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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破案是縣令的事,既然不是郡王府的人動的手,他們沒必要越俎代庖,頂多到時候多配合問詢。
府中那麼多事,郁徵確實顧不上一樁殺人案。
山上那座散布著骸骨的山洞要先填了,礦石也要儘快挖出來。
還有從山上抬下來的馬腹。
郁徵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馬腹的屍體。
如果真的是老虎,倒比較簡單,可這偏偏是一隻吃人的怪物。
還有它那猙獰的人臉,郁徵每次看到的時候都會心頭髮毛。
最終,郁徵讓人打了副大棺材,把馬腹扔進去,暫且放著。
現在天氣冷,馬腹的屍體一時半會不會腐敗,放著倒不打緊。
他得先問一問胡心姝和崖塵子道長的人,看要怎麼處理,或者有什麼用處。
馬腹難得。
胡心姝與崖塵子對此都非常感興趣,及時給了回應。
胡心姝先找到郁徵,說可以賣給術士,也可炮製後留著使用。若是賣給術士,大概可賣三千兩銀子。
崖塵子則表示,有朋友對馬腹的屍體感興趣,願意以符籙或其他東西交換,也可以出手買下,按市場價。
郁徵手頭正缺銀子,收到回應後考慮了一段時間,決定賣出去,請雙方開價。
最終,崖塵子的朋友開價三千五百兩,將馬腹的屍體買走了。
三千五百兩銀子一到帳,加上之前在山洞裡得到的金銀珠寶,郁徵手頭上的銀子一下便破萬了。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後,還從未一口氣拿到這麼多銀子。
一萬兩放到後世,可就是百萬之巨了。
雖對於別的郡王而言不算什麼,但他這種領地偏遠的小郡王,手頭能有那麼多銀子,日子還是很滋潤的。
到十二月底,他作為郡王的俸祿也該發下來了,到時候又有五千了。
郡王府中很順利,山下的余健福案卻並不順利。
鐵匠余健福的案子交到了縣衙之中,遲遲沒有消息。
附近幾個村落都在傳是郡王府殺的人。
伯楹派人打聽了一下,居然未打聽出是哪個勢力傳出來的,只知道大街小巷都在傳。
山下平靜已久,一直沒什麼大案,突然出了一樁殺人案子,百姓們都恐慌。
眼看已經到年關,事情發酵起來。
漸漸,有郡王府的佃戶大著膽子找周兆,請求退了之前租的田,哪怕不要定金也沒關係。
周兆察覺到了事情的危險,稟告郁徵。
郁徵召來周兆,問清楚情況。
周兆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將情況說了一遍。
郁徵聽完後,問:「退租的佃戶是不相信郡王府,還是不相信朝廷?」
周兆聞言,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了郁徵一眼,又深深低下頭:「屬下無能。」
郁徵看著他,倒沒再說什麼。
周兆若是有能力,便不會老實巴交地做了十幾年田官。
郁徵手擱在扶手上,說道:「既然如此,那便退罷。張貼布告下去,佃戶若想退租,盡可來退,定金一厘不少地奉還。」
周兆行禮:「是。」
郁徵叫伯楹來詢問余健福一案的情況,聽完之後,問:「余健福的妻兒怎麼樣了?」
「案子一直未結,余健福的屍體還停在義莊之中,未能下葬。他家夫人去縣衙里鬧了好幾回,差點被韋洪昌打板子。」
「余健福是哪裡人?」
「就是石川鎮大腳丫子村的人。」
蓬定縣有十一個鎮。
郡王府在縣城外面的郡王山。
縣城往西的第一個鎮就是石川鎮。
這個鎮靠近石頭山,多山少田,手藝人很多。
郁徵略微知道這個鎮的情況。
他說道:「我們下山去他家看看。」
伯楹點頭,而後又輕聲提醒:「殿下,聽說他家夫人已經魔怔了,去了恐怕也問不出什麼來。」
「無礙,我去看看,說不定在那裡住一晚,能夢見些什麼。」
這個時代根本沒有監控,稱得上地廣人稀。
余健福要是傍晚接近天黑的時候被人殺死在野外,還真不一定有人看見。
他身上雖然帶了些銀子,但只是一點手工錢,也不算很多,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會謀財害命?
郁徵當天帶了人去石川鎮大腳丫子村。
這是一個大村,村里還有舉人,整個村都姓余,據說是同一個祖先傳下來的。
郁徵的車駕到了,余舉人帶著村民來叩迎,要在舉人府招待郁徵。
郁徵召見余健福的妻子,村里人卻遲疑了。
底下人自不敢不從,只是命令傳下去的時候,臉上都帶著苦色。
郁徵感到奇怪。
余舉人看到郁徵的眉頭皺了起來,戰戰兢兢地解釋:「回殿下,余健福家的婆娘因著這事,已經瘋了。」
郁徵:「除余健福死了之外,他家可還遭遇了其他不平事?」
余舉人:「回殿下,他家婆娘就是要不回余健福的屍體,此外,也沒什麼不平。同宗同族,村里都很照顧他們,還給他家婆娘請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