，但黎浩仍然比她高出了一截，站在她身邊，給她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任務成功，但是咱們派過去的人也死了。」黎浩也壓低了聲音匯報說道。
「沒關係，這不重要。」程雲梟略顯冷漠的說道，「前一陣關於咱們和王家冰釋前嫌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但對此持懷疑態度的人太多，高卓一死難免懷疑咱們過河拆橋，咱們現在把表面做的漂亮些，省的以後麻煩，死點人又算什麼，給他們家裡人點錢，讓他們閉嘴就是了。」
「是，我馬上去做。」
「對了，還有那些活著的，你之前給他們派任務的時候應該沒和他們多說什麼吧？」程雲梟想了想，又繼續問道。
「沒有，只告訴他們要盡力保護高卓，如果他死了就努力去把那個殺手幹掉。」黎浩如實把他下達的命令告訴程雲梟，
「那就好，別讓他們知道真相，所以到底還剩下多少人，雇的那個殺手還活著嗎？」程雲梟說著，轉身走到辦公桌後，熟練地點了支煙，叼在朱唇之間。
「殺手跑了，咱們的人……一個沒剩。」黎浩雖說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但是面對這個情況，匯報的時候還是稍稍停頓的猶豫了一下。
「一個沒剩？」程雲梟稍稍覺得有些難難以置信，她明明讓黎浩派了二十個左右的人過去，不說能真的有僱傭兵的實力，最起碼也不是等閒之輩。
「是，全死了。」
「霍，他這是暗殺還是屠殺啊。」程雲梟也不惱，反而冷笑了一聲，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應該不是一個人吧？要不咱們的人也太廢物了些吧。」
「至少兩個。」黎浩簡單的開始分析，「我去現場的時候警察已經去過了，似乎是因為住在別墅邊的裝修工聽到了槍聲選擇的報警，但是死掉的人里，至少有一半都死於刀傷。」
「就沒有可能是這人又帶了刀又帶了槍？」程雲梟覺得這一點並不合理，於是反問著說道。
「不，明顯是狙擊槍，子彈全都是玻璃外打進來的。」
「他不是這幾天很慌，早就換了防彈玻璃嗎？」
「時間關係只換了二層的，不過那個開槍的人似乎槍法很準，有一面防彈玻璃也被打穿了。」
「哦？這種事可以做的到？」
「理論上是可以的，只不過很少有人這麼做，一來對精準度要求極高必須幾槍打在同一點上，不能有偏差，另一方面來說，對速度要求也很高，太慢的話，想要攻擊的目標已經躲開了，根本達不到擊殺的程度。」
「所以他們這算是……很強？」程雲梟向找個形容詞，但是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她並不是非常在行，還是需要詢問黎浩。
「最起碼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不弱。」
黎浩這已經算是給出了很高評價了，雖然從數量上來看，能夠殺死這麼多對手，還全身而退，似乎可以說是強，但是他並沒有看到具體的屍體，具體到底他們的手法如何還是未知數。
而且，雖然人數較多，但是他們一開始是並不知道這些情況，從表象來看任務其實不難，一個殺手足以完成，但事實卻是至少兩人的小組合作，難免有些小題大做了，而若想解釋，大概恐怕這兩人都屬於「偏科型」。
而要想處理這樣的殺手，說起來簡單，畢竟就算在一方面再強，只要是個人就會有極限去攻擊其弱點，必然能夠將其抹殺。
現在之所以說「不弱」只不過是因為這小組的人能力正好互補，配合又足夠默契，所以才發揮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所以，事關重大，咱們需不需要再派人去滅口。」黎浩詢問著程雲梟的意思，畢竟從一開始來說，他找了那麼多人過去，就是為了直接把那殺手當場處理掉的，但現在似乎出了一些小插曲，不過問題不大，還是可以彌補的。
