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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可有孩子?」
「回殿下,有三個娃兒,大的十三歲,小的兩歲。」
「那便見見他家孩子。」
余健福的三個孩子很快被帶到了郁徵面前。
他家的孩子都沒出過鎮上,見到郁徵時,像驚慌不安的小麻雀,一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三個孩子跪下來,行完禮之後愣愣地看著郁徵。
郁徵看著他們,溫和地問了幾個孩子的情況。
幾個孩子一問三不知。
從孩子這裡得不到消息,郁徵又要求見余健福的妻子。
余健福的妻子叫馮秀秀,確實已經瘋了,一雙眼睛又黃又滿是血絲,頭髮蓬亂。
見到郁徵後,她神經質地盯著郁徵,嘴裡嘀嘀咕咕地念叨,說肯定是郡王府殺的人,她當家的被人一刀砍死,普通鄉下人沒有那種準頭。
郁徵這麼久以來都不知道余健福居然是被人一刀砍死的。
再問時,才知道,余健福先被人一刀砍死,又被人砸爛了腦袋,傷口也砸爛了。
現在連刀口都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刀。
殺人的人很謹慎,看起來不是一般的鄉野之人。
這就奇了,莫非是專門針對郡王府的陰謀?
可這陰謀有何用處?
他是正兒八經的皇子,朝廷派下來的郡王,難道指望朝廷會因為他的名聲將他撤職?
或者,余健福之死與郡王府無關,是自身招惹了兇手?
郡王府只是被牽連?
馮秀秀的情況實在不好。
郁徵讓人拿銀子給她請了大夫。
又請了村裡的婦人上門照顧他們一家四口。
當晚,郁徵在余舉人家住。
他在余舉人家住得不踏實,不過只是因為認床,一夜過去到沒有夢見任何關於余健福的消息,更沒有兇手的任何消息。
期待從夢境裡找到兇手的這一途徑走不通。
郁徵晚上倒是夢見了石川鎮。
石川鎮還是灰色的。
恐怕因為這片土地還沒亮起來的緣故,他也不能和土地上的人產生呼應。
第35章 豆兵
鐵匠余健福的死一直沒有線索。
郁徵請胡心姝找了術士幫忙卜算這樁事。
胡心姝認識的奇人異士倒是多, 找也真找了人,可接連找了三人,都說這事有迷霧, 暫時看不清楚。
三人也都留下了類似「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等的占卜語句, 聽得郁徵很是無奈。
余健福這事再拖下去不解決,日後郡王府真查出了真相, 怕也是沒人聽了。
明年郁徵還想擴大種植規模, 再多掙點。
不得民心, 如何發展得起來?
這日,郁徵與左行懷在屋內喝茶。
郁徵問:「左兄這些日子在忙些什麼?也沒見你下山來。」
「快到年底了,得匯總一番, 都是雜事。」左行懷說完,關心一句,「郡王府這裡如何?我每回來殿下這裡,見府里的人總是來去匆匆。」
他們府上的人在幹嘛?當然是在挖礦。
現在山洞裡的馬腹被清除了, 再無危險, 侍衛們將山洞翻過來都成,挖個礦自然不在話下。
洞裡的礦石也多, 雖然難挖了些, 但這麼多人, 總會有收穫。
現在每日郡王府里都有不少礦石被運回來,連新招的那批侍衛, 武器都換成了新武器。
只是這不能跟左行懷說。
郁徵不想騙左行懷, 給他斟茶後, 笑笑:「左兄喝茶。」
左行懷一見便知,這是有不方便說的話了。
大家都在這邑淶郡中發展, 誰都有秘密。
左行懷見狀,不再打聽。
兩人一個喝茶,一個倒茶。
連喝三杯茶,左行懷伸手擋住他提茶壺的手:「不喝了,再喝得去解手。」
郁徵才想起這回事,不免笑起來:「是我的不對了。」
左行懷擺手,主動轉移話題:「上回那名鐵匠的死,可有線索?」
郁徵搖頭:「只說刀口特別利落,殺他的人恐怕不是新手。衙役那邊找不到線索,我召術士來算,也只說這謎日後會解開。」
左行懷一哂:「那得等到何時去?」
郁徵笑:「我也是這麼想。」
左行懷想了想:「刀口利落,恐怕是常殺人者。若不是朝廷或郡王府的人下手,那麼殺人者可能是另一個身份——」
郁徵好奇:「什麼?」
左行懷望著他,沉沉吐出兩個字:「土匪。」
郁徵腦海中靈光一閃,喃喃道:「土匪!怎麼沒想到土匪?!」
這個世界有土匪,還不少。
不少土匪躲在山上,以打劫來往商隊為業。
商隊少時,他們也會下山滋擾百姓,綁票更是常見之事。
郁徵作為一地藩王,很少接觸這些不入流的人,一時想不起來。
如果真是土匪幹的,那就說得通了,土匪殺人不需要理由。
再者,這些陰私事,一般人不知道,土匪中間可就未必了。
郁徵站起來,笑道:「多謝左兄!我心中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