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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玉你快點,應該都準備好了,趕緊走吧你,晚了小心伯母回去念叨你。”

  許星橋雖和宴舟在感情上對彼此沒有任何欺瞞,但都守著自己做臣子的底線,絕不向對方透露半點有關自己國家的事。宴舟知道許星橋急匆匆地離開,必不可能是回趟家這麼簡單的事,但他和許星橋對他一樣,都不對這種事情多加一絲一毫的好奇,只和許星橋告了別,拿著手裡許星橋給他的手帕怔怔地出了會神。

  “嘖,這繡的......真是和我一模一樣的丑。”宴舟從被褥下面拿出自己剛藏進去的東西,對著自己繡的手帕和許星橋繡給他的手帕端詳了半天,自己給自己看樂了。“挺好,我還怕他嫌棄我手藝不行,這下我倆誰都看不出來對方繡的什麼,也算平局。”

  宴舟把許星橋給他繡的手帕寶貝似的往懷裡妥帖的放好,又繼續對著燈火穿他那怎麼都穿不進去的針線。

  那時宴舟想著,許星橋有事離開幾天也好,他能趁著許星橋不在去找劉婆婆好好研究一下針線活,等許星橋回來那天,他就站在城樓上把手帕丟進許星橋懷裡。許星橋表面上肯定會不顯山不露水,背地裡一定會羞紅了臉。

  那是宴舟很樂意看到的一幅圖景。

  可那時候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想到,許星橋這一去,許小將軍就再也沒有了能回頭的機會。

  又或者說,他們從一開始就回不了頭。

  風雨如晦。

  鑼鼓喧天。

  帶著霜露回來的人沒有重逢的喜悅和習慣性的擁抱,他拿劍指著宴舟的胸口,滿眼的哀戚與不舍,連聲音都在發著抖。宴舟聽見他問:

  “殺一人換前途浩蕩,你換嗎?”

  第50章 風雲巨變

  許星橋回到邑都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邑都和他離開時一樣,積金累玉的宮殿,琳琅滿目的攤販。燈火璀璨,照著這個國家最繁華的地帶。將軍府安安靜靜地立在皇城邊的街道,端的是無尚尊崇和皇恩浩蕩。

  許星橋一行人趁夜悄悄進城的時候,還能看到將軍府掛在外沒來得及摘下來的紅燈籠。

  一切都和他離開時沒什麼兩樣,平靜的仿佛什麼事情都未曾發生。

  許星橋心裡一松,放下了日夜兼程趕回來的緊張和心底莫名其妙的感覺,準備回府跟他父親打聲招呼就走,順利的話被他家老頭子罵一頓就能回北城,不順利的話就是被他爹押進宮裡給陛下請罪,落一個玩忽職守的罵名,扣半年俸祿,再灰頭土臉的回北城。

  無論是哪一種,許星橋都承受的起。從小陛下就疼他,不會有什麼大刑罰,大不了被扣光了俸祿他就去吃宴舟和方子行的,兩個人怎麼著也夠他吃一年的了。

  於是他哼著小調走進自家府里,叉著腰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揍表情,哼笑著沖里大喊道:“許震!你兒子我回來了!還不快出來迎接本將軍——”

  想像中他爹拿著棍子怒火衝天出來追著他滿院子打的畫面並沒有出現,許星橋在門廊後躲了半天,一探頭出來,只看見滿臉“小少爺你又回來整么蛾子來了啊”的管家笑看著他,活脫脫像在看智力不全的二傻子。

  “咳......陳伯啊,我爹呢?”許星橋走出來,環顧了一圈,確定他爹沒有躲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埋伏著要打死他,才奇道:“都這個時辰了他不在府里?往日母親不在家,他不是連門都懶得出一下的嗎?”

  “將軍跟著陛下微服出巡去了,”管家見許星橋風塵僕僕,連忙吩咐下人燒熱水做飯,一邊要給許星橋拿乾淨衣裳一邊說著:“將軍沒跟您去書信嗎?都走了小半個月了。你這孩子,怎麼弄得身上臉上都髒兮兮的。哎呦!怎麼胳膊上這麼大一血口子!冬青,快,拿著將軍府的名帖去宮裡請太醫去!”

  許星橋一把抓住老管家的胳膊,笑著求饒:“別別別,陳伯,舊傷舊傷,不礙事,別找人進宮了,端碗熱湯給我就行,我得趕緊走,北城好多事還指望著我呢。”

  “將軍和夫人都說了不讓你去,不讓你去,你非要......”陳伯是許府的老管家,許星橋從小就是在他眼下長大的,早就當骨肉至親看待。看到許星橋半條胳膊上密密麻麻竟有十來道傷口,一下子眼就紅了,蒼老的手拉著許星橋絮絮叨叨的往前走:“原本一家就三個將軍,年年過節連頓團圓飯都吃不了,各個回來都是傷痕累累,就想保住你個小的,誰知道你也偏要去。從小被你爹打一頓都疼的要哭三天的孩子,跑到那麼遠的北地去,真是......冬青,湯好了沒?快給小少爺盛一碗來。瞧這手涼的,走的時候拿個暖爐......”

  許星橋笑著擺手的動作還卡在中途,冬青急忙端來的那碗羊湯還沸沸揚揚地灑在路上。

  油花在金碟碗裡左右搖晃。

  湯汁隨著熱氣蒸騰而上。

  滿天繁星還掛在空中,倏忽間就電閃雷鳴。

  風雲巨變。

  車隊停在將軍府門口,隨著狂風吹卷的落葉敲開將軍府的大門,穿著宮服的太監端著手捏著尖細的嗓子,朝還沒走到里的許星橋喊道:“許將軍,陛下派我等接您進宮。”

  “陛下?”許星橋搭在管家腕臂間的手收回來,看著來訪者疑惑道:“陛下不是跟我父親微服出巡去了嗎?公公您找哪位許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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