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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掉多餘的液體，再上一層乾粉，里三層外三層裹好，這才算齊活了。
素油燒到五成熱，洋蔥圈下入鍋中，微微變色後撈出，清理掉油里的殘渣，升高油溫，復炸一次，就大功告成了。
炸的過程很簡單，但看著食物一點一點變成漂亮的金黃色，心中實在是雀躍。
不等晾涼，姜翹和宋如羨就一人拿起一個洋蔥圈，咬下去一大口。
酥脆的外殼一咬直掉渣，當中的洋蔥又軟又甜，仔細嘬一口，還能嘗到甜香的洋蔥湯汁，完全不覺得辛辣刺激。
沒忍住又多吃了兩塊，姜翹才把洋蔥圈裝好。
「呀，姜主膳也會偷吃呀？我還當姜主膳什麼好東西都吃慣了，不覺得自己做的東西多美味了呢。」趙典食恰好路過，隨口說道。
姜翹拎著食盒，舉步往外走，邊走邊揚聲道：「廚子不偷，五穀不收嘛！若你們喜歡，把多出來的邊角料炸了，味道也差不到哪裡去。」
再次來到崇文殿，孩子們還沒下課。
姜翹被安排到隔壁等候，能聽到朗朗讀書聲，讀的似乎是……白話文？
在她有限的認知里，一直覺得太子只需要有伴讀，不會有這麼多同窗，而古人讀的書，也是以四書五經為主。
即便是常規的私塾，一個班有許多學生，考慮到學生學習進度不同，先生通常都是分別教學，很少有全班進度一致的情況。
現下太子的同窗們一齊「有感情地朗讀課文」，實在是讓姜翹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恍惚感。
知道本朝有穿越者，但是把課文和教學模式也帶過來就有點離譜了吧？
不過好像也很合理，畢竟那位沈太后的改革可多著呢……
胡思亂想許久，這堂課終於結束。
姜翹把洋蔥圈送到，又配備了提前做的幾種口味的乾料。
椒鹽、蒜香、香辣三種調味料分發下去，可以明顯看得出不同孩子的口味。
姜翹趁著這時間，麻利地從袖子裡抽出紙來，用指甲劃各種記號，方便回去整理。
澹臺勉聞看到她那吃力模樣，敲了敲桌面，主動把毛筆遞給她。
「多謝殿下。」姜翹欣然接受，按照孩子們的座位次序，用簡單的幾筆勾勒出不同小孩的外貌特徵，然後再寫上他們的口味偏好。
唯獨言風裳，她還記得，所以在可愛頭像旁邊寫了名字。
澹臺勉聞看她勾勾畫畫，與宮廷畫師的技藝並不相同，但又十分有趣，好奇地盯著看。
姜翹以毒攻毒，用目光回敬，去看他的課本。
課本沒有插圖，用工整的正楷寫著一篇記敘文，這課文她似乎小時候還學過。
越來越離譜了我說你們架空世界！姜翹在心中忍不住吐槽。
澹臺勉聞意識到姜翹在看他的課本後，興許是覺得她又在警示自己什麼，於是收回目光，不再看她畫的可愛小人兒。
只是那畫像太讓人喜愛，明明都是圓嘟嘟的臉蛋，但有趣的神情一下子就讓人物有了靈魂。
有點想學。澹臺勉聞心裡痒痒的。
姜翹寫完就還了筆，然後到門口等候。
她可以聽到孩子們交頭接耳，討論著洋蔥圈的美味，但也能聽到那個叫馮巍然的小孩嘀嘀咕咕。
只是說話最惡劣的不是馮巍然，而是一個姓白的小孩。
那孩子的語氣里透露著一種蔫壞的感覺，讓姜翹覺得很不舒服，總有一種他會暗中欺負人的感覺。
若說孩子童言無忌，她可以理解，但「如此年輕娘子竟敢進東宮豈不是不守婦道」「總之我阿娘是看不慣這種人的」「誰知她三番五次與太子殿下說話是安了什麼心」這樣的話，可就不正常了。
最關鍵的是，他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仔細聽可以聽得見，為什麼應久瞻沒有阻攔？
姜翹受不了了，決定還是要多管這個閒事，於是叫了應久瞻出來說話。
應久瞻聽完，苦笑道：「難為姜主膳如此好心，只是那白敬禾乃司農寺卿嫡三子，來都來了，一時也不好趕走，聖人也無法為這點事開罪一個孩子，只好作罷。」
姜翹無語了。
姜翹沉默了。
姜翹終於明白了，原來皇帝那日說自己這個阿耶做得不稱職，竟還是句大實話。
真沒見過這麼當爹的！
「如此便要辛苦應給使多多照看太子殿下了，言語上的冒犯有時不比切實的傷害小。」姜翹也跟著「只好作罷」。
大概是孩子們都吃飽了，陸續有人出來玩，時不時還好奇地看向姜翹，唯有言風裳手裡拎著一株很長很長的漂亮狗尾草朝著姜翹走來。
「姜娘子，今日的洋蔥圈甚是美味，多謝娘子為我們準備！」言風裳分明沒有笑得很誇張，但就是莫名甜得冒泡泡似的，招人喜愛。
姜翹笑眯眯地壓低聲音：「我會的還多著呢，不知你還有什麼喜愛的？悄悄告訴我，下次就做你喜歡的食物。」
給可愛小姑娘開小灶的事兒能叫開小灶嗎？那叫投其所好！
言風裳晃晃腦袋，說：「我什麼都喜歡吃！」
「真的假的？辣椒你吃嗎？」
「吃！」
「姜也吃？」
「仔姜燒鴨美味至極！」
「苦瓜呢？」
「未曾聽過，但若是可以吃，可以試試看！」