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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乘風宗中此時飄散的不妙氣息,連文秋都察覺得清清楚楚。

  雜役們風聲鶴唳,到處飄揚著乘風宗要與尋道門開戰的流言。

  「尋道門是什麼宗門?」文秋清澈的豆眼眨了眨,「我好像沒有聽說過,很厲害嗎?它叫尋道門,不叫尋道宗,應該沒有化神修士吧?」

  修真界中劃分一個門派能否躋身一流宗門,也即能否稱之為一宗,標準是有沒有天梯。

  天梯是一種與地脈相對的靈氣源頭,一般在宗門內修士突破化神時出現。所以可以以一個門派的名字,判斷它的實力如何,有無化神修士。

  不過也有例外就是了……乘風宗就是先有了天梯,青玄劍尊才突破了化神。

  那天梯的根源是鹿舟發現,與清暄真人一同歷盡磨難而發掘的。從這個角度來說,沒有鹿舟,或許都沒有乘風宗這個門派。

  鹿舟微微搖頭:「尋道門內雖然沒有化神真人,但光是元嬰後期的長老就有三位,初期中期又另有幾人。若是真打起來,乘風宗只有一位化神、兩位元嬰,損失怕是更重。」

  「哇!那大師兄你還這麼坐得住,我們要不要早做準備?」

  「不用。」鹿舟緩緩搖頭,慢條斯理地將一些東西裝進玉盒。

  清暄真人這兩日頻繁出入宗門,回來後便去庫房,卻不召回宗門的所有人。這顯然不是要開戰。

  而是缺錢。

  也還在鹿舟的預料之中。

  鹿舟招呼道:「文秋,這裡有些東西,我先前備好了,你給師尊送去。」

  ·

  清暄真人此時正在庫房中。

  他忙得連宗主架子都顧不得端,見文秋來送東西,便讓他將東西放在門口。

  文秋乖巧地照做,然後道:「宗主,大師兄說第一個匣子是您從前贈予他的東西,如果您需要的話,請拿去取用。第二個匣子裡的東西,是他覺得應該屬於宗門的,也請您收去。」

  說完後,文秋就退下了。

  清暄真人沒注意聽他說什麼,又忙了一段時間,想從庫房中翻出些什麼,卻一無所獲。

  他實在被這些不省心的弟子搞得焦頭爛額,狼狽不堪。

  林初霽被寵壞了無所謂,可怎麼連池歸硯也……

  這兩人在芝蘭盛會上橫衝直撞,名聲早就壞了。清暄真人一時沒看顧住他們,讓池歸硯和尋道門在競技場上打了個正著。

  池歸硯在沒來乘風宗以前,和尋道門有些糾紛,鹿舟告訴過他,清暄真人也一直注意著,這次卻沒管住。

  池歸硯把尋道門的人在台上打了個半死,肋骨斷了三四根,還將人家的法寶折斷。

  若是普通的法寶還好,關鍵那人是尋道門一位元嬰長老的親,手裡拿的是尋道門的鎮宗之寶。

  那可是鎮宗之寶!

  別人看見都要躲著,生怕磕碰著這位太子爺,免得惹上麻煩。池歸硯倒好,他就往人家臉上打!還被人家逮了個正著,直接帶回了尋道門。

  還有林初霽,看見尋道門的威勢,嚇傻在了原地,被帶走時連反抗都不會。

  清暄真人聽說這消息時,幾乎要吐出一口老血:人家宗門的人來了,你看著打不過,你倒是跑啊!

  好在青玄劍尊平素立身正直,在修真界一向名聲很好。乘風宗也有將此事小事化了的意向,於是只提出讓乘風宗賠償修復鎮宗之寶的材料,另外再花十塊上品靈石去贖回池歸硯和林初霽。

  連修復鎮宗之寶的工本費都沒要,這是極其看在青玄劍尊的面子上了。

  可清暄真人翻遍了整個乘風宗的老底,發現竟一樣都湊不齊。

  偏偏此時青黃不接,乘風宗的靈植與礦產恰好都在沒有產出的季節。就算是晚一個月,他也能把這筆錢與材料拿出來……

  可惜歲月極公道地輪轉,從不隨人的旦夕禍福而改變。

  實在不行,只能讓與尋道門斡旋的師弟再想想辦法。

  若是鹿舟沒傷得那麼重,芝蘭盛會上有他看顧著,此時定然不會發生……就算發生了,鹿舟至少也能保得師弟們周全。

  若要追溯,鹿舟的傷,少不得要怪他這個師尊的失職。

  清暄真人心底鬱郁,過了許久,終於想起鹿舟送給他的東西。

  鹿舟的家底比臉還乾淨,這誰又不知道……就算大徒弟想做什麼,恐怕也有心無力。

  清暄真人讓桑黛打開第一個玉盒,放到他面前。

  玉盒裡整齊陳列著不少未經炮製的藥草與靈礦。看起來歪七扭八,靈氣卻充裕精粹。

  近日逍遙宗的靈氣不比從前濃郁,盒子打開的那一瞬,周遭的靈氣為之一清,清暄真人深深吸了口氣。

  這些都是從前鹿舟生辰時,他送去的生辰禮。

  樣子平凡,卻都是實打實的好東西。仔細算算,竟然一件也未差。

  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早已淡忘了這孩子的生辰,也不再會費心思去看他一眼。

  這每一樣,他都殘存著幾分眼熟。就像曾經那個溫文爾雅,對著他露出靦腆笑容的鹿舟一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鹿舟已經不再在人前露出笑容。而他享受著弟子繞膝,天倫之樂的假象,竟然漸漸將他淡忘。

  可在他一籌莫展時,唯一肯幫他的人,不是他最寵愛的林初霽,也不是他看重的池明霄,而是這個被他忽視、受盡委屈、如今還重傷未愈的大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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