「你都給他們這麼高評價了，也別給咱們自己增加人員損失了。」程雲梟語氣平和自有考慮，按說滅口是最為保險的方法，但實際上，也沒必要，她從不慫有人會上門找她的麻煩。
「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親自去做。」
「不用！」程雲梟態度異常強硬，論實力她充分信任黎浩，只不過讓他去做如此冒險的事，她還是不想下達這樣的命令。
「您不需要擔心我的安全。」黎浩能讀懂其中的意思，不過在他看來，只要是威脅到程雲梟安全的事，在危險他依然會去做。
「都說了不需要。」程雲梟繼續反駁，她並不想向別人解釋她的意圖，不過對方是黎浩，她還是繼續說道，「目前咱們的目標，只是把表面做足而已，其他不需要管，並且既然莫林之前 和咱們有過合約，量他不敢亂來，所以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沒必要追究。」
「明白了，是我剛剛多嘴。」黎浩立刻低頭道歉，不論私下裡他和程雲梟是什麼關係，在任何可能被人看到的地方，都是主僕，應有的禮節絕不能少。
「無妨，還有其他事嗎？」一個話題結束，程雲梟詢問道。
「我去找了陳子榮，但是他作為聯絡人的朋友幾個月前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過我從他哪裡打聽到了一些關於那個俞哲的事，他似乎早期因為信息泄露，而在業內十分出名，不過後來有人刷乾淨了他的資料，又給了知情者們一筆封口費，這才讓他背景如此乾淨。」
「這些你上次不是告訴過我，就沒點新鮮的信息？」
「當然有，我調查到，這個俞哲的聯絡人，正是那個陳子榮失蹤的朋友，我考慮他現在恐怕正是在莫林手下辦事，而咱們下達的殺高卓的任務，應該也有他的參與。」
「他麼這圈子還真複雜……」程雲梟眼神飄向天花板，緩緩吐出一個煙圈，不過想想她的「圈子」似乎更亂，只不過因為不了解，所以才會覺得複雜，「把這件事記下吧，或許以後會成為咱們的一個籌碼，繼續說說還有什麼事。」
她已經感覺有些頭疼了，天天要處理的事實在太多，而且多是些繁瑣的小事，看了眼時間才發現馬上就要去參加高層會議了，真是一刻都來不及休息。
「最後一件事。」黎浩把每件事都整理的有條不紊，並按照重要的程度匯報給程雲梟聽，「戚賢偉那邊……」
「不見！」
還沒等黎浩說完，程雲梟便沒好氣的說道，她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感覺一種說不出的煩躁，明明對這個人，卻在見面的時候還要擺出一副尊敬長輩的樣子，自己都嫌棄自己那態度噁心。
「是，那我把這件事給您推掉。」黎浩沒有多說什麼轉身準備出去，卻剛準備打開門，又被叫了回去。
「回來。」程雲梟揉了揉陣痛的太陽穴，坐在椅子上反覆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她已經推脫好幾次了，再推下去恐怕要出問題，於是也不得不把個人情感放在一邊聽黎浩說完，「他到底想幹什麼？」
「老爺活著那會兒程家和戚家一直在走私原油上有著合作關係，咱們掌握著海關資源以及大量的人脈，才能讓這些東西順利進入市場，但是由於人力不足，運輸和分銷只能依靠戚家，當時簽訂的協議是利潤咱們那七成，他們拿三成。」
「這麼扯這麼遠了。」程雲梟示意黎浩簡單說說就好，其中的事她自己知道的也差不多。
「戚家現在似乎是不滿於只拿三成，所以自己聯合了眾多沒有名氣的小家族，打算自己單幹，但是之前咱們因為場子的事，威脅了不少小家族，他們算是沒能耐，已經開始怕了，所以不再打算和戚家合作，我估計他是有些慌了，想和您談的就是這件事。」
「煩死了……」程雲梟低頭罵了句，深深嘆了口氣，最後整理好心情才抬頭說道，「罷了，會面約在明天，地點必須按照咱們安排，否則免談。」
「明白了，我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